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土帶上的故鄉

袁瑋冰

一

故鄉——牙克石，一個拗口怪癖的名字，駐足北方的北方，大興安嶺中脊西段，鮮卑山的后院……在我心中，故鄉絕不是凍土帶上一塊不毛之地！聆聽遠古，綽爾河畔新石器時代的磨石聲，還絲絲入耳；化鐵熔山后裔的馬蹄呼喚出鮮卑拓跋開疆拓土！你的童年叫扎敦昂阿，青年的坐標是雅克薩，扎敦河水沖刷打磨洗禮之后，就成了現在的你，牙克石——我凍土帶上的故鄉啊！

二

你那一汪泉水，清澈如少女的眸子。我無數次來到你的身旁，目光與你汩汩錚亮的溪水碰撞。暖泉——用你億萬年的溫情流淌至今，從無倦怠、停滯、憩息……你是想把埋藏于心底的私密毫無保留地告白于天下么？

因你，而得名一個村莊，富庶了一片土地；因你，周邊人畜興旺，五谷豐登！

暖泉，故鄉永不枯竭的圣泉！

三

凄美的傳說從孩提時代拓進我的腦海。故鄉北郊兩座象形孤山兀自對立，似遠非遠，似近非近……

遠古的那片大海，湛藍。鷗鳥翻飛，神龜逍遙。岸邊暴躁饑渴的圣象甩出了長鼻。兩尊神獸做法爭斗……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神獸化作了孤山——象山，龜山。形體還在，莊嚴還在，昂首挺立，永遠定格在自己牢固的領地。只是遠離了風聲、雨聲還有爭斗的嘶鳴聲。

造化之神給故鄉平添了一道迷人的風景，而故鄉的人兒可曾覺悟那是天賜的金山銀山？

四

鳥瞰故鄉的鳳凰山，真的令人稱奇：起伏的山嶺就像一只偌大的鳳凰，臥在扎敦河畔，曲頸回首，眺望蒼茫。我驚異，這只祥瑞的太陽神鳥何時飛落于我的故鄉？“鳳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棲”。我頓悟：故鄉兩萬七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一定深藏著她的渴望！

是的，故鄉的鳳凰，你就這樣誠實、坦蕩，沒有厭倦，沒有失意，沒有抱怨，沒有振翅而去的企望，從一而終，佑護著我凍土帶上的故鄉。你所有的風花雪月，就是不停地變換著四季盛裝。開屏時能看到你翼翅上的繁花點點；斂翅時，你全身呈現著五彩斑斕，絢麗之光；隆冬來臨，你銀裝素裹，儼然一尊圣潔女王，揮手之間，冰雪健兒正在你的懷抱里，自由飛翔……

凍土帶上的故鄉，我心中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