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扇面 古韻盎然

馬凱

扇子，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起源于遠古時期。扇子最初的用途不是清暑納涼，而是為了滿足政治需求設計的禮儀扇。隨著時代發(fā)展，扇子逐漸演變成為社會生活需要的藝術品。中國畫藝術與扇面結緣歷史悠久，這種簡潔、靈動的獨特書畫形式，成為獨具特色的藝術品類。方寸之間，展現(xiàn)了巧奪天工的制扇技藝及富有民族特色的丹青文化。特別是山水畫，往往小中見大，管中窺豹。正如《歷代名畫記》梁代肖賁所言：“曾于扇上畫山水，咫尺內(nèi)萬里可知”——而筆者觀賞鐘濤先生的扇面山水作品，真有“咫尺扇面，古韻盎然”的謂嘆！又有北宋畫家郭熙提出： “世之篤論，謂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畫凡至此，皆入妙品”。鐘濤先生的山水扇面作品，無論是從構圖、筆墨、元素符號、設色、還是題款鈐印;無不體現(xiàn)出古韻盎然的山水意蘊，可稱妙品。

鐘濤先生是廣西著名青年畫家， 同時也是一位溫厚儒雅且有責任感的畫家。他的山水畫扇面作品充滿古典意境，古韻盎然。宋末元初畫家趙孟頫曾提出：“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鐘濤先生延續(xù)著對古風的不懈追求。他在追求傳統(tǒng)的基礎之上，又完美地將現(xiàn)代元素融入畫面，借古出新，畫面充滿了生活氣息與田園詩意，營造出了一種古典意味與時尚氣息相結合的濃厚氛圍。

鐘濤先生的扇面作品，筆者以為有以下幾點獨到之處。

就構圖而言，他的作品以古代經(jīng)典山水作品的圖式為依據(jù)，富有新意。鐘濤先生常說：一幅好的山水畫作品，要做到遠觀取其勢，近察取其質，畫全景式山水扇面亦是如此！全景山水扇面要將復雜的山川、樹木、云水等自然景物，表現(xiàn)在狹小的畫面當中——在鐘濤先生全景式山水作品《一日安閑值萬金》中，前景表現(xiàn)蔥郁的叢樹，有夾葉、有點葉、雜草奇石，相互穿插，緊密中不失松秀。畫面中，坐在太師椅上聽濤的點景人物趣味生動，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帶來一絲涼意;中遠景描繪具有古典意蘊的庭院景致、古老的亭臺樓閣、以及造型別致而有意趣的鄉(xiāng)間小屋，夾雜著幾株南方亞熱帶地區(qū)特有的芭蕉樹叢，暗香浮動，營造出一種“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的意境。整幅畫面近景、中遠景層次分明、景物豐富、疏密有致，具有典型的文人畫高雅氣息。

就筆墨而言，中國畫的筆墨，區(qū)別于其他畫種最顯著的特點是能夠傳遞出傳統(tǒng)之內(nèi)涵，筆精墨妙。正如清代畫家王學浩所言：“作畫第一論筆墨”。筆墨，其顧名思義就是筆法與墨法。首先，筆法——李苦禪先生曾言“書至畫為高度，畫至書為極則”中國畫講究用筆，畫不是描出來的，而是寫出來的。“寫”就是國畫的靈魂。鐘濤先生書法功底扎實，用筆精湛，不論是勾、皴、擦、點、染、提、山石小披麻皴法、樹木的勾法、云水的勾法等都體現(xiàn)出傳統(tǒng)功力之深厚。其次，墨色——以鐘濤先生作品《江山雨后妍》為例，畫面是由不同墨色的塊面組成，稍帶皴擦。近景表現(xiàn)坡岸水口，中景則是山石、荷花，遠景是大面積的表現(xiàn)光束穿插的云氣，這些元素都是由不同墨色暈染而成，墨色在淡雅中的變化十分鮮明，整幅作品給人一種古韻古色和清新明快之感。墨色典雅恬淡，在一片水氣充盈中營造出變化豐富、獨特別致的情境。于不經(jīng)意間，古典主義水墨山水意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既有文氣瑰麗的一面，又有詼諧明快的一面。筆墨不論繁簡，都透露著一種不溫不燥的悠然自得，樸素清幽、古意黯然。

就畫面元素符號而言，每位畫家在處理具體元素時，都有自己代表性的符號語言。正如鐘濤先生畫面中的山石，一種是有礬頭的，還有直接皴擦勾勒，不加礬頭的山石;其樹木多表現(xiàn)南方植物，如大榕樹以成組點葉表現(xiàn)，元寶樹是因葉子勾勒得像元寶形狀，芭蕉樹則用沒骨的畫法表現(xiàn)，意趣生動，造型古拙文雅。其建筑表現(xiàn)得更加有特色，大致可分三種：一為干欄式建筑;二為風雨橋、八角樓這類南方少數(shù)民族特有的建筑;三為具有古典意境的庭院景致、亭臺樓閣。這三類建筑在表現(xiàn)技法上，較為相同。都是以長短直線勾勒外形和結構，用濃墨勾寫瓦頂。點景人物更具有代表性。線條勾勒或者沒骨畫法，描繪出不同姿態(tài)，再用赭石色點出人物頭部，生動的形象就完成了。他用具有代表性的元素符號，組成了一幅幅情景交融，獨具特色的山水扇面。

觀鐘濤先生的山水扇面，其作品散發(fā)出一派儒雅之美，瀟灑清逸。其構圖方式、筆墨語言、元素符號、設色、題款鈐印都表現(xiàn)了古韻盎然、意境優(yōu)美。《南史﹒隱逸傳》載：宗炳一生“棲丘飲壑，三十余年”，好山水、愛遠游，歸來將所見景物繪于壁上，臥以游之，謂“澄懷觀道”。澄懷與觀道是辯證統(tǒng)一的。既以澄懷觀其道，復以觀道澄其懷。“澄懷觀道”呈示了審美主客體的關系，鐘濤先生用審美的眼光去發(fā)現(xiàn)自然山川的內(nèi)在之美，將“澄懷觀道”的藝術理念作為創(chuàng)作基準，其心宇澄澈、騰踔萬象的藝術創(chuàng)作，始終印證了那份古意黯然的藝術追求。

觀鐘濤先生扇面作品實為一份獨得寧靜與自由的美好感受，因為那里有一份典雅與詩意的操守！筆者與讀者諸君期待鐘濤先生更多精品力作的面世！

（作者單位：廣西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