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投資、技術創新與自然資源利用效率

李志華 王文倩 魏明孔

【摘要】基于國家積極引導民間資本進入自然資源領域的大背景，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通過構建自然資源利用效率評價指標體系，利用我國2008～2016年省級面板數據實證分析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并對技術創新這一傳導機制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研究表明，民間投資可以通過促進技術創新這一間接機制顯著改善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即存在著“民間投資——技術創新——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作用機制。因此，要降低民間資本的準入門檻，積極引導民間資本進入研發部門和科技型行業，投資建設節能減排、節水降耗等發展潛力巨大的新興產業，從而提高社會資源的利用效率。

【關鍵詞】民間投資；技術創新；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產業結構

【中圖分類號】F832.4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19）02-0164-7

一、引言

長期以來，隨著我國經濟的高速發展和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推進，資源需求壓力逐漸增大，生態破壞嚴重。粗放型的經濟增長方式導致自然資源日漸枯竭，環境污染問題成為制約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瓶頸，經濟發展與資源、環境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過多地依靠要素投入的生產方式亟需改變，自然資源利用效率有待全面提高。

創新是一個地區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源動力，技術進步會改變生產過程中的資源利用方式，促進資源節約和生態環境保護，減少生產環節的污染物排放量，提高單位資源投入的邊際產出，增加資源消耗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而對于一個地區來說，對技術創新的投入特別是資金投入是促進技術進步、提高生產效率的必要條件。

2006年以來，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中，民間投資規模占比一直保持在60%以上，部分年份達到了80%左右，資金規模龐大，但利用率比較低，導致民間資本存量較大，民間投資對技術創新的支持作用有限。尤其是在自然資源領域，由于自然資源的國有屬性比較強，資源開發的市場化程度低，較高的準入門檻導致民間資本很難進入，技術創新和資源利用效率的提高主要依靠政府投資，但實踐表明，政府投資的作用效果不佳。洪銀興研究發現，市場只有在公平競爭的環境下配置資源才能達到效率目標。為此，2012年國土資源部、全國工商聯聯合印發《關于進一步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投資國土資源領域的意見》（國土資發[2012]100號），旨在調動民營企業的投資積極性，鼓勵、支持和引導民間資本投資于國土資源開發和國民經濟建設領域，充分發揮民間投資在技術創新、資源利用效率提升等方面的作用。

二、文獻綜述

在投資尤其是民間投資與能源資源利用效率方面，范劍勇等認為稟賦較好地區的引資能力比較強，投資力度大，使得本地區土地具有較大的升值幅度，增加了土地資源的經濟效益。劉加林等在水資源領域提出了相同的觀點。一些學者提出，將資源從低效率部門轉移到高效率部門，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是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途徑，也是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方式。Syverson認為，技術沖擊、投資規模和研發支出等因素都會影響資源的配置和利用效率。Urszula認為，較高的市場化程度有助于充分利用現有的資本優勢和技術優勢來提高土地資源尤其是生態農田的利用效率。

蘇朝暉以中小企業為例進行研究發現，民間資本可以為中小企業技術創新提供一定的資金支持，提高中小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同時市場化的運作方式減少了重復建設、管理缺位等問題。戴勇等認為企業內部社會資本可以通過促進知識流動來提高技術創新績效。羅洎等研究發現在短期內，受國家宏觀調控政策的影響，民間投資大多進入了房地產等領域，弱化了對技術創新的支持作用。

在技術進步對資源效率的影響方面，Garbaccio和李廉水等研究發現，科技進步對工業部門能源效率和水資源利用效率的正向影響正在逐步增強。張偉等認為受環境約束影響，技術效率增長率、技術進步增長率對能源效率增長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陳夕紅等研究表明，技術擴散對全社會能源效率的影響逐步增強，且使得能源效率的收斂速度提高了1.8倍以上，但分析發現技術引進和國內技術市場技術流入在這一過程中的作用并不顯著。楊騫等通過分析技術進步對全要素能源效率的溢出效應后發現，技術進步可以顯著促進本區域能源效率的提高，但對其他區域卻存在著顯著的負向空間溢出效應。盛鵬飛認為，我國全要素能源非效率狀況改善主要是由配置無效程度降低引起的，而技術無效程度則呈現出遞增趨勢。

通過對國內外相關研究進行梳理發現，諸多學者對民間投資與能源資源利用效率之間的關系進行了一定研究，也有學者深入研究了民間投資與技術進步，技術進步與資源利用效率之間的關系。那么，技術創新是否會在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過程中發揮顯著作用？作用程度如何？目前鮮有學者進行探討。本文在分析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基礎上，從技術創新的作用機制入手，研究技術創新在這一影響過程中的中介效應，并利用中介效應模型分析其貢獻度，從而為更好地分析民間投資的作用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三、理論假設

在我國，國家擁有自然資源所有權，民間投資主體可以通過受讓的方式獲得自然資源使用權，并可以通過轉讓、抵押、作價出資入股等方式對使用權進行盤活利用，激發自然資源發展權交易市場的活力，提高自然資源利用過程中的經濟效益。提升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關鍵在于提高單位資源要素投入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自然資源使用權的轉讓、抵押等可以充分發揮資源使用權的金融屬性，有效提高其金融衍生價值，延長產品價值鏈。民間投資主體還可以通過合資合作、參與環境恢復治理等方式盤活自然資源，充分發揮民間資本的總量優勢和靈活性。政府部門可以通過投資引導、政策優惠等措施調動民間投資的積極性，從而借助PPP模式參與到那些利潤低、投資成本回收周期長的污染土壤修復等項目中去。與此同時，以項目未來發展權收益為投資報酬，在政府和企業之間確定合理的分成比例，進而充分發揮民間資本在環境治理領域的積極作用，提高生態修復效率，加快推進環境污染治理，從而提高自然資源利用過程中的生態效益，進而促進資源節約集約利用，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此外，民間投資還可以通過增加研發投入、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加大技術引進力度等方式來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產生抑制或正向激勵及倒逼作用。由此提出假設1：

假設1：民間投資可以提高自然資源使用權的金融衍生價值和生態修復效率，進而增加單位資源要素投入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

資金投入可以顯著影響企業的技術創新行為。一方面，企業通過增加研發投入來提高自身技術創新水平或引進國內外先進的生產技術，改造傳統生產工藝，優化生產工序，提高企業經營效率，尤其是對于傳統的制造業企業來說，可以通過加大技術創新投入，利用不斷增強的技術優勢來降低企業對生產要素的依賴程度，降低生產成本，提高企業的長期競爭力。資金投入尤其是研發投入水平提高，可以有效增大企業對國內外先進生產技術和高端產品的引進力度，提高企業的學習和模仿能力，在經驗中獲得知識，充分發揮先進生產技術的溢出效應，“干中學”效果非常明顯。另一方面，民間資本受利潤、發展潛力等因素影響而轉變投資方向，由投資效益低的行業逐步向高新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等投資效益高的行業轉移，引導其他生產要素在行業間流動，為高效的生產企業帶來更多的資金等投入要素。民間資本憑借自身的規模和技術優勢，使資金產生乘數效應，放大了生產要素對企業生產技術創新的支撐作用，可以有效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淘汰落后產能，對企業和區域技術創新形成倒逼機制。由此提出假設2：

假設2：民間投資增加有利于提高區域技術創新水平，降低企業生產成本及對生產要素的依賴性。

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技術創新是主要因素之一。不論是微觀企業還是中觀區域，技術創新都可以提高資源的節約集約利用程度，優化企業生產流程，減少生產過程中的資源浪費，提高單位資源投入的邊際產出，使區域內企業能夠以較低的投入獲得較高的產出。而且技術創新水平提高和技術應用的市場化推廣將會降低環境污染治理領域的市場準入門檻，使更多的企業參與生態環境修復成為可能，降低環境污染修復成本，促進污染治理的規?；\營，從而提高存量自然資源的利用效率，減輕資源開發利用所帶來的環境損害，不斷提高自然資源利用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與此同時，技術創新將促進經濟持續快速增長，而在經濟增長過程中，又會產生對能源、資源的較大需求和消費，導致資源消耗量增加。由此可見，技術創新對資源利用存在一定的回報效應，使得技術創新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效果變得更加復雜。技術創新的主要目標是提高社會效率，促進資源節約和有效利用，因此，技術創新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正向影響更加明顯。由此提出假設3：

假設3：技術創新有利于提高單位資源投入的邊際產出，進而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

四、研究設計

1.變量選取。被解釋變量：自然資源利用效率（ENR）。該效率值是利用信息熵模型對自然資源利用過程中所產生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進行測算，進而得到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綜合評價指數，該數值越大則說明評價對象越優。

在陳迅等關于自然資源利用效率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選取以下指標來衡量自然資源利用效率（ENR）：能源消費標準量（萬t）、用水量（億標m）、建設用地面積（萬畝）、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億元）、工業廢水排放量（萬t）、固體廢物排放量（萬t）、工業廢氣排放量（億m），利用國內生產總值GDP與各個指標之間的比值來表示各地區能源、水、土地、礦產資源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從而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做出綜合評價。能源消費標準量是以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公布的折算系數為基準，對煤炭、石油、天然氣等一次能源消費量進行折算而來。在對指標作正向歸一化處理后，利用信息熵模型來確定各個指標的權重，以簡單線性加權法來研究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現狀。最優得分總和為1，越接近1，說明自然資源利用效率越高。計算步驟如下：

解釋變量：民間投資（PI），由私營投資、有限責任公司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投資等8類民間投資額構成。民間投資額以內資企業投資額與國有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的差額來表示。

中介變量：技術創新（PAT），以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專利申請授權數量來衡量技術創新水平。民營企業在投資過程中將有一定數量的民間資本流入技術創新領域，用于提高技術創新水平，而技術創新水平的提高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資源利用效率。

控制變量：陳迅等認為在自然資源利用過程中，經濟增長速度、產業結構等因素是影響其利用效率的主要因素之一，因此以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來表示我國經濟增長速度（RGDP），以第三產業占比來表示產業結構（TIA）合理度。彭昱認為，政府投資通過技術創新等多個渠道影響了資源和能源的利用效率，在此以國有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來表示政府投資（GI）狀況。徐士元認為研發投入在提高資源和能源利用效率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本文以研發經費支出額來表示區域的研發投入（RD）狀況。滕玉華等認為在不同的區域，外商直接投資的作用是不一樣的，這也導致了能源利用效率具有顯著的區域差異性，在此以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來表示我國的外商直接投資（FDI）狀況，從而深入分析FDI在資源利用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

2.數據來源。受技術創新等變量數據的限制，采用2008～2016年我國30個省級行政區（西藏和港澳臺地區除外）的面板數據，深入研究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各變量數據來源如下：民間投資額、政府投資額、國內生產總值、三大產業產值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網站和Wind資訊數據庫；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利用信息熵模型測算得到，其中一次能源消費量來自《中國能源統計年鑒》，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專利申請授權量、建設用地面積、工業廢水排放量、固體廢棄物排放量等變量的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研發經費支出額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的《科技經費投入統計公報》和《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數據來源于《外商直接投資公報》和Wind資訊數據庫。

3.模型構建。中介效應的概念最早來源于心理學研究，指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是通過中介變量產生影響的。中介變量目前被廣泛應用，其中溫忠麟等提出一種較為完善的中介變量檢驗方法，將完全中介效應和部分中介效應區分開來，本文借鑒其相關檢驗方法，分析技術創新在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過程中的作用，建立的回歸模型如下所示：

五、實證分析

1.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為了更好地分析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首先對部分序列做對數變換，然后根據序列的統計特性對其平穩性做出判斷。表1為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由表1可知，各變量序列經過相關處理后比較平穩，標準差、均值等均較小，不管是序列整體還是其組間、組內差距都不明顯，而且從最大值和最小值來看，各變量序列均無明顯跳躍，波動性比較小。相對于其他變量而言，技術創新（lnPAT）的序列波動比較大，其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間的差距明顯大于其他變量序列，主要原因是受經濟發展水平、研發投入、開放程度等眾多因素影響，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省份其創新需求不同，導致技術創新能力差距較大，對此下文將選用不同的回歸模型來分析技術創新的作用的穩定性。

表2是利用模型（1）進行回歸得到的對假設1的驗證結果。利用固定效應（FE）、隨機效應（RE）模型進行回歸，并輔之以最小二乘估計（OLS）和最大似然估計（MLE）模型進行檢驗。研究發現，從最小二乘估計（OLS）的結果來看，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具有負向影響，但影響并不顯著，而其他三種模型的回歸結果顯示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影響效果比較好。自2008年以來，民間投資額每增加1‰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將提高10%左右，該研究表明相對于政府投資而言，民間投資不僅總量巨大，其質量也比較高，憑借獨特的市場活力和資金利用效率，民營企業在投資過程中顯著改善了我國的自然資源利用狀況。

在控制變量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方面，整體來看：①RGDP。經濟增長對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即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資源利用方式更加集約、高效，單位資源投入的產出量不斷增加。②FDI。外商直接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并不顯著，表明近年來外商直接投資并沒有顯著改善我國的資源利用狀況。③RD。研發投入的增加可以提高區域生產技術水平，改進生產工藝，降低產品成本，促進資源節約利用，因此研發投入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④GI。近年來，政府投資在自然資源利用過程中發揮了消極作用，由于在我國自然資源歸國家所有，主要由國有資本負責開發利用，隨著政府投資的不斷增加，資金投入進入邊際報酬遞減階段，而且市場化程度的提高吸引著更多的政府資金向高效率部門轉移，降低了資源領域政府投資的整體質量。⑤TIA。產業結構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產業機構的高級化過程需要不斷對資源進行整合和再配置，需要與更高的資源利用效率相契合，推動資源要素向更高效率的部門轉移，由此可見，產業結構的日益優化和調整對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形成一種倒逼機制。

2.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傳導機制檢驗。以上實證分析表明，民間投資可以顯著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改善資源利用狀況，但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作用機制尚不明確。創新是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不竭動力，而區域經濟的發展離不開資源等要素的持續投入和利用效率的不斷提高，技術創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資源利用和管理方式，提高資源利用效率，緩解資源緊約束。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重要可能途徑之一是通過增加研發投入的方式來提高區域技術創新能力，進而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為了進一步驗證技術創新在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過程中的作用，下面將在模型（1）、（2）和（3）的基礎上引入中介效應模型進行檢驗和測算。

中介效應的具體檢驗程序如圖所示：

按照中介效應檢驗程序，首先要對模型（1）、（2）、（3）進行估計，前文已經對模型（1）進行了回歸分析，并在表2中作了匯報。通過Hausman檢驗發現，隨機效應模型效果較好，因此接下來將利用隨機效應模型對中介效應進行檢驗。

表3綜合列示了對假設2和假設3的檢驗結果。其中，東部（3）、中部（3）、西部（3）分別是模型（3）的分區域回歸結果。表3第3列回歸結果表明，民間投資對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民間投資額每增加1%，技術創新水平將提高0.91%。研發部門是企業發展的靈魂和競爭力所在，資金需求量大，未來前景廣闊，吸引了大量民間資本進入。民間資本逐漸向研發部門、高新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聚集，資金投入的規模經濟優勢形成，顯著提高了企業的自我創新能力，加大了技術引進力度，從整體上提高了企業的技術創新水平?？刂谱兞糠矫妫航洕鲩L對技術創新有消極作用，這與近年來我國注重經濟增長速度而忽視經濟增長質量的實際情況相符，未來經濟增長質量有待進一步提高，經濟增長的正向溢出效應需全面釋放。外商直接投資對技術創新的影響并不顯著，而政府投資、產業結構、研發投入對技術創新有顯著的正向作用。由此可見，加大政府支持力度和對技術創新的投入力度、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和調整可以顯著提高技術創新水平，對區域創新能力形成了正向激勵和逆向倒逼的作用機制。

表3第4列列示了模型（3）即中介效應的檢驗和估計結果。按照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對模型（1）、（2）、（3）進行回歸后發現，系數α、β和γ、γ均非常顯著。γ和γ的顯著性在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也基本上得到了驗證。由此可見，模型的部分中介效應顯著，即技術創新在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過程中存在部分中介效應：與政府投資不同的是，民間資本投資方向受到利潤、企業發展潛力等因素的影響，因此民間資本有逐步向高新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轉移的本能，可以有效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淘汰落后產能，對企業和區域技術創新形成倒逼機制，新技術生產方式有利于提高社會生產效率，促進資源的節約和有效利用，進而有利于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

六、結論與政策啟示

1.結論。本文通過構建自然資源利用效率評價指標體系，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利用我國2008～2016年的省級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了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并對技術創新這一傳導機制進行了中介效應檢驗。研究表明，民間投資的增加顯著提高了自然資源利用效率，隨著自然資源領域逐步向民間資本開放，我國的自然資源利用狀況將會得到顯著改善，自然資源利用效率明顯提高。通過對民間投資影響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作用機制進行分析發現，在這一過程中技術創新的中介效應顯著。由此可見，在自然資源領域，民間投資對技術創新有重要的促進作用，而民間投資對自然資源利用效率的影響遵循“民間投資——技術創新——自然資源利用效率”這樣一種作用機制。

2.政策啟示。上述結論對我國提高自然資源利用效率有一定的政策啟示意義：

首先，要降低自然資源領域對民間資本的準入門檻，積極引導民間資本進入環境恢復治理的自然資源領域。環境恢復治理領域的投資項目大多具有成本高、利潤低的特點，國有資本的參與率較低，而由于此類項目的準入門檻較高，導致民間資本較難參與進來，因此應適當降低此類項目的準入條件，讓更多的民營資本參與進來，與國有資本更好地結合，擴大民營資本的投資范圍，通過PPP模式使民營資本參與到水污染治理、礦山整治、土壤修復等項目中去，提高項目的市場化運作水平和資本化交易范圍，最終提高環境污染恢復項目的經濟和生態效益，進而提升自然資源利用效率。

其次，要通過稅收優惠政策、人才引進培養和產權保護制度完善，加快實施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鼓勵政策，積極發展技術市場，完善科技成果登記制度，方便民營企業轉讓和購買先進技術，提升企業進行生產技術創新的積極性，以此提高民間資本的質量。與此同時，以技術創新水平提高來吸引民間投資，引導民間資本進入研發部門和科技型行業，通過技術改造促進傳統產業的發展，投資建設節能減排、節水降耗等發展潛力巨大的新興產業。

最后，以民間投資促進產業的競爭性發展，進而加快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提高電子信息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低碳環保型產業等高端產業在三大產業中的比重，促進產業結構向著合理化和高度化的方向發展，使創新的生產技術能更好地應用于企業生產環節，從而提高社會資源利用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