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黑鴿（三十、三十一）

陳祉伊

上集回顧：列卡和夏爾在雪屋里取暖避風。因為火光，他們被復仇者發現了，最后列卡和夏爾被捉住并帶往異世界。

異世界

異世界的一切都籠罩在朦朧的惡臭煙霧中。地面和巖石組成的屏障上，都覆蓋著一些黏糊糊的液體。四周沒有光芒，只有一些從地心深處幽怨地散發出來的輕微的呻吟。

復仇者們死死地攥著我們的手臂，默默地潛行在異世界之中。異世界里好像沉睡著什么不一般的東西，讓這對復仇者心虛且膽怯。兩對綠眼睛不住地觀察著四周，一股裹挾著濕氣和腥味的風吹來，都會使他們在一瞬間戰栗、不安。

不知道默默地前進了多久，復仇者們拐進一條狹窄悶熱的小道。道旁濕淋淋、熱乎乎的巖石表層緊貼著我冰冷的肌膚，身體就像碰觸著會呼吸的活物一樣。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巖石在蠕動、在凹陷，有什么東西急著往外沖，卻總是不能如愿。

小道狹窄得讓人窒息，但行走了幾百米后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干爽的石洞。涼風從里面猛烈地往外吹，腥臭的氣息在這里被阻隔，直至消散。復仇者們好像終于看到了救命稻草，頭也不回地沖進了石洞。

石洞很深，但也很矮，星星點點的燭光好像懸掛在最底端的巖石上。越往里走，光芒越亮，遠遠望去，似乎是一個殘缺不全的祭壇。一些人影在祭壇前前后后奔波忙碌著。再近一點，似乎有動物的叫聲和人凄厲的哀嚎，夾雜著復仇者歇斯底里的罪惡的狂笑。更近了，更近了，我能聽到一些生物的呼吸聲了。

石洞里的燈火終于出現在眼前，細碎的光影投射在巨大的祭壇上，很大一部分空間淪陷在黑暗的控制中。那個頭戴巨鯨頜骨的復仇者在祭壇正中央咧著嘴怪異地微笑著，眼神空洞，嘴角僵硬，發出的聲音如同鋸子摩擦著打火石。他的面孔在這忽明忽暗的光線的照耀下，顯得說不出的邪惡和猙獰。

遠處的石墻邊似乎關押著什么躁動的生命，各種各樣的怒吼和嚎叫此起彼伏，巨大的身體撞擊石塊的悶響接二連三地沖入我的耳膜。一個復仇者低聲地念著什么，細長的影子在祭壇上飄忽不定地來回投射。

就在我身邊，捆綁著兩個人，他們一動不動地、靜默地斜靠著墻壁，好像在被迫期待和觀看著什么。兩個人的世界靈都在身體內憤怒地徘徊，好像想要阻擋什么卻又無計可施。

光芒“呼”地斜射過來，兩個人額頭上土紅色的標記在一瞬間被照亮。出于好奇，我俯下身查看，那是一只捕捉靈力的叉子，深深地鐫刻在他們的額頭上，就像一頂血做成的冠冕。兩個人的臉就像一張白紙，閉著眼睛，幾乎已經停止了呼吸。

光芒又一閃，一抹翠綠闖入我的眼簾。心跳驟然加速，借著飄搖的光，我仔細地辨認。是的，雖然那翠綠的頭發已經暗淡得快要接近蒼白，雖然那炯炯有神、流光溢彩的雙眼已經無力地閉上，雖然那曾經叱咤風云、揮斥方遒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但我依然可以肯定，這就是我那由仇敵變成莫逆的蛇王蓋亞。

我撲上去，用力搖晃蓋亞瘦弱的肩胛。他的眼睛睜開了，依然是那樣無塵的翠綠。他迷茫的眼神在看到我的一剎那突然煥發出了以往的光彩，他掙扎著想要舉起手，卻無力做到。他沖我擠出一個勉強的苦笑，又閉上了眼睛。

體內傳來一股神奇的波動，是蓋亞在小心翼翼地感知我。我心頭一熱——自從我被發現擁有復仇者的標記后，蓋亞和我再也沒有真正地交流過。我調動我的世界靈，迎合著蓋亞。

“我的生命力和世界靈正在復仇者刻下的烙印里快速流失，還記得雪狼的話嗎？‘九個純潔無邪的心靈，四位桀驁不馴的強者，十四種阻擋我們前進的光芒，以及萬物之中的邪惡，來祭奠烙印在骸骨上的毒蛇，復活一個偉大的復仇者。他們的目的不是要復活施瓦辛格，而是要榨干我和洛薩，還有雪狼那些強大的守護者和你這樣噬魂者的力量，讓他們自己內心那一小份邪惡超越施瓦辛格，集于洛薩，統治世界。要知道，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奪走一個人的世界靈和生命力，是令人發指的獸行。”蓋亞虛弱輕微的聲音在我的心中響起。

“雪狼呢？”我忍不住發問。

“被關押在石墻那邊。七個小復仇者的守護者都已經被捕，他們用邪惡的巫術催生它們內在的力量，迫使它們幻化成人形，卻忘記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只會在黑暗中向邪惡繼續沉淪，只能任人宰割。它們加上你們，就是所謂的‘十四種阻擋我們前進的光芒。”蓋亞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悔恨和自責。我選擇保持沉默，這其中的波折只能慢慢去探索。

押送我和夏爾進來的復仇者們已經不知去向。我摸索到關押雪狼的石墻那邊，透過狹小的縫隙往里面張望：原本就窄小的空間被分割成了七個小格子，七個守護者幻化的人在里面無助地扭動著。雪狼默默地蹲坐在角落里，白色的長發凌亂，一雙深邃的眼睛只剩茫然。

我的心一陣刺痛，就好像被生生撕扯了一把似的。

我轉過身，看著此時此刻聚集在一起的復仇者，心里第一次涌現出這樣強大的怒火。我再一次明白了我的使命：不管我是誰，不管我經歷了什么，也不管我是否身負天命，我注定就是為了消滅復仇者而存在的。也許是為了森林，也許是為了世界靈，也許僅僅是為了蓋亞和雪狼，我也一定要和它們纏斗到底。

我咬緊牙關，不愿承認，使我再次拼搏的動力，也僅僅只是他干枯的面頰，和他翠色的悲愴。

驚

一只冰冷的手從身后抓住了我，我不去反抗，任由那雙有力的手拖曳著我往后倒退。我看到關押雪狼的地方離我越來越遠，那唯一的一點光亮也隨之離我越來越遠。我明白了，自己是在跟周圍深不見底的黑暗搏斗，黑暗隨時可以將我推入深淵，而我，卻只能依仗著雪狼身邊那始終不會消散的光芒，做英勇但卻無謂的拼搏。

我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石頭上，還是那個膚色蠟黃的女子，瞪著一雙神經兮兮的眼睛，嘴唇上灰色的河泥隨著她的呼吸而劇烈地顫動著。她僵硬的雙眼看著我時，嘴上掠過一絲假惺惺的微笑。她走上前來，抓起一條蠕動著的棕色的粗糙東西。

掰開我的嘴后，女人哆嗦著將那粗糙東西上的一塊塞入我的嘴里。一股辛辣但甘甜的氣味如同冰涼的小蟲，從舌尖緩慢但真實地開始向四面八方爬動。等到這種感覺逐漸散去，我感覺自己的眼睛一下能穿透黑暗，耳朵一下能聽到雪狼那邊火焰噴吐、躥高的細微聲響。

有著海豹族刺青的復仇者粗暴地將我從巖石上推搡起來，在我的手里塞入兩塊似乎在跳動的溫熱的石頭。他眼睛周圍的皮膚紅腫且龜裂。他一聲不響地站在我的旁邊，和其他所有的復仇者一樣，眼睛盯著最黑的黑暗深處，似乎正在強烈地期待著什么……

我數了數，身旁的復仇者有六個，六個殘缺不全的邪惡靈正在局促不安地挪動著。它們雖然說我是第七個，說我即將加入它們，但我知道，這只是又一個無聊且蹩腳的謊話罷了。我的眼睛順著它們向前彎曲的身姿移動，最后卻也奇怪地被那最深不見底的黑暗吸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濃烈的黑暗深處突然一下擴散出一道更加神秘的黑，可望而不可即，就那樣濃郁地在空中沸騰。我能聽到黑暗侵蝕空氣發出的“嘶嘶”聲，還有一種物質，正在從黑洞中央快速地、不可遏制地散發出來。

我能感覺到那絲罪惡的氣息越來越濃厚，慢慢地壓抑了整個世界。那是一種不好的東西，很不好，是被世界靈禁止在最深的深淵里的邪惡的物質，它散發著一種即將腐爛的消極的味道，沒有理由地仇視并嘗試摧毀所有它看到的東西。它痛恨這個世界，同時又強迫自己留在這里作亂。我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它，只能說它是來自異世界的惡之傀儡。

我能看到它充滿殺戮欲望的雙手正從萬劫不復的深淵中伸出，一聲聲幾乎劃破耳膜的呻吟和尖嘯從那個空間被撕裂的黑暗處傳來。六個復仇者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那嘴唇涂抹著河泥的女人已經完全癱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一張臉，一張蒼白但掩藏著無數的黑暗的臉。它的面部就像用厚重陰暗的石頭雕刻而成，沒有表情，沒有溫度。它空洞的雙眼死死地鎖定著這個它痛恨的世界，它的嘴朝耳朵咧開，像一條裂縫，一條彌補不了的巨大的裂縫。

“那些使我們免于深陷其中的盛怒者……”復仇者們的聲音顫巍巍地從地面上傳來，但似乎少了些我想象中的熱烈。我剎那間感覺到自己胸口的復仇者標記劇烈地跳動起來，緊接著帶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我抬起頭，看到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凝視著我，我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很好……”嘶啞的聲音帶著刮擦聲從它的喉管里傳來。它邁動僵硬蒼白的四肢，幾乎是爬著走出了那道裂縫。它修長的手指和萎縮的身體令我感到惡心。

它干枯的前臂上烙印著一個酷似人臉的刺青，我全身一震——那是在千百年前就消失了的、以巫術和邪惡著稱的羽族！

相傳，羽族在千百年前就擅自打開了異世界的大門，無數惡之傀儡從異世界沖出來。羽族將它們困在各種兇惡的生靈的身軀里，驅使著它們，將整個森林弄得烏煙瘴氣。惡之傀儡會毫不猶豫地作踐一切出現在它眼前的生命。

世界靈降下了一場瘟疫，將羽族的族人全部剿滅。異世界的大門關閉了，惡之傀儡回到了地底，在深淵中繼續它們的哭號和哀叫。

那“深陷其中的盛怒者”站起身，端詳著每一個匍匐在地的復仇者，伸出細長的雙手撫摸它們抖如篩糠的臂膀。我驚愕地蜷縮著，眼睜睜地看著復仇者們從抖衣而顫，最終轉化成了冰冷僵硬的尸體，了無生氣。

難道，它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去汲取新的、還在喘息的、活生生的生命？

它一步一停頓地行走著，好像一個蹣跚的老人。但我知道，它瘦弱的軀體只是一個支柱，只要它愿意，什么時候都能摧毀整個世界。現在，我不知道世界靈和它到底誰更厲害，它主宰著整個地底，也就是整個神秘無垠的異世界。

它突然轉過來，嘴咧成一個口子，雙眼緊緊地鎖定著我的雙眼。復仇者標記越來越劇烈地跳動起來了，我感覺它好像正在從我的靈魂深處殘忍地榨取著什么，詭異的面部浮上些許滿足和享受的表情。我不知道我體內到底蘊含著什么東西，使它如此著迷。

然后，我看到，一瞬間，它脆弱的軀體開始崩裂，然后崩裂的是已然生死難辨的復仇者，然后是黑暗，再然后是更深不見底的黑暗。我能聽到它放肆的長嘯，看到滿天飄飛的血肉，共同消失在了漫漫黑夜……

（未完待續）

518028 廣東省深圳市福田區百花六路

深圳實驗學校

下期預告：復仇者全軍覆沒， 世界靈突然出現并意欲制服惡之傀儡。在惡之傀儡和世界靈的交談中，真相漸漸浮現……

精彩瞬間

我現在住在依山傍水的乍浦，這是一座古老的小鎮。這里有美麗的九龍山，山腳下便是那金色的大海，海面上橫臥著舉世聞名的杭州灣跨海大橋。每到傍晚，都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漁船歸來。看到漁民臉上的笑容，你就猜得到他們一定是滿載而歸。

314201浙江省平湖市乍浦小學503班 張恩琪《我的嘉興故事》

指導老師 倪娟琴

只見它左邊走走，右邊走走，最后又向相反的方向走開了。我心想：難道它是想放棄了嗎？可是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一群螞蟻排著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這邊走來。到了目的地，它們有的拖，有的拉，有的抬……各搬各的，誰也不爭不搶。

454550河南省沁陽市實驗小學三（3）班? 馬銘辰《令我佩服的螞蟻》

指導老師 王金娣

“吱吱，吱吱……”有幾只調皮的麻雀在山楂樹上玩起了捉迷藏，咖啡色的小身影在樹枝間若隱若現。有時在樹枝間藏的時間太久了，它們便會撲閃幾下翅膀或輕微地叫幾聲。找到了的，就在屋頂上跳著優雅的舞蹈，有的還會興奮地叫幾聲。玩累了，它們就站在樹枝上，有時候，會調皮地啄幾下山楂，于是，可憐的山楂就掉在了地上。

454550河南省沁陽市第一小學五（4）班 馬佳音《我眼中的秋天》

指導老師 王金娣

近些，只見草地從中間斷開，視線里出現了一條河流。彎彎曲曲的，像一條銀色的龍，臥在草地上，仿佛一會兒工夫，龍就會騰云駕霧飛走;也像一條絲帶，在丈量這草原到底有多長。河邊，我看見一群白羊，顏色像雪一樣白。羊群有的在悠閑地吃草，有的在慢悠悠地散步，有的在嬉戲打鬧，還有的在梳理自己的皮毛。羊群似乎是被風從天空吹下的云朵，也像一張柔軟的大床。

410000湖南省長沙市湘府英才小學四（4）班? 劉煦茵《美麗的大草原》

指導老師 李 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