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深淵

史衍成/文 葛 欣/圖

事實大概如此！

經過長時間的走動和反復考察，陳晨運用在地球時所學的知識，綜合科幻小說及電影中的內容進行聯想和推測。他認為，自己和卡巴伊娃應該是來到了耀星內部的核心位置。

耀星的大廳周圍布滿了由激光形成的簾子，簾子后面隱藏著巨大的房間。每個房間里都安置著各種類似電腦主機模樣、足足有幾米高的大箱子。一條條水晶管不停傳送著各種顏色的光斑，無數塊水晶玻璃一樣的透明面板懸浮于空中，不停地顯示出奇怪的符號。陳晨結合眼前的一切以及從舅舅趙北橋收藏的書籍中讀到的科學知識，推斷每個房間的箱子都是巨型計算機，這些計算機通過聯合運算，控制著類似超磁魔杵的能量發生場，而這些發生場可能就是一種光能發生器，發生器遍布耀星表面，聯合起來就能發出強烈的光芒，照耀奇拉莫星球。

卡巴伊娃已經對各種可見數據進行了解讀，并把結果告訴了陳晨。聽了卡巴伊娃的說明后，陳晨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當他和卡巴伊娃再次返回那個360度熒幕大廳，俯瞰奇拉莫星球時，他感覺自己仿佛已融入宇宙之中。他非常感慨；“這需要擁有多先進的科技，才能在空中建造這么一個大家伙呀！奇拉莫星球真是一個不可思議之地……”

“為什么這么說？”卡巴伊娃瞥了一眼陳晨，口氣卻明顯不再盛氣凌人。

“嗯——這么先進的機器高懸于宇宙，竟然只是為了向一個蠻荒星球提供光明，你不覺得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議？”陳晨說話的時候依舊在沉思，他完全沒有注意卡巴伊娃的表情，“難道奇拉莫星球的一切只是某種神秘生物制造出來的沙盒游戲？”

“什么叫沙盒游戲？”卡巴伊娃聽得莫名其妙。不過從表情可以看出，她對陳晨的話越來越感興趣。

“這些道理一兩句話說不清，有時間我好好給你講一講。”陳晨看了一眼卡巴伊娃神秘的眼睛，卻很快有了一個念頭，“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離開……”

“當然是立刻。”卡巴伊娃打斷陳晨的話，口氣又變得咄咄逼人。看著她轉身走出熒幕大廳，陳晨也急忙緊緊跟隨，而身后的全景畫面，也跟著自動熄滅了。原來耀星竟然是一個超級精密的巨型全自動發光體。

卡巴伊娃和陳晨回到進入耀星的房間，面對眼前懸浮球體的臺架，他們回憶起在奇拉莫星球地下的那個無名祭壇中穿梭的情景，同時輕輕觸碰了一下懸浮球。果然，手機再次響起，陳晨下意識地按下接聽鍵。一束更強烈的光芒凌空閃現，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

陳晨和卡巴伊娃手牽著手，果然返回到了奇拉莫星球地下的無名祭壇。

“這里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從穿梭中回來后，陳晨吐出第一句話，“無論怎樣，這里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場所。”

卡巴伊娃沒有說話，而是走出大廳，在圓形坑道周圍四處打量著，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陳晨也跟在她身后東張西望。忽然，陳晨發現，在一處圓坑圍欄邊的石柱上鑲嵌著一個金屬片。他用手一摸，發現金屬可以掀開，下面還銘刻著幾個符號。陳晨很興奮：“快看，這是什么？”

“天星祭壇！”聞聲而來的卡巴伊娃很快讀出符號的含義。

“天星祭壇？”陳晨隨聲附和，“天星祭壇就是通往耀星的穿梭接口！”

“對！我爸說過，奇拉莫共有二十四個祭壇，好像其中一個就叫天星祭壇。”

“對，我也聽奇摩拉——嗯，聽你爸說過奇拉莫星球一共有二十四個祭壇的事。”陳晨想起了奇摩拉特的話，“不過，這個天星祭壇應該在所有祭壇中最重要！這個祭壇的穿梭功能如果被地底的那些家伙們知道，可能就是一場災難……”

“哼！天知道那些魔怪會不會穿梭？不過得趕快去告訴我爸爸。”卡巴伊娃表情有些不安。這很正常，如果推測沒錯的話，天星祭壇就是奇拉莫星球的命運節點。她想趕快離開這里，盡快把這個秘密告訴父親，因為這里距離小矮人礦場太近了。而現在，天星祭壇上面的殘跡之城也不知道戰況如何，想起海面上那些漂浮而出的蟲子，想起令人厭惡的濕人怪，一種急迫感天塌般地壓在了兩個人的心頭。

他們離開天星祭壇，關好了從前虛掩著的門，重新回到墜落而至的裂縫底部。但是兩人應該如何返回？看著幽暗中的卡巴伊娃，陳晨知道依靠她的力量也無法飛上去。卡巴伊娃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認為要返回應該順著裂縫右側走，那個方向的地面看似在逐漸向上。

陳晨默默跟在卡巴伊娃身后，他忽然覺得卡巴伊娃非常可靠！盡管剛才她還強行沒收了陳晨失而復得的手機。但這也許是對的，手機放在卡巴伊娃的手中一定更安全。陳晨也從來沒有想到，一部普通的手機竟然變得這么厲害。這是人類科技的偉大，還是命運的巧合？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議，卻又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陳晨胡思亂想著，也不知走了多久，打開手機電筒的想法也悄然消失。陳晨覺得自己的眼睛在進化，已經能逐漸看清黑暗中的景物。奇拉莫星球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議，又是那么神奇。這里的人都會“輕功”，自己的手機也不知為何，一直處于充滿電的狀態。

大概前行了一個多小時，地面開始崎嶇起來。陳晨手腳并用，大口喘氣，肚子也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真是個廢物！”一直保持沉默的卡巴伊娃忽然說道。不過在黑暗中聽得出來，她好像是在微笑，陳晨膽子也大了起來。

“這么長時間了，只有鬼才不會餓。”

“你說什么？”卡巴伊娃忽然停住并轉過身子，一雙紫目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陳晨見她并沒有抬起小手，急忙解釋：“你、你的肚子不是也在咕嚕咕嚕地叫嗎？”

“我沒有！”卡巴伊娃顯然聽進了陳晨的話，她也仔細聽了聽，果然隱約有“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響起。只是這些聲音并非來自卡巴伊娃，而是——

“快走！”卡巴伊娃忽然壓低聲音，話也很短暫，含著一種不可拒絕的力量。陳晨不再說話，他意識到卡巴伊娃有了新發現，就跟在她后面一路向前。而那“咕嚕、咕嚕”聲也變得越來越大，連綿不絕。

“啊！”沒過多久，陳晨和卡巴伊娃都驚呆了！

經過一番攀爬和翻越，他們來到一處空曠的沼澤地。幽暗的環境里，無數橢圓形物體散發出一種乳白色的熒光。這些白色物體半鑲嵌般鋪展在沼澤之中，腹鳴般的呻吟正是來自它們。此起彼伏的鳴叫，令陳晨產生一種聽到了夏夜蛙鳴的錯覺。不過，此刻這種聲音是如此恐怖，伴隨這種聲音，幾乎每一個白色物體都在有節奏地蠕動。

“這是什么呀？”陳晨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發現它竟然如此龐大。陳晨用腳踢了一下，軟綿綿的，“難道是蟲卵？”

“沒錯，就是蟲卵！”卡巴伊娃早就飄浮著跳到沼澤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借著沼澤聚攏的水光，她抽出手中的小刀，挑起了一個柔軟的正在扭動的東西，“每個卵里都包著一個這種東西。”

“這是什么？”陳晨遠遠地辨認，“看起來很像水蠕怪。”

“沒錯，這就是水蠕怪的幼蟲，我以前見到有人捕獲過。”卡巴伊娃話音未落，陳晨立刻想起那些曾經攔截小船的水蟲子。

“不能放過這些家伙。它們可是敵人。”陳晨俯身要仔細看看，卻忽覺一陣頭暈目眩。不好！他想要站起身子，卻已不能控制自己。

卡巴伊娃見狀急速飄過來，一把抓住陳晨的衣領，硬生生將他拽起，用肩膀支撐住陳晨癱軟的身體。

過了好一會兒，陳晨才完全清醒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陳晨迷惑不解。卡巴伊娃只簡單回復道：“有毒氣！”

“毒氣？這里怎么會有毒氣？”陳晨的意識雖然沒有完全恢復，卻也很快反應過來，“噢！是沼澤里的沼氣。”

得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卡巴伊娃依舊在前面探路，他們順著蟲穴邊緣繼續向前，發現里面的沼氣越來越濃，只得貼著峭壁邊緣攀援而上。遇到極難行走之處，卡巴伊娃還不得不提著陳晨飛躍而過。

終于走到盡頭，但也是無路之地。

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絕對不會！陳晨非常感激卡巴伊娃，要是沒有這個小女孩，他早就掉進沼澤里了。他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打氣：“一定會有出路，不然這些蟲子是怎么來的？又將怎么出去？”

“沒錯，出路就在這里。”陳晨說話之際，卡巴伊娃已經跳上一塊堅實平坦的巖石，她指著下面一條寬闊幽深的水流說道，“這下面一定有通向大海的暗流，估計就是水蠕怪們產卵時的通道。”

“我們就從這里逃走？”陳晨看著幽深的水面，不禁打起寒戰。這條暗流也不知道有多長，如果很遠，自己不被憋死也會被嗆死。陳晨忽然有了一個奇想——沼氣是會爆炸的！

這個想法太大膽也太冒險！可還有什么辦法呢？即便是卡巴伊娃，也不能長時間在水下潛行。唯一的方法就是炸掉這個蟲穴，或許還有離開的機會。

幸好，卡巴伊娃總是隨身攜帶著點火石。

經過簡單的考察和計劃，卡巴伊娃讓陳晨先屏氣快速跳進暗流，緊接著點燃了剛剛收集來的干苔蘚，將它們扔進一處低洼處，然后也快速跳進暗流。

沒過多久，火焰就充滿了整個洞穴，緊接著就是地動山搖、亂石飛濺、轟鳴震耳，巨大的潛流洶涌襲來，陳晨和卡巴伊娃感到一陣陣暈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