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宏

今年的5月20日,正好是個周末。打開手機微信朋友圈,里面全是秀恩愛的,我一向是不喜湊這些熱鬧的。家里只有我和女兒倆,呆著無聊。正是頑劣年齡的女兒一直吵吵要我帶她出去玩,因今年下鄉駐村,平時工作日期間都住在村里,只有周末才能陪陪孩子和家人,為了彌補一下對她的虧欠,我決定帶著這個小淘氣去瀟灑玩一回。可是去哪里呢?我腦海里將家周邊的地方過濾了一遍,很快去年一次徒步的地兒進入我候選范圍,她就是鴻雁起飛的地方——嘎魯圖。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和女兒帶著帳篷、玩沙玩具和飲品就驅車出發了。這天天公作美,半陰半晴的陰涼天氣讓人感覺倍兒爽,天空一會兒陰沉欲雨還休,一會兒又露出一塊塊蔚藍天空。車子悠哉悠哉行進在路上,路上行人和車輛極少,女兒心情極好,像一只草原上的百靈鳥歡欣雀躍,不時問我路過的建筑是干什么的,看到的花草叫啥名,我也為她的情緒所感染,只要經過中意的地方,女兒就要下車拍照,在我舉起的手機里,她不停擺出各種poss。有一張女兒為我拍的照片也特自然的那種讓我也非常中意,雖然我知道她也是無心之作,也許正是童心未泯才會拍出這樣的效果。
生活了多少年的嘎魯圖,我其實從沒真正認識她,在我的想象中,嘎魯圖應該是一個沙巴拉為主的地區,要不是一次受鎮里特邀,作為徒步者聯盟的我有幸參加了嘎魯圖全域觀光游,正是這次體驗讓我徹底對家鄉這個小鎮有了新的感知,真沒想到嘎魯圖原來這么美。一路上一些零星的小沙丘、還有草原、湖泊(淖爾)、牛羊。特別是早早開放的馬蘭花,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的花兒夾雜在嫩綠的小草中妝扮著草原,牛羊星星點點灑落著,一派自然與和諧的完美搭配。遠處一灣灣湖水里野鴨子正在戲水,還有長腿的鶴押著悠閑的步伐,高昂著的頭似乎在覓食,亦或在欣賞自己水中的影子。一些不大的沙丘上干凈得似乎沒有一株雜草,讓人不由有一種上去瘋一把的沖動。看見一處花開的較為稠密的草地,我和女兒下的車來,一邊尋找最佳拍攝地兒,一邊盡量不去驚擾這份和諧與靜謐。
后來我們找到一個四周是草原,中間凸起的小沙梁作為玩場,并在沙梁上支起了帳篷,經常玩不上沙子的女兒歡欣雀躍,張開雙臂并赤著腳在沙梁上興奮地跑來跑去,我也為她的興致所感染,索性在沙上劃了兩個大大的愛心圓,寫上“寶貝,I loveyou”并讓女兒站在上面給她拍了照,自己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后來當地一個蒙古族的小孩看到女兒后,忸忸怩怩從遠處走來,我就讓女兒邀請他一起玩,看得出小孩心里是非常愿意的,但有些怯生,終于還是抵擋不住一起玩的誘惑,在他亦步亦趨靠近我們后,我小心并和藹地問他的名字和年齡,小孩很靦腆沒有回答我,不過他很快就和女兒玩在了一起,玩熟了就給女兒說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齡。
倆屁孩在沙上隨心所欲畫著我看不懂的畫,然后一起溜沙丘、耍過家家,看著兩個孩子開心玩鬧,撫今追昔,不禁想起自己的小時候。如果說人的一輩子什么時段最難忘,很多人會指向童年,童年是難忘的、童年是美好的,雖然在我們這一代人的童年,物質匱乏、條件艱苦,但在我們心里一切都是新鮮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個沙丘就可以玩一整天,打沙包、溜沙洼等等玩得不亦樂乎,灰頭土臉卻從不膩歪。當然那時候大沙、明沙隨處可見,印象中經常有沙塵暴來襲,有時候連續十多天的大風揚沙天氣都能讓各種莊稼苗停止生長甚至夭折,大人們也經常詛咒著這樣的鬼天氣。如今自己已歲至中年,時代在發展,尤其是過去家鄉生態環境惡劣,烏審人經過幾十年與沙漠曠日持久的博弈,降服了沙魔,放眼望去無垠的綠色讓你懷疑這里曾經是“地球的癌癥”,毛烏素“平沙莽莽黃入天”的景象已成了昨天的故事。
看著女兒滿臉幸福和無憂,我真為她能生活在這樣一個綠色的家園和偉大的時代而慶幸。是的,對于這代人而言,無冷寒受凍之憂、無饑腸轆轆之苦,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她一定會在花一般的童年里茁長。
清風徐徐,天上的云彩不斷變化著形態,不時有細細的雨絲輕輕飄落,遠處的羊群或安逸睡臥反芻,或愜意低頭食草,還有那個蒙古族小孩的父母在修復加固網圍欄,我的思緒也在這天人合一的和諧中肆意遨游。歷經滄桑與陣痛,綠色烏審正在實現新的崛起,毛烏素也實現了從荒蕪到文明的華麗轉身,此情此景,不禁一首非常喜歡的“藍藍的天上白云飄,白云下面馬兒跑”歌詞躍上心頭……
“班迪,回家嘍”,遠處傳來那個孩子的母親呼喚聲將我從游走的思緒中拉回,我抬腕看了一下,哦,已經是中午時節了,玩興正濃的兩個孩子還沒有絲毫罷休的意思。無奈,在母親一再催促下,男孩才戀戀不舍和女兒拜拜了。借著這個當口,在我答應來年還帶她來這兒玩的承諾下,女兒才勉強同意踏上回家的路,我不知道來年這個沙丘是否依然?但我一定要信守承諾,找尋沙丘,還有那個沒有記住他名字的小“班迪”。
無憂童年,童年無憂。
童年真好!
——選自《東方文韻》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