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揚
我是1991年從東城區師范學校畢業,被分配到和平里第一小學教書的。當時學校特別提倡家訪,每年我都會利用休息時間,將班上學生的住家走個遍。那時候孩子們都住在學校附近,走著串上兩三條胡同,班上近一半兒的學生家便走完了。
咱北京的家長特實在,哪家都對老師倍兒熱情。家長對你掏心窩子,咱當老師的也不用藏著、掖著,孩子在學校的表現照實了說。那些學習成績不咋樣又愛調皮搗蛋的孩子家長聽完立馬兒撂下話兒:“張老師,孩子交給您咱一百個放心,就當您自個兒的孩子一樣敞開兒了管教,不聽話您隨便打、隨便罵。”人家大人雖然放話了,可咱也不能那么做,畢竟體罰和變相體罰孩子也是學校不允許的。但隔三岔五地將問題學生留下單談、補補課,晚吃會兒飯倒是常有。做這些全憑責任心,是義務勞動。孩子們明事理,知道老師是為他好,從不記恨老師,家長心里也跟明鏡兒似的,絕對知老師的情,校門口接孩子等多晚沒一個甩閑話的。一天中午,我留個學生補作業,由于時間太長,家長擔心孩子來不及回家吃飯,竟然買了兩份快餐,給我和孩子送到了班上,弄得我心里怪不落忍的。
光陰似箭,如今我教的第一屆學生算算年齡都奔40了,不少人還和我保持著微信聯系。大家伙兒在群里常常聊起上學時的趣事、糗事、幸福事,清晰如昨。不久前,當年的語文科代表董競將自己上學時的周記本拍成圖片曬在了朋友圈。二十多年了,上面我寫的評語依然歷歷在目。感慨‘流光容易把人拋”之余,我再次鼓勵這個當年夢想當作家的女生不要放棄自己對文學的熱愛,可以繼續練筆圓夢,只要堅持不懈,一定會成功。
老話兒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我要說:“一日為師,終身朋友!"這輩子當老師,我最大的收獲就是這愈久愈醇的師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