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沃拉臘：地球上最美的袖珍王國

王麗 周周

說起地球上最小的國家，很多人馬上就會想到梵蒂岡、湯加、圣馬力諾或斯威士蘭，其實塔沃拉臘才是最袖珍的“迷你王國”。這座島是世界上有人居住的最小王國，加上老國王，全國才11人！

面積只有5平方公里的塔沃拉臘島，位于舉世聞名的意大利撒丁島翡翠海岸南邊的不遠處，小島恣意立于蔚藍的大海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凹凸不平的山。現任國王安東尼奧·貝托里奧尼，是位83歲的老漁夫，他更為人所知的名字是“托尼諾”。在過去的20多年里，穿著短褲拖鞋的托尼諾，一直悠閑掌管著這個風景秀麗的微型君主國。老人逗趣說：“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平凡的國王了。”

因為這個島上既沒有機場、鐵路、公路，也沒有繁華的商業區和銀行、酒店，甚至連一家旅館也沒有，唯一可居住的地帶是用腳步就可以丈量得過來的一片白沙岬。在這里，國王開了一家餐廳。

建立自己的島國也許聽上去像是一個被困地中海孤島時會做的白日夢，但塔沃拉臘王國的故事確實開始于1807年。托尼諾的曾曾祖父朱塞佩·貝托里奧尼，是一個熱內亞移民，年輕時身材高大，英俊灑脫，因為拐走了小鎮上一對年輕貌美的姐妹，急需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逃脫對重婚的制裁。

后來，朱塞佩和他的兩個心上人，發現一個遠離小鎮幾乎與世隔絕的天堂小島，這里有一種珍稀的野山羊，個個膘肥體壯，無疑是最佳食品。于是，三人在島上過起了捕魚、放羊的美妙生活，一切自給自足，浪漫無比。從此，朱塞佩成了這個無人居住小島上的第一個居民，并在島上自稱為王。

有趣的是，因為這種野山羊經常吃海草和苔蘚，它們的牙齒被染成了金黃色。后來關于“鍍金牙齒山羊”的消息，最終傳到了撒丁島統治者卡洛·阿爾貝托的耳朵里。1836年，他帶人來到塔沃拉臘島捕獵這種山羊。當時，朱塞佩的兒子保羅為這次狩獵做向導。

上岸時那人介紹自己說：“我是卡洛·阿爾貝托，撒丁島國王。”也許是無知者無畏，24歲的保羅幽默地說：“我是保羅，塔沃拉臘島國王。”

卡洛·阿爾貝托殺了一些山羊，并在保羅家舉行了三天宴會之后非常開心，乘船離開之前他乘興說：“保羅，你真不愧是塔沃拉臘的國王！”無論當時是不是開玩笑，但卡洛·阿爾貝托后來卻確認了這個遙遠的小島，從未正式歸屬于撒丁王國，他甚至還送了保羅一個薩沃伊王朝的皇家卷軸，以證明保羅的君主地位。

保羅立即創作了貝托里奧尼盾形紋章，將它畫在了自己家的墻上。他還畫了一個皇室族譜，并在島上為自己和后代修建了一座墓地。離世時保羅堅持要求在自己的墓碑頂部封上一個王冠——這是他在世時從未戴過的。

后來的年月里，關于這個島國的消息傳出了地中海，小小的塔沃拉臘甚至形成了不少政治聯盟。朱塞佩·加里波第是意大利國父之一，很快成為了保羅家族備受信任的顧問;當時撒丁王國的國王，維托里奧·伊曼紐爾二世不惜長途跋涉，于1903年，和這個郵戳大小的島國上33位居民簽署了一份和平條約。

在收集世界領袖照片的過程中，維多利亞女王委托一艘英國海軍艦艇，特意在這個小島停靠一下，以便官員可以為塔沃拉臘的“皇室家族”拍照。多年以來，這幅照片一直在白金漢宮展出，標題為“世界上最小的王國”。現在，這張照片的巨幅復制版掛在托尼諾的餐館里，他的餐館被恰當地命名為塔沃拉臘之王，并裝飾著保羅一世設計的皇冠。

1962年，一個北約軍事基地的落成結束了這個王國的獨立地位，與此同時，北約還使得島上1/4的地方成為了這些為數不多的居民不得踏足的禁區。然而，和袖珍小國圣馬力諾一樣，塔沃拉臘從未正式歸屬現代意大利，這就使得托尼諾成為了這個不再為世界所承認的王國的第五任國王。

平時，國王陛下不是捕魷魚，就是打理自家的花園，或者巡視塔沃拉臘島上的100多只靈敏山羊以及居住在島上565米高的石灰巖山頂的幾種瀕危鷹隼。過去的40年間，托尼諾一直親自陪伴游客參觀家族在島上的宮殿――一開始是乘坐劃艇，現在是從圣保羅碼頭出發開25分鐘的游輪。“我的家族也許有一個光輝的過往，”托尼諾柔聲說道，“但是我們也努力工作，簡單生活，和其他人并無二致。”

事實上，治理王國更像是一個家族生意。國王和他的侄子尼古拉負責駕駛夏日游輪;王子和準王妃，朱塞佩和羅萊丹娜則經營著這個海邊餐館。朱塞佩的侄子安東尼奧，每天很早起床出海，以供應下午和晚上廚房所需的大多數蛤蜊、龍蝦和魚。

由于塔沃拉臘美如桃花源，每年都有不少旅行者和攝影家慕名而至，其中就包括英國BBC和美國《國家地理》的記者等。多虧了來島旅游熱潮的興起，王國的國內生產總值最近一直表現強勁。

諷刺的是，塔沃拉臘如今是意大利國家海洋自然保護區內的一顆明珠，是地中海擁有最高生物量的地區之一！所以，小島很快成為了意大利最佳潛水地點之一，眾多游客來到這里，同海龜、抹香鯨以及姥鯊一起戲水，之后他們會浮出水面到露天餐館透透氣。

雖然托尼諾喜歡和碼頭的客人們打招呼，但他最享受的時光還是在大批日光浴愛好者和潛水迷光臨王國之前。黎明后不久，他喜歡走過塔沃拉臘島上幾個日落色的房子，沿著滿是塵土的小道來到皇室墓地。自1886年保羅一世去世以來，這塊土地已經接納了王國的每一位王室成員，最近的一位是幾年前去世的托尼諾的妻子龐貝爾王后。

和他之前大多數的貝托里奧尼家族成員，以及未來將會繼任的王子一樣，托尼諾從技術層面而言是一位意大利公民。“對我來說，能夠住在這里就已經是一個特權了。”老國王常常看著落日余暉，目光越過碼頭注視著自己翠綠色的王國，對日子過得非常愜意的托尼諾來說，無論有沒有王冠，自己都是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