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爾維爾《白鯨》的象征意義

張曉慧?

摘要：麥爾維爾是美國19世紀偉大的詩人，其代表作《白鯨》是美國文學中的一部經典著作。作品中蘊含了豐富的象征意義、宗教意義等。它之所以能夠贏得眾人的關注，主要是因為它本身所具有的深邃的象征意義。本文通過對白鯨“莫比迪克”、船長埃哈伯、捕鯨船披谷德號象征意義的描述，對他們各自命運的解讀，從而闡釋《白鯨》這部作品所蘊含的無窮的內涵，以便更加深刻地理解這部著作。

關鍵詞：象征意義;莫比迪克;埃哈伯;披谷德號

《白鯨》可以成為震驚世界的經典著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十分豐富且深邃的象征意義。在這部作品中，麥爾維爾對象征手法的運用可謂是出神入化，作品中許多意象都被賦予了象征的意義，令讀者回味無窮且韻味深遠。白鯨“莫比迪克”、船長埃哈伯以及捕鯨船“披谷德號”具有重要的象征意義，成為這座象征大廈中的三根支柱。

一、白鯨莫比迪克的象征意義

白鯨莫比迪克是小說中的一個主要象征物，他的象征意義是多重的，無論是哪一種象征意義，都可以找到支持這個觀點的依據，正是白鯨的這種復雜的象征意義，增加了作品的神秘性和意蘊。

（一）上帝的象征

《白鯨》以一個名叫以實瑪利的男人自述，通過他來講述發生在捕鯨船“披谷德號”上的故事。捕鯨船船長埃哈伯率領他的船員們追捕一頭體型碩大而神秘莫測的白色抹香鯨——“莫比迪克”，人與白鯨展開了殊死搏斗。

麥爾維爾深受加爾文教的影響，深信上帝的至高無上的力量與權威。莫比迪克的皮膚是白色的，他噴出的水柱也是白色的。白色，代表著純凈，會賦予一些事物以王者的氣質，甚至在宗教中，白色也被用來象征神靈的白璧無瑕和無上權力。在大海上，關于莫比迪克的傳說是精彩神秘的，莫比迪克的力量是巨大而神秘莫測的，他釋放出的無窮威力令人膽戰心驚。象征著上帝至高無上的權威，以及不可侵犯的神力。

（二）大自然的象征

又或者說，莫比迪克象征著具有神秘力量的大自然。莫比迪克生活在海洋里，宇宙初始，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可以說人類是大海孕育的。但是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人類的欲望越來越大，大到想要掌控自然，破壞自然。終于，遭到了大自然的反抗與報復。在作品中白鯨就代表著大自然，而以埃哈伯為代表的捕鯨船上的船員們就是被欲望蒙蔽了雙眼的人類，最后披谷德號沉入大海的命運以及埃哈伯的死亡有力地說明了人類不應去破壞大自然。埃哈伯追殺白鯨，企圖殺了他，就是在破壞大自然，然而最終卻喪命。所以人類只有尊重自然，合理利用自然資源，才能夠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

（三）正義力量的象征

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斷地尋找白鯨，想殺害他。然而他從不會主動去攻擊人類，只有在受傷害的時候，才會奮起反抗。面對“披谷德號”所代表的資本主義社會、埃哈伯所代表的邪惡勢力、以及無恥邪惡的人類，莫比迪克是正義的。正義終將戰勝邪惡，莫比迪克憤怒地反抗著，將邪惡勢力一一擊敗。

（四）邪惡的資本主義的象征

然而另一種理解則是認為白鯨莫比迪克是世間一切“惡”的集合，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他象征著萬惡的資本主義。19世紀，是美國資本主義迅速發展的時代，人們的欲望日漸膨脹，社會漸漸變得扭曲黑暗，出現了一大批走投無路的人。所以，這些人上了捕鯨船，在海上進行驚險的勞動，可以說價格昂貴的鯨魚油所代表的財富是用捕鯨工人的血汗和性命換來的，可捕鯨工人的收入卻少得可憐。收入差距之大深刻地表明了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的不公平。

麥爾維爾就是看到了資本主義制度的邪惡與黑暗、受迫害的民眾的辛酸，所以塑造出了莫比迪克的形象，或者說白鯨就是作者真實強烈的心理的反映。

二、船長埃哈伯的象征意義

在這部作品中，埃哈伯與白鯨的形象缺一不可，他們是正與反的存在，是善與惡的對立。埃哈伯作為一個悲劇性的人物，他的象征意義是復雜的。

（一）邪惡的魔王的象征

如果白鯨象征著上帝的神力與權威，那么埃哈伯就代表著企圖侵犯上帝的邪惡的魔王。埃哈伯這個名字出現在《圣經舊約·列王記上》中，是以色列王亞哈，他認為上帝做的事是惡事，要報復上帝。麥爾維爾用這個名字命名船長，可見埃哈伯的邪惡。埃哈伯為了一己私欲，不僅將其他船東的利益拋之腦后，而且無視一眾無辜船員的性命，對船員進行威逼利誘，最后導致了悲劇結局。在這里，莫比迪克是正義的，埃哈伯是邪惡的，邪惡終會被正義擊敗，所以悲劇命運是必然的。

（二）敢于反抗的“戰士”的象征

莫比迪克的象征意義是復雜而矛盾的，埃哈伯的象征意義也是如此，正所謂“生與死相依，美與丑共存”，當莫比迪克代表著萬惡的資本主義的時候，埃哈伯就是敢于反抗、堅毅無畏的“戰士”。埃哈伯是一位性格十分勇敢、敢于反抗世俗常規、百折不撓的船長。他有著偉大古樸的心胸和高尚的靈魂;他跟可怕的大海斗爭了四十年卻從未有過退縮的念頭;他的腿被咬掉，身上布滿傷痕，但他永遠不會被擊敗;他是天生的戰士，是打不敗的勇者。

埃哈伯義無反顧地追擊莫比迪克，就是在勇敢地對抗萬惡的資本主義，他是整個人類抗爭精神的先驅，他追擊白鯨的過程就是人類對黑暗命運的反抗。

三、披谷德號的象征

作為捕鯨工人生活和勞作的地方，披谷德號匯集了貧窮與壓迫，血腥與黑暗，更加象征了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與莫比迪克和埃哈伯共同構建了這部作品的豐富的象征結構。

（一）社會的縮影的象征

披谷德號捕鯨船載著埃哈伯和一眾船員出海捕鯨，這群被資本主義壓迫得走投無路、無家可歸的人們，即使冒著生命危險，他們也只能出海賺錢，是這個社會將他們推上了捕鯨船。這艘等級森嚴的捕鯨船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縮影，在這里權利以及金錢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貧富差距巨大。這些工人以性命為代價在船上勞作，稍有不慎就會被鯨魚吞噬，即使捕到鯨魚幸免于死，也要繼續通宵達旦地工作。所以即使有的工人沒有被鯨魚殺死，也會被折磨得筋疲力盡而死，然而他們所得到的報酬卻是實際利潤的幾百分之幾，這就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現狀，無良的資本家們剝削壓榨下層民眾，社會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種族歧視越來越明顯，在捕鯨船上的經濟運轉與生產力分工無疑表明了資本主義社會財富的血腥來源。但是這樣的社會終究是行不通的，終有一天會瓦解消亡。所以披谷德號最后的命運是船沉人亡，只有以實瑪利一人生還。

（二）必定滅亡的命運的象征

披谷德號和他所承載的全體船員的悲慘下場是從故事的開始就是注定了的。這艘捕鯨船的名字叫做“披谷德號”。披谷德是美國印第安人一個種族的名字，是一個已經被白人消滅了的種族。麥爾維爾用這個名字來命名這艘捕鯨船，就象征著它必定滅亡的悲慘下場。披谷德號的出現就是滅亡，他帶著一眾船員穿越大海，奔赴死期，走向注定的命運。

《白鯨》中象征手法的運用使得小說意義更加深遠，令人回味無窮。作者麥爾維爾筆下所塑造的種種形象都包含象征意義，而且作品對自然景物等諸多細節的描繪同樣也擁有相當豐富的象征和暗示含義。這使得《白鯨》不僅充滿著藝術的魅力，而且體現了超凡的文學審美價值，它經得起時間的沉淀與推敲，受得起人們的質疑與夸贊，是美國文壇的一部輝煌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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