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讓世界瘋狂

菟絲花

每逢考試季，各種歡樂梗就會重現江湖。那天，碰到Leo媽媽，說考試三天給兒子吃了三天泡面。平時最憎恨方便食品的人，緊要關頭卻給兒子吃這一口？看著我的疑惑，Leo媽幽幽一嘆說，兒子這學期狀態不太好，多次周測和月考的排名不理想……

想想Leo所在的那所私立名校，牛娃頻出，競爭激烈，每一次考試的級部大排名，都決定著孩子中考能不能踏進心儀的高中。該補的課都補了，該疏導的心理也疏導了，考試三天給Leo吃泡面當早餐，只不過是Leo媽媽想從旁門左道上給娃“保駕護航”一下。因為，她給Leo吃的面是“統一”牌子的——包裝袋上印著“統一100”的字樣，貌似很吉利。而且，她給Leo做的還是“豪華版”泡面，也就是加了火腿和雞蛋，用數量和形狀又硬生生地湊出個100來……這腦洞也是沒誰了。

突然想起，我家Tim考試當天為什么要求穿全是“對號”的鞋襪了，原來世界大同意識流開始橫行當道了呀！我還想起，第一天考試結束，從Tim的口袋里掏出幾張草稿紙，展開想瞧點考試時的端倪，卻意外發現每張草稿紙的角落里，都安插著這樣一些文字——

“‘語文之王X老師，保佑我語文考好，thank you sir……美麗動人的Y老師，保佑我數學考好……可愛的Z哥，保佑我物理考好……可愛美麗的Q媽，保佑我英語考好……”除此之外，還用簡筆畫畫了一尊坐在蓮花寶座上的“菩薩”，旁邊寫著“上香”二字，在“菩薩”前邊的跪墊上，是一個跪地俯首叩拜的小人……雖寥寥數筆，但虔誠的姿態已經很傳神了。

追問，還意外探得一個消息，Tim說班里同學還組團去“拜考神”呢。三五成群，七八個一幫，一起去教室外面的教師展示墻邊，對著各任課老師的照片，雙手合十，彎腰鞠躬，祈求保佑……還真是“錦鯉”與“香爐”齊飛，“咒語”與“團拜”搭伙呀！

可是，都是21世紀的新新人類了，這群娃兒你們是真心覺得搞這樣的行為藝術很管用嗎？話說有拜“考神”的工夫，還不如多去背點英語單詞呢！Tim聽了我的“諄諄”教誨很阿Q地說：“管不管用其次，但拜總比不拜強吧……”呵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戳在一邊，打量著這個腦袋里充斥著各種異次元的娃，頭一次覺得他跟老祖宗的認知這么接軌。

可什么叫秋后算賬？隨著各科成績的陸續公布，各種腦洞大開的答案也紛至沓來。隨之，班里就有好幾個同學被老師抓了“典型”，真是神仙都救不了的命——B同學，考歷史時有一道圖解題是辨別人物圖片填著作。可能該同學不太“認識”這名近代著名人物，就自作主張幫圖片上發際線后退的C姓名人畫了一下頭發，變成了濃密的大中分。如此，他選出的著作答案，就從《敬告青年》變成了《革命軍》……若泉下有知，名人估計會氣得跳腳吧？

想起微博上，那個關于“考試讓我無所不能”的熱搜。看看那些自曝家丑，互揭互黑，無所不能的娃們，他們自創語言，竄改歷史，顛覆政治都不在話下，甚至還能控制地球，合成物質，改變細胞……人被逼急了，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喲。

只不過是一場考試，就能讓世界瘋狂……難道就沒有人來管管嗎？

司志政摘自《北京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