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之友”史沫特萊

劉肅勇

1890年，艾格妮絲·史沫特萊出生于美國密蘇里州奧斯古德的貧困家庭。1916年為宣傳社會主義思想的《號角》投稿，1918年參加社會黨，次年僑居德國。1927年，她在丹麥創作自傳體長篇小說《大地的女兒》。

1929年，作為德國自由派報紙《法蘭克福日報》駐遠東特派記者的史沫特萊，穿越蘇聯抵達中國東北的哈爾濱，寫下了《日本必將大肆侵略中國，占領東北》等多篇預言性文章。史沫特萊后前往上海，全身心投入支持、宣傳中國人民抗日救亡運動，并幸運結識宋慶齡。宋慶齡希望她到中國后能在黑暗中看到星星之火。這之后，史沫特萊以抗日戰爭前線記者身份，對紅軍和游擊隊進行了多方采訪，撰著成《中國紅軍在前進》。

以西方記者身份赴八路軍總部采訪

1936年秋，史沫特萊去西安，12月12日趕上了張學良與楊虎城發動的西安事變。5天后，周恩來率領中共代表團到達西安，史沫特萊同周恩來簡短交談后，每晚都在張學良的司令部進行40分鐘的英語廣播，概述當天事態，并報道與這場事變有關的內容，引發上海各方巨大震動，史沫特萊也由此成為知名的國際人物，永久被貼上“中國共產黨的辯護人”的標簽。

1937年1月，史沫特萊以英國《曼徹斯特衛報》記者身份，應中國共產黨邀請訪問延安，一路受到中共高級領導人左權、彭德懷與賀龍的親切接待。史沫特萊在延安多次同毛澤東、周恩來交談。在與朱德頻繁接觸交談中，她將朱德的生平業績記錄下來，后撰著成長篇傳記——《偉大的道路》。

1937年7月7日爆發盧溝橋事變。10月，史沫特萊帶上英文打字機與照相機，去太原北部山區的八路軍總部采訪，與轉戰抗日前線的八路軍官兵同吃同住，建立起深厚感情。

1938年1月，史沫特萊作為中國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赴漢口宣傳八路軍艱苦抗日、傷病員英勇抗擊日寇事跡，她看到八路軍缺醫少藥，多方奔走向各界募捐救援。史沫特萊曾向駐漢口國際性組織募捐，吸引在漢口的美國大使館和英國大使館提供現款或物資。她還向在武漢的國民黨政府高官募捐，宋子文捐出1萬元法幣，孔祥熙特為山西抗日游擊隊提供了一張為數較多的支票。

為新四軍爭得宋慶齡醫療救助

1938年秋季，史沫特萊從漢口前往皖南云嶺新四軍總部，在葉挺軍長的陪同下參觀新四軍“竹子醫院”。史沫特萊見到根據地缺少藥品與醫療器材，向葉挺軍長建議指派專人去香港，爭取中國民權保障同盟支援救助。史沫特萊又在一方潔白的手絹上寫了一封介紹信，外加她所拍攝的新四軍戰斗生活，及其后方醫院醫療條件特別困難的電影膠卷，連同新四軍繳獲的日軍軍旗、日軍的護身符和家信，一起交給新四軍軍醫沈其震，沈其震化裝去香港，呈交“保盟”領導人宋慶齡。次年春天，宋慶齡將募集到的醫藥與醫療器材，轉運到新四軍的戰地醫院。

史沫特萊在新四軍駐地，在項英政委引領下參觀新四軍教導總隊第八隊。她見一位女學員手上有疥瘡，就問女八隊于晶隊長，于晶說女八隊生活艱苦，一個班十多個人，睡在大鋪上，夏天可以到河里洗澡，冬季取暖燃料不足，沒有條件洗澡，由此有人患上了疥瘡。史沫特萊決意將女八隊學員持槍訓練的實況拍成照片，寄到美國進步報刊和《良友》畫報上發表，將其所得部分稿費捐贈給女八隊，建造淋浴室，改善衛生條件。

骨灰安葬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

史沫特萊在中國生活工作12年，采訪八路軍和新四軍及其根據地的時間長達5年，將中國當做她的第二故鄉。遺憾的是史沫特萊因多年奔波勞累，無休止地撰著，積勞成疾，于1941年離開中國。她在國外依然不顧重病給中國朋友來信，希望自己身體康復再回中國工作。

史沫特萊得知中華人民共和國于1949年10月1日在北京建立，即立下遺囑死后葬在中國。

1950年5月5日，史沫特萊在英國牛津醫院病逝，骨灰運抵北京，安葬于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大理石墓碑上鐫刻著朱德親筆題寫的碑銘——中國人民之友美國革命作家史沫特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