自行車上的“小尾巴”

丁永釗

一輛輛自行車從我身邊駛過，后座上都有“小尾巴”。“小尾巴”由爸爸或媽媽載著，臉上滿是稚嫩而幸福的神情。這就是我們學校附近最獨特的風景線。

如果你稍微留意一下，便會發現，那自行車上的“小尾巴”可是姿態各異：有伸長脖子左顧右盼的，有津津有味吃東西的，有興奮地訴說著趣事的，還有趴在爸媽背上打瞌睡的……不過，“小尾巴”前面的爸爸或媽媽動作十分統一——兩手緊緊抓住車把，眼睛像探照燈似的盯住前方，全神貫注地騎著車，生怕出一點兒意外。

我曾經也是一條這樣的“小尾巴”。

記得那年的初冬特別寒冷。放學后，我被呼呼的北風吹得直打戰，只得縮著脖子，弓著背往校門外走去。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才走沒幾步，竟下起雪來。我心想：這下糟了，早上出門太急，忘了帶傘，走回去非得凍僵不可。

幾分鐘后，我頂著寒風和大雪終于走到了校門口。在擁擠的人群里，我一眼便看見了媽媽——她正扶著自行車站在那兒等我放學。見到我后，她推著自行車快步走了過來。

“冷不冷？趕緊把衣服穿上。”媽媽接過我的書包后，從塑料袋里掏出厚厚的棉襖遞給我。還沒等我把衣服穿上，她又趕忙給我戴上帽子，系上圍巾。

“這樣就暖和啦！”媽媽朝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抬頭，看到媽媽沒有打傘，雪花不斷地飄落到她頭上，她的頭發已經被染了一層白。

濕滑的路面上，媽媽費力地蹬著自行車。我坐在后座，緊緊抱著她，希望這樣能讓她暖和一點。突然，一輛電動車失去控制，眼看著就要朝我們撞過來。媽媽趕緊剎車，可路面太滑，自行車往左一偏，我倆都摔倒了在地上。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媽媽急忙爬起來，拍拍我身上的雪問道。我搖搖頭，爬了起來。這時，我看見媽媽在寒風大雪中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剛剛受到驚嚇，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我重新坐到了媽媽的自行車后座。我看到，她的褲腿上滿是泥水，腳踝處還有兩道因擦傷留下的紅印。我的眼睛有些濕潤，心里卻無比溫暖。我抱緊媽媽，想將我的溫暖傳遞給她。

編輯絮語

寫父母接送自己上下學的作文很多。正因如此，這類題材的作文容易讓讀者審美疲勞，很難出彩。永釗的這篇文章在寫法上并沒有太多技巧，主要是細膩、平靜地陳述事件經過。但在永釗平淡的敘述中，我們感受到了母親對“我”深切的愛。在濃烈的母愛面前，永釗寫到“我”對此的回應僅僅是“緊緊抱住她”。這種“克制”的寫法很聰明。因為有了這個擁抱，所有溢美之詞就都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