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泰山從五岳獨尊到名山之首

范正利

“【核心提示】五岳獨尊，由來久矣！“五岳獨尊”

之謂，是深邃的歷史的文化積淀使然，而“中華十

大名山之首”既是這神圣與厚重的延續，也代表了

現代科學的理性評價與價值取向。泰山送走了每一

個王朝的背影，當這份遺存成為又一個時代的榮耀，

我們當如何無愧于來者？”

盧卡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自然遺產協會的副主席。1987年5月的泰山之行令他印象深刻。“泰山把自然與文化獨特地結合在一起了，并在人與自然的概念上開闊了眼界，這是中國對世界人民的巨大貢獻。”盧卡斯評價說，“世界遺產具有不同的特色，要么是自然的，要么就是文化的，很少有雙重價值的遺產在同一個保護區內，而泰山便是具有雙重價值的遺產。這意味著中國貢獻了一件獨一無二的特殊遺產。”

次年4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再次考察泰山，重審了盧卡斯的觀點，命名泰山為世界九大綜合遺產之首。1991年6月26日，泰山以其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史無前例地獲得了世界雙遺產證書。

2002年，泰山又獲評“中華十大名山之首”。一個千鈞之重的稱號，一項眾望所歸的殊榮，此之于今日的泰山又究竟意味著什么？更為現實的問題是，這個品牌如何把握契機于當代迅即打響，并轉化為生產力以促進旅游經濟的大發展，這無疑是對地方政府及旅游管理部門提出的一個重大課題。當這一課題如此切近地擺在面前，我們不由得再次回望并審視眼前這座大山了。

原始文化之發祥地

“山莫大于泰山。史亦莫古于泰山”。泰山不妨從古代中國的一個神話說起。據梁人任日方所撰《述異記》：“昔，盤古之死也，頭為四岳，目為日月，脂膏為江海，毛發為草木。秦漢間傳說：盤古頭為東岳，腹為中岳，左臂為南岳，右臂為北岳，足為西岳……”。關乎五岳，《爾雅·釋山》稱，“泰山為東岳，華山為西岳，霍山為南岳，恒山為北岳，蒿山為中岳”。此后，泰山成為五岳之首，作為華夏民族精神與氣質象征，正如天階坊楹聯所題“人間靈應無雙境，天下巍峨第一山”。

泰山之所以“五岳獨尊，雄鎮天下”而稱譽古今，單就古人的自然崇拜而言，一則拔地擎天“直通帝座”，有“鎮坤維而不搖”之威儀。二則“出云導雨”乃為神山，《春秋公羊傳》云：“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泰山爾”。三則雄峙東方，《爾雅·疏》日：“東方為岱者，言萬物皆相代于東方”，是陰陽交替，萬物更生之地，按五行屬木，四時屬春，五常為仁，八封為震，星宿為蒼龍，古人視為紫氣之源，吉祥之地，神靈之宅。當然遠不止于自然崇拜，更多的是封禪、宗教、覽勝等活動的發展及其交互作用，使歷史的、地理的、政治的、文化的等諸多因素造就了泰山這特殊地位。

據近現代考古發掘證明，泰山周圍自遠古時就是人類繁衍生息的中心地帶之一。大約在五萬年以前的舊石器時代，泰山附近就有了人類蹤跡。泰山東部的沂源奧陶紀石灰巖洞穴遺址內，有舊石器時期的遺物和哺乳動物化石，南部的新泰烏珠臺則發現了舊石器晚期的少女臼齒;泰山南麓大汶口遺址、北麓的龍山城子崖遺址和西部仰韶文化遺址均屬新石器時期的文化遺存。

而傳說的三皇五帝中，有伏羲、黃帝、舜、顓頊等4人出生于泰山周圍，7位依泰山而建都。王國維便說：“自上古以來，帝王之都皆在東方。大口之虛在陳（今河南淮陽），大庭氏之庫在魯，黃帝邑于涿鹿之阿，少口與顓頊之虛皆在魯衛，帝嚳居毫（今河南偃師）。”黃帝生于曲阜東北的壽丘，活動于泰山周圍，所以古籍云，“昆侖之虛，黃帝之所休”，“昆侖之丘，黃帝之宮”。這座古昆侖山便是當今的泰山了。

泰山周圍地區的東夷人傳為炎帝子孫，而居于太行山以西黃河中游者則傳為黃帝后裔。經夏、商、周三代，炎黃兩大氏族群落最終融為一體。學者徐北文認為泰山是炎黃子孫的根源之山，是華夏歷史文化的兩源之.。而種種遠古文化遺存表明，泰山地區確是中華民族遠古文化的重要發祥地。

自然崇拜也就是在這遠古出現的。據《山海經》記載的451座山，都有不同形式的祭祀活動，可見祭山神之廣泛。《尚書.舜典》記載大舜一年四季輪流巡狩，“歲二月東巡狩，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覲東后”，“柴”便是祭天，“望”則是望祭山川，這是后世帝王封禪祭祀的初始狀態。

另據志書記載，后石塢磨山附近有“五女圈石”。《泰山述記》載：“在筆架山北《岱史》謂仙人牧地，巨石環列，秀麗異他處”。據專家推測，這種石圈可能是五千多年以前母系社會的大型祭壇，自然崇拜等原始宗教信仰那時已在泰山地區形成。不過原始社會的夷人崇拜泰山，還有更深的一層意義，即認為泰山乃“地主”（齊地信仰的八神口之一），人死葬于土，其魂魄則歸于泰山，屬泰山神之管轄。

七十二帝封禪與祭祀

帝王假神道而治天下，《易·觀》所謂“圣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史記·封禪書》中載：“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視三公，四瀆視諸侯，諸侯祭其疆內名山大川”，就是反映宗教信仰的普遍性。《五經通義》云：“易姓而王，致太平，必封泰山禪梁父何？天命以為王，使理群生，告太平于天，報群神之功。”可見封禪泰山是帝王權力的象征。 據《史記》引《管子·封禪篇》說：“古者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東漢哲學家王充在他的《論衡·書虛篇》中也說：“為王太平，開封泰山，泰山之上，封可見者七十有二，紛紛湮滅者，不可勝數”。當然，七十二或為吉數，并非信史。《史記·封禪書中》明確列出的有十二位上古帝王：無懷氏、伏羲氏、神農氏、炎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禹、湯、周成王。可以考證的是，在泰山舉行過封禪大典的皇帝共有六位：秦始皇贏政、漢武帝劉徹、光武帝劉秀、唐高宗李治、唐玄宗李隆基和宋真宗趙恒。

泰山在五岳中名聲最著，其原因亦與秦漢之際開始的封禪活動有關。封建帝王的封禪，政治與宗教兼而有之。《白虎通義·封禪》云：“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報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日，改制應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太平也。所以必于泰山者何？萬物之始，交代之處也。”封禪是一種祭祀性的禮儀活動，“封”是在泰山上堆土為壇，在壇上祭祀天神，報答上蒼功績;“禪”是在泰山下掃除一片凈土，在凈土上祭祀土神，報答后土的功績。古人認為“天以高為尊，地以厚為德”，“天高不可及于泰山”，祈愿“天地交泰”。

“發育萬物，峻極于天”。明隆慶五年（1571年，）山東按察使吳丈華的題刻。八個大字揭示了其作為天子“柴”、“望”和封禪的最高神壇的神圣內涵。歷代帝王借助泰山的神威鞏固其統治，而泰山又因封禪告祭被抬到與天帝相齊的高度。郭沫若在《讀隨園詩話札記》中說：“所謂東方主生，帝出乎震，于是泰山便威靈赫赫了。自秦漢以來，歷代帝王封禪，也就是向泰山朝拜。比帝王還要高一等，因而誰也不敢藐視泰山了。”他們為宣揚“君權神授”，便大興土木，刻石紀功，留下大量的史跡。

一座山岳受到歷代最高統治者親臨封禪祭祀，并延續數千年之久，貫穿封建社會之始終，這是世界歷史上獨一無二的精神文化現象。它不僅對泰山而且對整個中國的山水文化產生極其深刻的影響。從廟堂到江湖，泰山地位之崇高可見一斑！五岳獨尊的地理因素

自秦漢以來，歷代帝王不僅祭祀天地宗親，還要隆重祭祀以泰山為首的五岳和四瀆（黃河、濟水、淮河、長江）。這是中華民族自己的宗教儀式，有著久遠深厚的歷史根源。

五岳一說，其南岳初為山西霍山（又稱霍泰山），后改為衡山。再早則僅有四岳，按《尚書·舜典》，除“岱宗”外，其余三岳卻未提及名目，意味著當時公認的神山惟有泰山。實際上，始載五岳者為《周禮》，但語焉不詳。《邵晉涵爾雅正義》及《漢書·郊祀志》對五岳也各有不同記述，但東岳泰山始終為“五岳之尊”。泰山坐落東隅，不如嵩山之居中，不如華山之高，不如衡山之大，而何以位居五岳之首，甚至獨尊天下？

何新《諸神的起源》中提到“古華夏文明所肇源的地區，是一個扇面狀的大三角平原地域”，“這個大三角區域，就是中國古史上著名的中州一一中原一一地區，亦即古代人心目中所謂‘中國的所在地。……中部略偏東的地區，矗立著一座高山，這就是古稱中岳，也被看作位于天地之正中的泰山。”不難看出泰山不僅位于大三角中地心帶，而且海拔最高、面積最大。同時它的周圍是一片沃土，其北為黃河、濟水，其南為淮河、長江，恰于四瀆之中，實為原始人群理想居住地，那么就不難理解西漢《淮南子·地形訓》中所云：“中央之美者，有岱岳，以生五谷桑麻。”

《禹貢》假托是夏禹治水時期的作品，它把全國疆土劃分為九州。到戰國末年，陰陽家鄒衍創立了“大九州”的學說。西漢桑弘羊曾說他鄙夷儒、墨兩家“不知天地之弘、昭曠（宇宙）之道”，因而創立這個學說“以喻王公”（《鹽鐵論·論鄒篇》）的。《左傳-莊六年》有“后君噬齊”之說，齊的初義確有肚臍之意。鄒衍把九州統名為齊州，也是取中心之州（中國）的意思。古濟水繞泰山半周，“濟”中含“齊”，也即中心之意。所以西周之前泛稱泰山周圍為“齊地”，周初封太公望于齊地，稱齊國。

唐代詩人李賀有詩云：“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此齊州便是“中國”。古人所言“四海之齊，謂中央之國”，蓋“中國”一詞的最早出處。后來帝王封泰山神為天齊王一一天齊大帝，而全國各地的泰山神廟也稱為天齊廟。由此看來，泰山中心地位的形成及其影響可謂歷史久遠。首屈一指的文化名山

泰山既是歷史名山，也是文化名山。中國古代文化大體有道教文化、佛教文化、儒家文化三個系統，在泰山均有大量印記。被稱為“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地之神、神靈之府”的泰山，自古以來吸引了不少知名道家在此修煉。帝王封禪活動的影響，使道教在泰山進入鼎盛時期。從山下到山頂幾乎所有的重要宮觀廟宇，大都是屬于道教的建筑。

普照寺，則是佛教文化的代表。據說始建于北朝，重建于金代，是泰山現存不多的頗有些規模的佛教寺院。泰山書院則代表著儒家文化。泰山書院是北宋大儒孫復、石介、胡瑗讀書講學處，號稱“宋初三先生”。黃宗羲《宋元學案·序錄》說：“宋世學術之盛，安定（胡瑗）、泰山（孫復）為之先河。”泰山學派在中國儒學發展史上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由此可見。上述儒釋道三大派的文化，通過建筑、書畫、石刻，以及大量的文物古跡，而表現得淋漓盡致，使泰山成為文化名山。有人說泰山是歷代書法石刻藝術的長廊，也有人說泰山是古代建筑的博覽會，自是當之無愧的。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孔子曰：“喟然回顧，題彼泰山。郁確其高，梁甫回連”。孔子之后，文學家班固、蔡邕，著名學者馬融、應劭等都曾登覽泰山。應劭《泰山封禪儀記》為現存第一篇泰山游記，也是中國現存的最早的游記之一。三國詩人曹植的“晨游泰山，云霧窈窕”，晉詩人陸機的“泰山一何高，迢迢造天庭”，南朝山水詩人謝靈運的“泰宗秀維岳，崔口刺云天。口口既口口，觸石輒遷綿”，都是歌詠泰山的佳作。李白《泰山吟》詠道：“四月上泰山，石平御道開。……天門一長嘯，萬里清風來”。杜甫的《望岳》名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更是千古絕唱。唐宋以后，詩人、旅行家、書畫家接踵而至，暢神審美，為泰山留下了豐厚之至的精神文化財富，“泰山美學資源得到了深度的發掘和頌揚。”

而泰山古建文化則在中國建筑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泰山古建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對地理環境的利用。例如在三條斷層構成的三級臺階上，點綴著三座天門（碑坊），凸見自然美的節奏感并點出登天意境。作為封禪朝天的空間序列，堪稱環境心理學上的杰作。再如在建筑單位和群組位置的選擇與建筑形象的創作上，屬朝天的序列建筑。范例之一就是南天門，乃中國風景建筑杰出成就的代表。泰山古建筑與繪畫、雕刻、山石、林木溶為一體，成為中國古老的名山文化的例證，為后世留下了具有獨特風格的建筑典范。

令世人嘆為觀止的還有大量的摩崖石刻和碑碣。據統計，僅從岱廟至岱頂的登山道，一路就有823處，這些石刻“既有洋洋數千言的長篇巨制，也有一字之驚;既有帝王御言，也有黔黎之說。其形式，既有雄偉高大的“萬丈碑”，也有盈尺小碣;既有龜趺螭首、精雕細磨之作，也有粗獷片石之刻。其書法藝術，既有真草隸篆，也有四體揉融;既有如斗大字，也有蠅頭小楷”。其規模之大，展品之多，時代之連續性，以及風格、流派、藝術之精湛，構景之巧妙，都是其他世界名山無與倫比的。泰山碑刻是中國書法藝術的寶庫，也是中華民族的文化珍品。這不僅豐富了泰山景觀形象，而且寓景觀以深刻的文化底蘊。

穿越時空，泰山逐漸成了中華民族精神文化的象征。帝王的封禪或者祭祀，一則“神道設教”，鞏固其政治統治，二則也是四海聯合、國家統一的某種標志。那么泰山無疑是成為封建帝王的一種精神支柱。而在文人墨客和有識之士的心底，泰山乃是中華民族壯美形象的化身和象征。如1920年代的一摩崖題刻云：“愿同胞努力前進，上達極峰，獨立南天門，高瞻遠矚，捧日口云，可以張志氣，拓胸襟，油然生愛群拯世之心，感斯山之固，國家柱石，日然日峻，巍然吾民族之威口”。正因為泰山具有特殊的內蘊，凡我炎黃子孫，無不敬仰之。世界上很難找到第二座名山如泰山那樣，幾千年來深入到整個民族億萬人的心中。

現代的名山之首

“莊嚴神圣的泰山，兩千年來一直是帝王朝拜的對象，其山中的人文杰作與自然景觀完美和諧地融合在一起。泰山一直是中國藝術家和學者的精神源泉，是古代中國文明和信仰的象征。”世界遺產委員會對泰山如是評價。泰山是于1987年根據文化遺產和自然遺產遴選標準被列入《世界遺產目錄》的。在此之前的1982年，泰山已被國務院列為第一批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悠悠數千載凝重了泰山極為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加之風格獨特的美學價值，在中國乃至世界范圍內都是罕見的。泰山遺產既是中華民族的，也是全人類的寶貴財富。那么，泰山于2002年再次折桂，榮登中華十大名山之首，自然是人心所向。

“中華十大名山”是以社會知名度、傳統文化、生態環境、景觀特色、科學價值與管理建設6項內容為基本推選標準的。泰山社會知名度、傳統文化等不再贅述，作為中華第一名山在生態環境、景觀特色、科學價值等方面也是各有特色。

植被是顯示景觀的生命、色彩及人類生態環境的決定性要素。據科學家研究表明，泰山植被不僅覆蓋率高，而且類型多樣，大體包括森林11類，灌叢草甸2類，草甸3類和石質地稀疏植被3類。泰山植被區系豐富，維管束植物有960多種，分屬于137科。植物區系的地理成分，以華北成分為主。由于泰山地處南溫帶南部，并受海洋影響，故零星地分布一些南方植物種類，成為南北植物的過渡帶，頗有典型性。

泰山植被中，最值得稱道的是諸如“秦松”“漢柏”“唐槐”的大量古樹名木。中國古有“松為人君”之說。《史記》日：“松柏為百木長也，而守宮闕”，故祠廟周圍歷來都種松柏。今岱廟漢柏院中的古柏傳為漢武帝所植。而對于槐樹，古有“槐之言懷也”之說。使這些閱世數千載的古樹名木，融人了深刻的文化內容，成了泰山植物景觀中最有價值的有生命的文物。據統計，泰山百年以上的古樹名木有—萬余株。泰山松柏之古、松柏之多以及內涵文化之悠久，在全國風景區中都是罕見的，實為無價之寶。

泰山地區地質構造以斷裂為主，新構造活動較強烈。其構造特點為斷塊掀斜抬升。山南三條北盤上升的正斷層，即云步橋斷層，中天門斷層和泰前斷層，形成泰山南坡陡峻高拔的三大臺階式的地貌景觀。泰山由低而高的六類地貌形態，即侵蝕構造中山、侵蝕構造低山、溶蝕侵蝕構造低山、溶蝕侵蝕丘陵、侵蝕丘陵和山前沖洪積臺地，在空間形象上，造成層巒疊嶂，凌空高拔的勢態，故《詩經》云“泰山巖巖”。

“山得水而活，水得山而媚”。泰山多瀑布，而谷底基巖被流水侵蝕多呈穴狀，積水成潭，容易形成潭瀑交替的景觀。泰山因裂隙構造發育，所以裂隙泉分布很廣，從山麓到山頂，泉水有名目者數十處。這些名泉水質上乘，且為知名景點，如王母池、月亮泉、玉液泉等等。據有關部門的水質分析表明，王母池、大泉池等泉水都是含有多種微量元素的重碳酸鹽一鈣型、低礦化度、低鈉的中性天然飲用礦泉水。其水質可與國內外一些著名礦泉水媲美。從生態學觀點看，瀕臨滅絕的泰山赤鱗魚的保護、研究有著特殊的科學價值。赤鱗魚為中國五大名魚之一，屬硬骨魚綱，鲅亞科突吻魚屬，為世界獨一無二的品種。泰山赤鱗魚之所以在泰山生息，據分析主要與泰山泉水含氧量高有關。

泰山的科學研究價值

泰山作為科學研究對象，古亦有之。早期，多從人文和歷史角度去觀察研究泰山，散見于眾多的古籍之中，如《爾雅》《尚書》《史記》等，較為系統的如漢代的《泰山記》（已佚）、明代查志隆《岱史》、宋濤《泰山紀事》、清代金口《泰山志》、唐仲冕《岱覽》、聶劍光《泰山道里記》等。1907年美國地質學家維理士（willis）和白維德（E.iackier）發表了題為“泰山雜巖”的報告，這是從現代自然科學角度研究泰山的開始。此后，北京大學地質系孫云鑄教授及國內外諸多知名地質學家相繼研究，至今已有80多年的現代地質學研究史。

泰山地層是華北地臺典型基底和蓋層雙層結構地區。由于泰山掀斜式斷塊隆起，南部上升幅度大，其蓋層在上升過程中被風化掉，而露出大片的基底一一泰山雜巖。北部上升幅度小，蓋層保存著典型的華北地臺上發育的古生代地層。由于其蓋層和基底都具有典型性，因而具有重要的地質科學價值。

泰山北側寒武系地層是我國北方寒武系地層標準的剖面。它是由4個可相互連接的剖面組成，包含下、中、上寒武統的7個地層單位。這些剖面的科學價值在于：①它是我國地層和古生物研究歷史最長、研究工作最多、最詳細的地層剖面之.，在我國地質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②它是古生物的許多種屬（例如饅頭褶頰蟲Ptycho Paria mantoe is，中華萊德利基蟲Redichia Chine is，蒿里山蟲Kaclizhania等）的命名地或模式標本原產地。③它是我國寒武系中、上統的標準（層型）剖面，在我國寒武系區域地層對比和國際寒武系地層對比研究中起著重要作用。

構成泰山地層基底的泰山雜巖，主要分布在泰山主峰至靈巖寺以南地區。所謂泰山雜巖，系指太古界的泰山群地層，它是我國古老的巖層之.。據同位素測定，其絕對年齡為25億年左右。泰山雜巖是我國東部變質巖系一個重要研究地段，隨著泰山雜巖的變質巖石學和地層學研究的深入，科學家將逐步了解到我國東部早元古代地質構造、巖漿活動、板塊構造的特點，這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科學價值。

泰山不僅是歷經數千年之久的歷史文化博物館，而且也是一座歷二十五億年之久的地球發展變遷的自然博物館。 按照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保護公約規定“應負責保證對其領土上之文化和自然遺產，進行鑒定、保護、保存、介紹并傳之后代。”盛名之下，真正挑好這副擔子其實并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