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貞 冀永生
死刑執行監督是檢察機關依法對死刑執行活動進行監視、督促和管理,使執行過程和結果合法正當。檢察監督的范圍涵蓋死刑執行的整個過程:包括行刑前監督、臨場監督和行刑后監督;既有對判決裁定、執行對象、法定事由等實體性監督,也包含對執行時間、場所、方法、程序、死刑停止、確認死亡等程序性監督。我國死刑執行的法定監督機關是檢察機關。檢察機關作為監督主體介入死刑執行,其目的是監督法院公正行使死刑執行權,依法保障死刑犯的合法權利。
死刑執行檢察監督的重要價值
檢察機關法律監督職責的必然要求。檢察機關是憲法規定的國家法律監督機關。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權貫穿于刑事訴訟活動全過程,包括立案監督、審查批捕監督、審查起訴監督、審判監督及對執行活動的監督等。刑事判決、裁定執行監督是法律監督重要的內容,在整個檢察機關法律監督體系中發揮著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死刑執行中,檢察機關對死刑執行過程和內容進行監督,形成對死刑執行權的監督和制衡,通過檢察機關的具體介入和督促,使法院依照法定程序和步驟規范開展執行工作,保證死刑執行的嚴格、文明、理性,實現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有機統一。
有利于貫徹“少殺、慎殺”死刑政策。當前,我國廢除死刑的社會物質文化條件尚不具備,我們所能做的是嚴格控制死刑,并從制度和程序上保證死刑判決的慎重和公正。死刑程序的完善固然需要加強審判和復核工作的力度、質量,但執行程序作為死刑程序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同樣發揮著保障死刑客觀公正的作用,是保證死刑正確適用的最后一道防線。檢察機關對死刑執行進行監督,通過審查案卷、會見犯人、驗明正身、遺體處理等環節層層監督和道道把關,發揮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緩沖”和“分流”作用,從執行環節貫徹少殺、慎殺死刑政策,并最大限度地減少死刑適用,確保死刑執行的公正。
有利于保障死刑犯人權。人權是作為人之為人所享有的權利,其受保護的程度如何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一個國家文明的程度和法治的水平,而刑事訴訟中被追訴人人權的受保護程度則直接體現一個國家的法治文明水平和對一國公民人權的保障水平。無論行為人犯下多么嚴重的罪行,都應尊重其權利和人格,這是每一個法律工作者的責任。死刑犯并不因為生命即將被剝奪而喪失基本人權和訴訟權利。人權保障原則要求,滿足死刑犯合法合理訴求,如與家屬會見的權利,合理的膳食和作息,基本的醫療保障,并保持其精神生活的安寧等,以及人格尊嚴、民族習慣、宗教信仰不受侵犯等,并采取盡可能減輕痛苦的方式執行死刑。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是人權保障機制和權利救濟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死刑執行中加強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督促法院依法保障死刑犯基本訴訟權利和合理訴求不被侵犯,避免給死刑犯造成不必要的肉體痛苦和精神折磨,既是檢察機關死刑執行監督應有之義,也是人權保障原則在死刑執行中的基本要求。
有利于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死刑執行監督的根本目的是保障死刑執行依法、準確、文明、規范進行,使犯罪者得到法律最嚴厲的制裁和懲罰,而守法者得到法律公正對待和保護,實現一般預防和特殊預防效果,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樸素正義應是基于人類自身天然具有的是非善惡觀念和基本的倫理價值觀念而形成的一類正義觀念。不同社會的不同歷史階段,人們可能具有不同性質的價值觀,對善惡存在不同的法律認識,但人由于自身的本性所具有的一些共同的價值內容確是始終不會發生本質改變的。表現在刑事訴訟程序上為犯罪應當受到法律的審判。造成的損失應當給予賠償。適用的刑罰應當與犯罪相適應等內容。”(引自胡常龍著:《死刑案件程序問題研究》,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版,第167頁)特別是死刑執行程序作為一種終局性的訴訟程序,更應彰顯其公平正義的價值追求:一是“罰當其人”,即被執行人是真正的罪犯,不存在冤假錯案;二是“罰當其罪”,就所犯的罪行而言適用死刑是正當的,不存在死刑被濫用或應當適用而沒適用;三是“恰當執行”,符合時代正義的理念,以減輕被執行人痛苦和不損害其人格尊嚴的方式執行死刑。在法院主導的死刑執行程序中,引入外部力量加強檢察監督,既罰當其人防止錯殺,又保證死刑適用罰當其罪、罰當其行,切實保障在刑罰執行中實現公平正義。
死刑執行檢察監督存在的問題
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三條第一款規定:“人民法院在交付執行死刑前,應當通知同級人民檢察院派員臨場監督。”最高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以下簡稱《規則》)在第六百三十五條至第六百三十八條細化了監督的內容,規定臨場監督執行死刑的檢察人員應當依法監督執行死刑的場所、方法以及執行活動是否合法。在執行死刑前,發現具有法定情形的,應當建議法院停止執行。在執行死刑過程中,檢察機關臨場監督人員根據需要可以進行拍照、攝像;執行死刑后,檢察機關臨場監督人員應當檢查罪犯是否確已死亡,并填寫死刑臨場監督筆錄,簽名后入卷歸檔。由于法律規定本身原則性較強,加之法院主導死刑執行以及檢察監督力量、手段不足等導致死刑執行監督效能尚未完全發揮。具體表現為:
一是臨場監督權的定位不準。有觀點認為,我國現行立法之所以提出“臨場監督”的概念,并不是否定檢察機關對死刑行刑前和行刑后的監督,而是因為臨場監督在死刑執行監督中居于核心地位,而特別加以強調。筆者認為,將檢察機關對死刑執行的法律監督定位為“臨場監督”而不是全程監督,強調的是檢察人員的“臨場”“到場”,恰恰忽略了“監督死刑公正執行,保障犯罪人合法權利”的立法本意。加之規定較為原則,使得死刑執行監督乏力且流于形式,特別是執行前后是否存在違法行為更是監督的盲區,影響了監督效能的充分發揮。
二是監督手段不夠。法律規定的檢察機關監督死刑執行的手段單一,影響監督力度和效果。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六條規定:“人民檢察院對執行機關執行刑罰的活動是否合法實行監督。如果發現有違法的情況,應當通知執行機關糾正。”從規定看,現行法律僅賦予檢察機關監督刑罰執行活動的事后的程序性糾正權,且只能由檢察機關而不是參與死刑執行監督的檢察人員作出。從本質上講,糾正權實現更多地依靠被監督者的協作和配合,被監督者不配合或者不愿糾正,監督意見就如同一紙空文,既挫傷參與臨場監督檢察人員積極性,又直接影響監督力度和效果,還不利于在最后防線保證死刑公正執行。
三是實踐中存在不敢監督、不愿監督和不善監督情形。司法實踐中,死刑執行臨場監督檢察人員一定程度上存在不敢監督、不愿監督的思想,部分檢察人員對臨場監督的性質、職責、任務認識不足、重視不夠,重配合輕監督。有的認為,“案件在檢察機關已經過了立案監督、偵查監督、審查起訴、審判監督等多道環節,發現冤假錯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有的認為,法院是執行主體,檢察機關僅僅是配合,放棄監督職責導致臨場監督“被同化”。
四是監督的時間保障不充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四百二十四條要求在死刑交付執行前三日通知檢察機關。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二條要求下級法院接到最高人民法院執行死刑的命令后,應當在七日以內交付執行。死刑執行監督基本前提是對死刑案件事實、證據等材料的全面掌握和充分了解,特別是《規則》明確規定由刑事執行檢察部門承擔臨場監督職責。為防止錯殺和保證監督死刑執行活動順利進行,刑事執行檢察部門有必要向公訴部門了解情況,熟悉案情,以便妥善應對執行時罪犯臨場喊冤、檢舉他人犯罪等特殊情形。如死刑犯一直拒不服判,有可能在死刑執行時臨場喊冤,刑事執行檢察部門在執行前向公訴部門了解有關情況,可以熟悉死刑犯的案情,與法院提前溝通情況,防止判決錯誤,保障死刑執行順利進行。這就需要認真審查案卷材料、及時掌握死刑犯基本情況、開展與罪犯談話等活動,而所有這一切必須有充足的時間保證。較短的執行時限,難以保障檢察機關全面審查整個死刑案件材料,難以在短時間內與瀕臨死亡的罪犯開展有效的談心談話活動,難以深入監督執行法院全面保障死刑犯合法權益,如聯系死刑犯家屬滿足其會見權以及轉達合理訴求等,難以保障死刑執行監督的權威和效果。
五是監督力量配備不足。關于臨場監督人員,《規則》第六百三十五條規定,執行死刑臨場監督,由檢察人員擔任,并配備書記員擔任記錄。最高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臨場監督執行死刑工作規定》(以下簡稱《規定》)第十一條規定,必要時,檢察長可以到執行現場對臨場監督工作進行指揮。根據需要,還可以配備司法警察負責臨場監督檢察人員進入和離開執行現場前后的安全保衛工作。司法實踐中,由于臨場監督檢察人員缺乏法醫學專業知識,特別是自注射執行大面積推廣以來,由于注射執行死刑沒有槍決執行那么直觀、感性,對罪犯是否死亡的判斷,更多依賴于具備一定醫學知識和借助輔助檢測儀器的法醫學人員。臨場監督檢察人員往往只能依靠法院法醫的檢驗和告知,從而難以實現“執行死刑后,人民檢察院臨場監督人員應當檢查罪犯是否確已死亡”的職責要求。此外,死刑執行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對臨場監督檢察人員而言,都是一項重大挑戰。對于第一次接到臨場監督死刑任務的檢察人員而言,往往會由于壓力過大而產生心慌、焦慮、失眠等癥狀,特別身臨其境見證終止他人生命時,不可避免地會遇到身體不適、心理障礙等諸多問題甚至長時間處于身心不適狀態。
死刑執行檢察監督完善建議
改“臨場監督”為“全面監督”。筆者建議,將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三條“人民法院在交付執行前,應當通知同級人民檢察院派員臨場監督”修改為“人民檢察院負責死刑執行的法律監督,有權對整個死刑執行程序進行法律監督”。檢察機關對整個死刑過程進行監督,包括死刑執行前的準備工作如執行場所和執行方式的選擇,死刑執行過程,死刑執行后死刑犯的遺體處理及其他有關遺留事項的處理等。為進一步加強死刑臨場監督效果,有的學者建議,建立檢察官指揮死刑執行的模式——死刑執行由檢察長指派具體檢察官指揮,各市檢察院的監所檢察部門(現已改為刑事執行檢察部門)對死刑執行統一行使指揮監督權的職責。有的建議,增加律師作為死刑執行監督主體。筆者認為,死刑指揮執行附屬于死刑執行權,能否賦予檢察機關關鍵在于死刑執行權的性質。從本質上講,行刑權屬于行政權的范疇,我國死刑執行由審判機關改為司法行政機關行使較為合適。因此,從行刑權本質看,在法律未變更的情況下,不建議檢察機關指揮死刑執行。在執行權隸屬司法行政機關的情況下,賦予檢察機關指揮死刑執行,既不符合通過法律監督權力制約的本意,又不利于整個死刑執行環節的銜接,特別是遇有死刑暫停情形,不能及時中止死刑執行。死刑監督效果的實現不在于檢察機關是否擁有死刑指揮權,而在于對死刑執行監督權的合理界定并明確方式和內容。
關于律師作為監督主體參與死刑執行,筆者認為,我國憲法和法律已經明確規定檢察機關是我國的法律監督機關,律師在刑事訴訟法律關系中的地位和角色是辯護人,其不適宜且法律亦未為其預留執行監督的制度空間。從維護死刑犯權益角度出發,可借鑒西方死刑執行見證人制度,吸收律師作為參與人見證死刑執行,且刑事訴訟法在死刑案件強制辯護制度基礎上,增加規定了法律援助機構可以在看守所派駐值班律師,為律師參與死刑案件執行提供了法理依據和制度支撐。律師參與死刑執行程序,既保障了死刑犯的合法權益,使死刑犯家屬的心理得到慰藉,又能夠讓死刑執行程序更加透明,增強公眾對司法的信賴,對于完善我國死刑執行程序具有重要意義。律師作為見證人,其主要職責是在死刑執行程序中從實體和程序上維護死刑犯的權益:一是行刑前對死刑犯是否具有需要停止執行的情況進行了解,發現具有需要停止執行情形時,及時建議停止執行,并向有關部門報告;行刑中保證死刑犯依照法定時間、場所、方式執行死刑,且人格尊嚴不被侵犯;行刑后作為死刑犯及其家屬的代理人,確保死刑犯的尸體處理能按照死刑犯及其家屬的意愿進行,不得違反法律規定。
延長死刑交付執行時間。刑事訴訟法規定下級法院接到死刑執行命令后應當在七日內交付執行。相較其他國家,我國死刑交付執行的時間過短且存在不足:一是短暫的執行時日使得法律規定的死刑犯依法享有的申訴權無法充分實現。二是較短的執行時限無法保證死刑判決的正確適用。由于人的主觀能動性的局限和發現案件真實受客觀條件的限制,使得個別死刑案件難以發現客觀真實,加之生命無恢復性決定了死刑一旦適用就無法修正,因此,從保證死刑案件質量和正確適用死刑的角度而言,有必要延長死刑交付執行的時間。三是延長死刑交付執行時間也是保證死刑檢察監督效果和作用的重要保證。實踐中檢察機關多以臨場監督的形式參與死刑執行,而對于死刑執行過程中的各種情況缺乏綜合判斷和有效監督,影響了監督的效果與質量。
增加監督手段。為強化監督效果,保障死刑犯人權,建議進一步增加檢察機關監督死刑執行的手段,賦予檢察機關通過采取糾正違法、提出暫緩執行或者更換執行人意見、調查核實違法事實、移交職務犯罪等手段對死刑執行活動進行法律監督。一是針對法院在死刑執行活動中有輕微違法、違規或者有不嚴格、不規范、不文明執行行為的,檢察監督人員可當場口頭向法院指揮執行人員提出糾正意見,或者事后向法院提出書面糾正意見,并要求法院回復糾正情況;二是針對法院在死刑執行活動中有嚴重違法、違規行為,侵犯死刑犯人格尊嚴或者合法權益的(如以加劇死刑犯苦痛方式執行死刑的),建議賦予檢察機關提出暫緩執行或者更換執行人意見的權力,并啟動違法事實調查程序;三是發現審判人員、執行人員在死刑執行活動中涉嫌貪污受賄、徇私枉法或者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等職務犯罪行為,檢察機關應當按照有關規定或者自行偵查,或者移送監察機關辦理。
改進工作機制。針對在死刑執行監督工作中存在的不敢監督、不愿監督、不能監督等問題,檢察機關作為法律監督機關,一方面,要著力提高臨場監督檢察人員對死刑執行活動重要性的認識,不斷增強“人命大于天”的職業責任感,確保死刑執行程序的正當性和公正性。另一方面,檢察機關特別是刑事執行檢察部門必須創新體制機制,延伸監督觸角、擴展監督范圍、主動作為敢于監督,把法律監督權真正落實到死刑犯管理和死刑執行的監督中。一是創建死刑犯電子檔案。對每一名死刑犯建立個人檔案,全面了解死刑犯在各個訴訟階段情況,掌握死刑犯思想動態、合理訴求以及檢舉控告等情況。電子檔案主要包含以下內容:死刑犯基本情況;判決、裁定、執行命令情況;遺物和遺體處理;談話記錄等。死刑犯檔案的建立,是對死刑執行監督觸角前伸,可以及時掌握死刑案件訴訟動態和羈押狀況,便于及時發現問題,防止冤假錯案和依法保障人權。二是建立與相關單位協作機制。刑事執行檢察部門要與法院、看守所等單位以及本院案件管理、公訴等相關部門,建立起經常性的業務協作機制,及時獲取死刑判決、裁定等法律文書,并在法律文書審查過程中全面掌握死刑案件事實、證據和量刑情況,以及是否存在法定減刑情節、有無喊冤申訴情形等。三是加強死刑犯日常監管活動。一審法院死刑判決下達后直至最終簽發死刑執行命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死刑犯都會羈押于看守所內。刑事執行檢察部門要與駐所檢察人員合作,加強死刑犯日常監督,及時掌握死刑犯不同時段思想變動、對判決的態度、有無申冤或從輕減輕訴求等情況,進一步服務于死刑執行檢察監督。四是建立規范化的臨刑談話制度。《規定》第七條規定,檢察機關刑事執行檢察部門收到臨場監督執行死刑通知后,應當及時與死刑罪犯談話,核實其身份,了解會見近親屬以及控告、舉報、申訴等情況,并制作筆錄。檢察人員與死刑犯臨刑前談話,可以近距離接觸死刑犯,通過臨終關懷進一步了解死刑犯真實心理波動情況,是否存在真誠懺悔犯罪或者申訴冤情或者檢舉他人立功等愿望,為臨場監督死刑做好準備。另外,了解和記錄死刑犯對自己身體和遺物的處置和囑托,服務于執行后監督等。
合理配置人員。死刑執行法律監督由檢察機關刑事執行檢察部門行使,既避免檢察機關內設機構職能分散,實現刑罰執行監督權的統一,又能充分發揮駐所檢察人員熟悉、掌握死刑罪犯在看守所的一貫表現情況等,監督的效果更為直接、明顯。建議在刑事執行檢察人員基礎上,增加檢察技術人員(法醫)參與死刑執行,以便及時提供法醫學知識幫助,確保死刑執行的正確、合法、有效。同時,有必要對臨場監督檢察人員給予一定的物質補助和精神撫慰。死刑執行檢察監督人員除要依法嚴格審查生效裁判、裁定正確無誤,監督死刑執行的場所、方式和程序等符合法律規定,與法院指揮人員一起對死刑犯驗明正身外,還要親自見證死刑現場執行活動,監督檢查罪犯是否確已死亡,經受著身體與心靈的雙重考驗。建議在政策允許的范圍內,給予參與死刑執行檢察監督人員一定補助,并聘請心理醫生,定期對參與死刑執行檢察監督的檢察人員進行專門的心理疏導、干預工作,適當安排假期緩解心理壓力,使他們保持身心健康。
(摘自《人民檢察》2019年第3期 。作者分別為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博士生導師;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