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沒有點緋聞呢

喬遷

小張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局長緋聞的見證人。

局里一直在傳局長有個美麗情人，但誰也沒有親眼見過。緋聞無人見證，也就是吵吵嚷嚷的閑話閑語。即使對領導有影響，也不過是毛毛雨，動搖不了領導的地位。

小張雖不是溜須拍馬積極要求上進的人，但也不是對領導不滿想整治一下領導的人。因此，小張在親眼見證了局長的情人時，完全懵了。

那天晚上，小張被朋友拉到家中去打麻將。朋友住在新開發的一個小區。麻將打了一宿，天放亮時結束。朋友困得不行，麻將一推便倒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嚕。小張也困，但因為要上班，只好用冷水擦了擦臉，強打精神出了門。

小張出門時，正好對面一男一女開門出來。男人和女人吻別，依依不舍的樣子。

小張想起昨晚打麻將時，朋友說對門的女人可能是被人包養起來的，賊漂亮，沒工作，還整天穿金戴銀的，只是沒見過包養她的男人。女人確實漂亮，小張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依依不舍的男人和別人話別完，便轉身往樓下走。轉身時和小張照了面，一照面，小張和男人同時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都怔住了。小張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局長。局長家并不在這里，局長夫人小張也見過，沒這么年輕漂亮。局長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小張，更沒想到自己的緋聞會被小張親眼見證了。

小張和局長愣怔了足有一分鐘。還是局長經歷的事兒多，心理素質好，他強擠出一絲笑意問小張：“你怎么在這兒？”

小張支吾了兩聲：“打麻將……朋友找……”小張話還沒說利索呢，局長已經下樓去了。小張靠在墻上緩了好一會兒，想局長可能已經離開小區了，才慢慢地向樓下走去，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張跑回家，立刻把還在被窩里睡得酣甜的老婆拽起來，驚慌失措地把遇見局長和他情人的事說了。老婆望著臉色驚慌的小張疑問：“真的假的？”小張使勁點頭。老婆說：“碰見就碰見了，有什么呀！瞧你緊張的，好像是你會情人被局長看到了似的。”

小張苦著臉說：“你懂什么呀？看見局長這事，等于往局長眼里揉了一把沙子啊。不對，是我現在成了局長眼里的一粒沙子。”小張哀嘆道。

老婆立刻擔心地說道：“那怎么辦？你也不是故意想成為局長眼里的沙子呀，這不是碰巧了嗎！”

小張垂頭喪氣地說：“局長哪里會想咱是不是故意的呀！”小張突然抬起頭，盯住老婆說：“你剛才說什么來著，好像是我會情人被局長看到了似的對吧？”小張興奮起來，高興地說道，“如果我也有情人，局長也許就不會認為我是他眼里的沙子了。”

老婆惡狠狠地掐了一把小張吼道：“能得你！還想找個情人啊？”

小張咧著嘴說：“我哪敢呀？是假裝讓局長以為我有情人啊。”

老婆說：“怎么假裝？”

小張看看老婆，笑著說：“那就要看你的了。”

幾天后小張老婆來到小張單位，在局長的辦公室里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控訴小張在外面有了情人。

局長把小張老婆勸走后，立刻把小張叫來。局長望著忐忑不安的小張微笑著親切地說了一句：“你還是要注意點影響啊！”

小張懸著的一顆心咚地落下了。

不久，小張當上了科長。這是小張沒想到的，很多人也沒想到。據說，在研究提拔小張當科長時，有人提出小張作風可能有問題，因為小張老婆曾來單位控訴小張在外面有了情人。局長卻反駁說，誰還沒點緋聞呢？說小張有情人，誰見過？也不過是瞎吵吵罷了，不能因為點緋聞就不提拔一個有能力的人吧！

小張回到家，把自己當了科長的事告訴了老婆。望著老婆驚喜的面孔，小張嘆息一聲說：“我也是有緋聞的人了。”

老婆臉上的欣喜立即就散了，她直直地望著小張，擔心地說道：“你不會真的有情人吧？”

【原載《都市小說》】

插圖 / 如此保證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