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企鵝唱支歌

眭澔平

在南極觀察企鵝的過程中，有一個發現讓我非常感動，那就是帝企鵝們能夠通過對聲波的敏銳反應，在幾萬只小企鵝里準確地分辨出哪一只是自己的，還能找到自己當季的丈夫或妻子在哪里。

這對我們人類來講是完全不能實現的，南極特殊的生態環境練就了企鵝們敏銳的聽力。企鵝跟人是完全不同的物種，人類要和野生的企鵝進行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時，我把攝影機放在三腳架上，然后對著鏡頭坐在冰地上。坐著挺無聊的，我就開始唱歌。當然，我也不是平白無故就瞎唱，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既然企鵝，特別是帝企鵝有如此敏銳的聽覺，那么它們對人的聲音會不會產生一些反應呢？

唱了一會兒歌之后，我驚奇地發現一只企鵝過來了，它在聽我唱歌。后來，很多只企鵝都過來了。

一個法國研究學者來到我身邊，看到這個景象覺得太奇特了：誰也沒有想到人的歌聲竟會讓企鵝有如此奇妙的感應，它們真的都停下前往海邊的腳步，有的甚至直接走近我的身邊傾聽。

為了驗證自己的發現，我又接連找了好幾個企鵝棲息地，繼續自己的發聲實驗。從娛樂角度來看，我曾是一位歌手，那這次南極之旅就變成了一次“趕場歌友會”，只不過聽眾是那些可愛的企鵝。

雖然只能待在外圍唱歌，但是當我開唱后，企鵝們就會慢慢向我靠近，還有的趴在雪地上慢慢滑行過來，最后它們竟然以我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圈，大小企鵝全部靠了過來。

我連續唱了一個小時，每只企鵝都聽得很入神，甚至大聲地跟我合唱，這里瞬間變成了我的“南極雪上歌廳”。有一群公企鵝原本要去海里捕魚吃，可是我一張嘴，它們就都停下來聽我唱歌了。企鵝們可以用腹腔共鳴，產生“嘎”這種單音，還能產生一種多重音階的卡農分音式共鳴：“嘎……嘎……”就像在給我的“南極雪上歌廳”助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