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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岐

2019-09-10 02:02:45執野
飛魔幻A 2019年9期

執野

(一)

打東邊來的鹿白神君,養了條狗,起名叫哈爾。

那條狗便是我。

關于前世的記憶,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只是隱約能回憶起因為我天生異瞳,又有些傻氣,不像其他狗那樣機靈,別的人家不愿意養我,人間的大祭司便讓我做了奉天的祭禮。

鹿白說我生得奇怪,便向天君要來,養在了身邊。

像鹿白這種天生就是仙胎的仙二代,不用任職也可列入仙班,便整日無所事事地閑逛遛狗。而我也就心安理得地跟在鹿白身后狐假虎威,平日里也受著其他神仙對鹿白恭敬的拜禮。

許是因為天界靈氣的滋養,不多時日我便可開口說話了,還可以在人語與犬吠之間切換自如,這讓我感到十分得意。

有一日,我被鹿白遛的時候,看到了二郎神君和他的二狗子嘯天。嘯天正被一群女仙圍著。我心里不服氣:這小黑狗比我還受寵?走近一聽,只聽得那女仙對嘯天說:“你怎么這么黑?”

本著大家同是狗,理應救急的原則,我模仿著鹿白平日里嘲諷我的語氣,輕笑:“真搞笑!旁人都說一白遮百丑,你白是為了遮丑,他又不丑。”自此,我與嘯天建立了堅不可摧的狗命友誼,同時也招惹了天庭女仙團。許是我平日里假威風慣了,如今有些急于表現,實在是罪過。

嘖!救什么急呀!

天庭女仙團說,我天天跟鹿白神君膩在一起,忒臉大,忒不害臊。真搞笑好不好!臉大有什么關系?我長這么美,不放大多浪費,不放大豈不是天界的損失,你們賠得起嗎?鹿白也不幫我,就任由我被女仙團嘲笑。

嘖,這個性子真是冷啊。

所以我打算溫暖他一下。

他席地彈琴,我伏地鬼嚎;他月下舞劍,我草地刨坑,不亦樂乎。嚎累了,刨累了,打個哈欠,他就把手往我嘴里放。我還以為這是什么術法,有一次,他打哈欠,我也拿著爪子往他嘴里伸……

然后,他便再也不讓我入神殿睡覺。我有點委屈,只好和后院的老樹精聊天。

神殿后院有一株老樹,據說已經活了三千萬年,是六界內最年長的生靈。而且脾氣極臭,只與品階高的神仙說話,一次一句,一句不過五個字。如今卻與我相談甚歡,而且帶有討好的意味。這仙二代就是好哈,連養的狗都這么有面子。

雖與樹爺爺聊得甚是開心,但我還是想回大殿里睡覺。我每次想和鹿白親近一下,促進感情,使他原諒我讓我回去睡覺,他就用食指頂著我的腦殼,不讓我靠近,還滿臉嫌棄地看著我說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一拉完屎就湊過來,變著法地想蹭我身上擦干凈。”

說罷,他正起身來轉了轉手里的扇子,嘴角彎起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這優雅到邪魅的面龐,比女人還美上三分的身影映入我的眸子,一個小波浪接一個小波浪,打得我心花怒放,狗心亂撞。

(二)

近日,鹿白有事外出沒有帶我。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這樣一個散仙,有什么要緊的事,比帶我遛彎還重要。我只好自己四處走一走,做一條自由自在的小野狗。

可自在幾天,就自在不起來了,原起于我無意中聽聞,兩萬年前,天界有位女仙也是異瞳,左眼琥珀色,右眼青藍色,與我如出一轍。其實這些,都與我沒有多大關系。可她們說,鹿白在那女仙死后從未碰過活物,如今我卻是個例外,這種恩寵大約是因為,我與她長著相似的一雙眼睛。莫名覺得心堵得厲害,像是進了個不相稱的盒子,伸縮不得。

我打算去找女仙團打聽一下,那個叫盛鈺的異瞳女仙。

女仙團的頭兒正在對鏡輕撫著頭發,我與她說明來由,她也是不理,我撕咬她袖口,也無甚效果,便大吼道:“行了!照什么照,你自己有多好看還不知道嗎?”

果然女人都沒腦子,她一股腦地都告知與我了。鹿白神君最珍視的三樣東西,上古父神留下的鎮兇獸的古劍---赫靈,藥仙司---盛鈺,以及盛鈺給他做的扇子。

當年父神把兇獸赤庠封印在無歧山,并用神劍赫靈鎮守。千萬年來封印無所動,直至六萬年前,鹿白神君無意中放出了赤庠,盛鈺拼了命將赤庠鎖了回去。結果盛鈺化作了萬物之中的一粒微塵,但亦成了一粒讓眾生感動的微塵。

金童玉女一段佳話,我無話可說,只好去找嘯天玩。于是等鹿白回來時便看到,我與嘯天一起在樹爺爺身下的草地上,抱在一起滾來滾去,追逐嬉戲。

鹿白臉色鐵青地坐在大殿中央的躺椅上,手里狠狠地握著他那把破扇子,指尖因用力有些泛白。他這把扇子從未離過身,去無歧山也帶著了。他沒帶我,帶了把破扇子。我正憤憤地想著,就聽到鹿白清清涼涼的嗓音咬牙切齒地說道:“再有下次,我就請四海八荒的各位仙友喝狗肉湯。”

我想不明白鹿白有什么好生氣的。和上次不同的是,他不讓我出神殿了,一步也不行。要不說呢,狗這種東西就是太賤,以前他不讓我進,我偏要進,現在出不去了,又難受得緊。

我躺在白玉地磚上,想象自己是個鍋貼,貼完肚皮貼后背。在我百無聊賴打滾兒之際,忽然,瞧見桌案上放了小仙娥給鹿白送的一碟叫不上名的紅果子。我一爪子就拍下來好幾個,感覺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有嚼勁。吃飽喝足后,我仰面躺著,愜意地甩甩尾巴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我難受極了,渾身像有火在燒一樣,密密實實地疼,熱得我喘不過氣來。不久后我隱約落入了冰涼的懷抱。像是鹿白的,可我不敢確定,因為他已經好久沒有抱過我了。雖然有點疼,但仔細想想這個夢也還不賴。

我醒來后,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躺在鹿白懷里,他仍黑著一張臉,但眉眼已然柔和了許多,我心中自是歡喜得緊。

突然覺得自己太賤了,先前鹿白關我禁閉,對我態度冷淡,現在他就抱了抱我,我就感動得稀里嘩啦的。但是仔細想想也沒什么不對,我是一條狗嘛,又不是什么有傲骨的狗,狗這種東西,你打它罵它一萬次,它也只記得你疼它愛它的那一次啊。

鹿白說我吃了合歡果,這果子以后都碰不得了,而且我還是不能出神殿。

我在他寢殿的大床上百無聊賴地打滾兒,忽然瞧見枕邊有一塊棕褐色的木頭。叼出來一看,原來是盛鈺送鹿白的那把破扇子,今天他居然沒隨身攜帶著。我心生一計,叼著扇子跳下床,狂奔至大殿。

果然,新送來的合歡果仍放在那個位置……

(三)

“不是告訴你不能吃!”鹿白此時的臉色,比雨神殿下布雨時候的天還要可怕。

“我知道不可以吃,但架不住它甜嘛,我本來想著,假裝看看天,看看云,看看風景,然后趁果子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嘴里吃了。

“速度要夠快,讓果子蒙了,讓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它們就不會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你發狂把扇子撕咬得稀巴爛?”

“是的。”

“如果我沒記錯,扇子應該在寢殿,你是發瘋后,特意把扇子從寢殿叼到大殿,才撕碎的?”

“呃……”

“哈爾!你過來,我保證不把你撕碎!”

過幾日,鹿白不知從哪里又弄回來一把扇子,還說這扇子以后只為我一人而開,這著實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嘯天從狗洞鉆進殿里陪我玩,我和他講鹿白生氣的事,他告訴我送鹿白一件禮物便可以啦。而當我拿出從嘯天那里搶來的半截骨頭,硬是要鹿白吃下去,并且想要他回贈我的時候,問他:“你送我什么?”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說罷,我終于看到鹿白展開了扇子,那上面寫著六個筆鋒強勁的大字“信不信我扇你”。然后,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去云殿里參加喜宴。

天帝要嫁女,熱鬧得緊,早早把帖子下了。我也想去湊熱鬧,可是帖子上說不讓帶寵物。我不是很服氣,為什么嘯天可以去?我去找他,可二郎神殿被我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小黑狗。

“哈哈?”

我尋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位墨色衣裳的公子負手而立。

“你笑什么?”我問他。

“哈哈,我在叫你啊。”他輕笑了一聲,語氣是鹿白從未有過的溫柔。

嘯天能去,是因為他可以化人形,可我法力太弱,要想變成人形根本不可能。那么問題來了,要怎么才能混進宴會蹭吃蹭喝,不被發現呢?嘯天想到個辦法,他說,以前有只猴子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以后,就變得很厲害了。我進去以后沒準也能變得很厲害,化為人形就簡單了,可以參加宴會了。

于是我們一拍即合,嘯天把我塞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熾熱的火焰將我緊緊包裹,周身翻滾的熱浪撕扯著我的意識。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異瞳女仙和鹿白,我猜想那個異瞳女仙就是盛鈺吧,可我為什么會看到這些?

吃了一肚子灰以后,我終于爬出來了。但化為人形后,心口沒來由地疼。我看著自己的梅花腳掌變為了纖細的玉指,不知道為什么,竟有些害怕。

把身上的爐灰洗凈后,我和嘯天一起趕到了宴會,我偷偷從后方走近了鹿白,落座在他旁邊。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詫異,后又恢復正常,叮囑我不要亂說話,既然來了就多吃些,給他省些狗糧。即便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也只能一直不斷地夾菜,狂吃。

鹿白旁邊的火神與他講:“神君坐在盛鈺仙司旁邊一定很涼快吧,仙司這夾菜速度跟織布機似的。”

周圍的神仙都轉過來看我,而后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些什么。

在爐子里看到的畫面瞬間占據了我的腦海。我轉過頭去看鹿白,他仍然一副理所當然,什么都了然的樣子。他這副表情與我在爐子里看到的畫面中的他不斷重疊,更多細碎的記憶不斷拼湊。

我終于記起,我就是盛鈺。

(四)

無歧山自父神將赤庠封印后,便成了無人煙的荒地,雜草叢生,地勢險要。但這里同樣也生長出了很多稀有的藥材,我進山采藥便遇到了鹿白。

他是天帝的兒子,入了神籍卻不愿任職,四處游走,不與人親近。

這些都是鹿白告訴我的。因我當時被蛇妖所傷,他救了我,可蛇妖的毒液使我丟了記憶,也使我的瞳色發生了變化。我不明白,傳言中從不與人親近的鹿白神君為何對我如此好,與我時時在一處。

他性子冷清不愿說話,就算發生了什么爭吵,眸子里也無波無瀾的,總是一副什么都了然的樣子。久而久之,他這樣子讓我覺得他并不是十分在乎我,可他對我又是不同的,這讓我十分糾結。

后來,他有一段時間總去無歧山,我偷跟著,他不讓,我們因此吵了很多次。我總覺得,自己好像碰到了鹿白不可觸碰的地方。

他不搭理我了。

他最后一次去無歧山,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我便去無歧山找他,卻無意間闖入了一個宏大的法陣,陣中的古劍讓我有種熟悉感。我尋著這熟悉感走近,鹿白忽然出現在我身后,他叫我回去,我頓了一下,可仍像受了蠱惑一樣向著古劍走去。

我觸碰到古劍的同時,也觸動了法陣,一聲咆哮從腳底傳來,大地都被震得顫抖。四周的土壤像浪花一樣翻涌,周圍的山石陸續滾下。山崩地裂,水倒流。

鹿白跑近,把我帶離了法陣,而后,一頭如小山般高大的巨獸從地下冒出,發出怒吼。鹿白拔了古劍與它廝殺。天地間驟然變色,沙石四溢,鹿白落于下風,天衣被巨獸撕了好幾個口子,鮮血與破損的衣服一同翻卷,露出猙獰丑陋的傷口。

神仙打架,也會受傷。

回憶至此,心臟的位置忽然疼得使我動彈不得。我只記得我祭了古劍,鹿白將赤庠又封回了法陣。然后我便死了。理應魂飛魄散卻又不知怎的做了狗,我自知沒有能力將赤庠封印,可這場景確實在我腦海里。

我回憶得心驚,手指涼得厲害,身子也止不住地發抖。倏而,一只溫熱的大掌將我的手包裹,我抬眸撞上了鹿白冷清溫柔的眼眸,那里面映著我惶恐不安的樣子。

鹿白將我領回了他住的神殿,寸步不離地緊盯著我。我有些心慌,問他緣由,他也不說,只是笑著把我攬進懷里。我僅是聽著他的心跳,竟也覺得這般安心。

我抬眼望見了桌案上今日供奉的果子,起初他還騙我是合歡果,這怎么會是那種果子。這果子剔凡骨,是神仙修行的寶物。只有像鹿白這種天生即為仙胎的神仙,才敢食用。否則,易骨剜心之痛,也是損害仙身和修為的。

彼時還是哈爾的我不懂得,吃了好多,而我本是人間祭祀而來,身上濁氣太重。這果子到頭來竟然將我的心都燒沒了,怪不得我感覺胸口痛得發慌,卻又不知慌在哪。聽了鹿白的心跳,我才好了許多。

近日,鹿白去了無歧山,我去找樹爺爺聊天。樹爺爺也沒多驚奇,我懷疑這老頭知道些什么東西。旁敲側擊也沒問出什么,我有些掃興,怏怏不樂地回去了。

在殿中我看見了一位墨衣的翩翩公子。

嘯天等我多時,他說要隨主人出戰,可能要很久才會回來,他是來與我告別的。我問他要去何處,幾時回來,他說幾時回來不知道,但要去無歧山。說罷,變回了黑狗跑了出去。

(五)

無歧山。

當年赤庠被封印后,鹿白需要時常前往無歧山,加固封印。如今赤庠活動得越來越頻繁,恐有蘇醒過來,沖破封印的可能。

鹿白向天帝奏明,請求派遣天兵天將隨他將赤庠再次封印。許是怕我再闖禍,便瞞著不告訴我。我自己也知曉這個,所以才乖乖待在殿內,不敢擅自跑去。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心里慌得厲害,就去后院找樹爺爺問赤庠的事。樹爺爺告訴我,赤庠之所以一直要被封印,也是因為這上古兇獸殺不得。

上古有四大兇獸,以赤庠為首,極陰極險。這世間萬物皆講究陰陽調和,若無了赤庠守陰,世間的陰陽便會顛倒。所以父神為了不讓赤庠繼續危害九州,這才畫出陣法將其囚禁于此,并用神劍赫靈鎮守。

赫靈乃上古神劍,又因其是父神的隨身佩劍被父神的靈氣所滋養,從而生出了劍魂,長出了劍靈。這世間萬物皆在六道之中,在六界里輪回往復,也包括兇獸赤庠。但赫靈的劍靈并非六界之物,它無血無肉,僅是一團靈氣。所以父神才會用其鎮壓赤庠。這幾萬年,赤庠活動如此頻繁許是因為劍靈消失了。或許是因為父神身歸混沌,所以劍靈也消失了。

我問樹爺爺要怎樣才能再次找到劍靈,它卻裝死不動了,我氣急敗壞地踢了它一腳。

突然,天色驟變,濃稠的紫黑色烏云將天邊都填滿了。

我愣了一會兒,這一腳竟如此厲害?為了搞明白,我又踢了樹爺爺幾腳,卻絲毫沒有反應。

這時無歧山方向,沖天的火光透過濃濃的黑云,照得天宮的白玉磚像是染了血。我這才察覺出事了,顧不得自己會不會闖禍,既然我從前可以將赤庠封印,如今也一定可以。如此想著便往無歧山趕。可我越急越亂,有好幾次險些從云上跌下來。

隨著我離無歧山越來越近,久違的熟悉感也越來越強烈,我感覺身體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動,翻得我疼極了。許是因為擔心鹿白,我不希望他有事。正想著,我便看見遠方黑紫色的天空中列著天族的軍隊。

無歧山早已尸橫遍野,赤庠被天兵圍繞著,它爪子一揮,數名天兵就被它掃入大嘴。而鹿白一身白衣已被鮮血染得看不出樣子。我飛過去抱住鹿白,讓他倚在我身上。

“回去。”鹿白虛得連架子也端不起來,我只是拼命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

赤庠發現了我,側過身來,將手里捏住的天兵摔向旁邊的山。

我在它猩紅的眼里望見了自己——一團如琥珀般的金黃晶粒周圍繞著青綠色的靈氣。

(六)

那便是我,無血無肉,一團虛無,由劍氣幻化而成的劍靈。我是父神隨身佩劍赫靈的劍靈,雖不歸六界,但按位分來說,如今這天上地下位分最高最年長的樹仙老頭,都要叫我一聲老祖宗,可這怪老頭竟不告知與我。我硬是被他白白占了那些便宜,想著自己一聲聲“樹爺爺”叫得那個親,真是老臉都讓我丟盡了。

當年父神將赤庠封印后,便將赫靈劍插在了赤庠的墳頭,讓我來壓制住它。我這幾千萬年都是這么覺得的,誰叫它天上地下誰也不怕就怕我呢。而我因與赤庠大戰之時被打散了,就只能星星點點地散布在法陣周圍。數千萬年后父神身歸混沌,其散發的靈氣使我靈力大增,得以匯聚,可依附擴散至無歧山任意一件事物上。

一日我瞧著那晚月色不錯,便將自己散開吸收著月亮散下的靈氣。

一位周身環繞著仙氣的白衣男子走至附近。人間十八九歲的模樣,看樣子仙齡不過幾萬歲,模樣倒是瞧著眼生。我在這里幾千萬年了,外面的事兒都不太了解,興許是哪位仙友家新添的小神仙,也說不準。我怕他誤闖法陣,便用仙障將法陣圍了起來,自己鋪散在仙障外。

他竟以為我是螢火蟲,伸手一抓,卻是虛無。

幾千萬年以來,無歧山里會跑會跳的東西,只有我腳底下這一個。忽然來了個會喘氣的,讓我有些興奮,便想著逗逗他。

“你叫什么啊?”

只見小神仙立馬警惕起來,眉頭深皺地看著周圍。我見他開了天眼察看妖氣,左右試探后,才怯生生地開口問我:“你是誰?”

“嘿,我好歹大了你幾千萬歲,還是個上古神祇,不尊稱我一聲‘宗神也就算了,還問我是誰,忒沒禮數。”我聚在一起用氣力,將他推倒在地。

這個小神仙就是鹿白。

他與我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與我講外界這幾千萬年的變化。

一日閑聊,我問他:“出來這么久了,沒想過回家嗎?”其實,我很害怕他走,孤獨總是會讓人感到害怕。

“天上沒意思,就那么一小塊地方。”

聽他這么說,我安心不少。不過這小神仙,口氣也太大了吧。

“天上地方還小?你咋不入地呢?”我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守了幾千萬年了,你這樣說讓我情何以堪,我不要面子的嗎?

“嗯,所以我下來入地了。”

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那……你覺得我這里怎么樣?”

他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好家伙!我這一畝三分地竟然被嫌棄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不想出去看看嗎?這里有什么好的,你跟著我,沒人敢欺負你。”

我在心里嗤笑,小樣吧,我屁股底下這個,夠欺負你千八百遍了,還不是被我壓得死死的。你不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兒,離家出走以后想找個人陪你嘛。

“你還小,不明白。你可以說走就走,我可不行。我主人讓我守在這里,我不能離開。”

“你主人?他很重要嗎?”

“當然啊!”

“那我呢?我重要嗎?”

我飄散著想離開,不想理他了:“你自己心里沒點數?”

現在,我終于知道,鹿白那一副嘴損又欠揍的嘴臉和那目中無人誰也看不起的樣子,到底像誰。

我當時想,鹿白確實可憐,大概和我一樣,都是很孤獨的。他陪了我這么長時間,我陪陪他也是應該的。所以我決定和他出去浪些日子。我與赫靈只要有一個留在無歧山,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事的。

“那我就陪你幾天,幾天后我就回來。”

鹿白聽后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開心,他仰著頭問我:“能不回來嗎?”

“當然不行!別跟我討價還價。”

聞言,鹿白頓了一下,又說:“行,我想辦法帶你出去。”

鹿白想的辦法,即讓我取代盛鈺的魂靈。

天界的盛鈺仙司會來無歧山采礦石做藥引,她初來無歧,想托鹿白照顧,本沒抱多大希望,可沒想到鹿白居然答應了,殊不知他懷了別的心思。鹿白讓我寄身于盛鈺體內,可她的主魂靈自然受不得我這股子逼人的劍氣,元神便被我無意間消磨盡了。我從前日日住在劍里,對這些不懂,只想著玩些時日就放盛鈺回去。可鹿白怕我再想回無歧山,就趁我剛進入盛鈺仙體意識不清時封了我的記憶。待我醒來,只知道我是中了蛇毒,而我的眼瞳里則封印著我真正的靈。

從此,以后的這些時日,我不是盛鈺,但盛鈺的記憶又都是我的。

鹿白隨性灑脫,天生的優越感使他傲視一切,只有我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唯一的牽掛。他想帶我走,借了不死不壞的仙身,便可永遠同我在一處。我無法怪他,因為我忘不掉他第一次可以觸碰到我時的欣喜,眉眼都是含著笑的,眼眸里的開心滿得都要溢出來。

因我出了無歧山,赤庠無靈力牽制,鹿白只得時常去加固封印。而作為盛鈺的我,卻對此生了疑心而去找他,但被鎖在仙體里的我無法鎮壓赤庠,反而觸動了法陣。赤庠覺醒沖破法陣的那一刻,我的神識與赫靈劍發生共鳴而被猛然喚醒,沖破盛鈺仙體,入了古神劍,將赤庠再次封印。而這次封印使我再次被打散,連一絲主體的意識也沒有了。

鹿白望著更加細碎的金黃晶體跌坐在地上,喃喃地叫著我。

我只能無奈地看著他,說不得做不得,在半空中飄飄游游。

鹿白一連坐了幾月便走了。我便連看也不看了,完全封鎖住自己,僅僅吸收日月精華。鹿白將赫靈劍帶走了,他拿著劍尋了一處龍脈,用以吸取靈力。而后,他又將六識被封鎖住的我融進劍里,讓我吸收龍脈的靈力。我不知他是幾時變得這般強大,竟可以將我鎖住。

吸食了靈力的我仍很虛弱,而鹿白則將我的魂靈牽引到了一條狗的身上,我很慶幸,他沒有將我引到祭祀時我旁邊的那頭豬身上。

樹老頭與我如此親近,只因我比他大了幾百萬歲,且與父神沾親帶故罷了。

鹿白把我變成狗,只是方便將我帶回天宮休養的借口,神殿也是鹿白在仔細選取天界靈力最盛的地方后,命人建造的。

憑借劍氣而生的我和至純至靈的仙胎沒有區別。雖然偷吃了剔凡骨的果子,卻無意中加快了我修煉恢復的進程。而我身上剩下的濁氣也被老君的丹爐完全洗凈,使我被封鎖的六識逐漸打開,只是未恢復完全而已。洗凈濁氣的神識里有盛鈺殘存的氣息,使得我變成了盛鈺的模樣,同時也回憶起了身為盛鈺的過往。

在爐子里的歷練,也使我得到了滋養和純化。當赤庠再次破陣而出的那一刻,我與赫靈發生共鳴。赤庠的眼睛可映出萬物的實體,我看見了自己的真身,恢復了全部的記憶,真正的靈識也被喚起。

鹿白顯然已看出我明白了一切,不顧赤庠的咆哮和周圍的打斗,拉著我跑到了從前我入盛鈺仙身醒來的草屋。他陪我的日子一直都在此住著,我也時常附在杯子、梳子一般的小物件上嚇他。

我望著他緊鎖的眉頭,他心中所想我已了然,他必定也知道我的想法。

(七)

這世間,最風塵,最蒼茫,也最無情,明明給了世人棲身的角落,心卻無處安放。

而我的心明明找到了歸宿,卻沒有容身之處。

更何況,我本就沒有心。

我告訴鹿白這是我的使命,是父神留給我的任務,也是我的命。赤庠兇殘,世間僅有我能牽制于它,就注定我與它緊緊聯系在一起,無法逃脫。

鹿白聽后,笑了,眼底的冷清卻與他的笑極為不符。他眼底猩紅,開始狂笑,我現在擔心他是否會淪為魔道,不敢多說什么。卻聽他說道:“我只是想你有個軀體,想抱抱你,想與你像別的神仙那樣成親,就這么難嗎?”

他知道我又要走了,就像六萬年前那樣,為了責任,讓他親眼看著我化為虛無。我何嘗不知這樣很殘忍,可外面赤庠的嘶吼聲與天兵天將發出的慘叫聲,讓我顧不得那么多。我想轉身出去將它再次封印,可我沒有把握。

雖然過了六萬年,我足足吸收了一整條龍脈的靈氣,但是上一次封印同樣使我元氣大傷。劍靈雖不死不滅,可若真的再封印一次,又不知要多少悠悠歲月才能重新匯聚。

鹿白握住了我的手,他眼里含著淚:“我對你來說,終是沒那么重要,對嗎?你又要離開我了,對不對!”

他發瘋一樣捏著我的肩膀,我只覺得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可我又怕他墮入魔道。他生來仙胎,天生就有靈氣且聰慧機靈,有大好的前途,說不定以后就是天地共主。但純凈的仙胎一旦墮入魔道,就會萬劫不復。

我望著鹿白猩紅的眼變得越發的黯淡,反握緊了他的手。鹿白是繼父神后唯一一個陪伴我,時時念著我的人,我不能負他。

“鹿白你信我,等我回來,我們成親。”說罷,盛鈺被煉丹爐重新燒就的軀體,剎那間,變成了一團星星點點,裹挾著青綠霧氣的金黃晶粒。

像極了鹿白第一次見到的螢火蟲。

鹿白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沒有抓到,望著空空的手掌,他失神地說:“我從來抓不住你。”

我閃身繞在赤庠周圍,它有些怕我,咽下嘴里的天兵,便訕訕地看著周圍,有些小心翼翼。我打算用靈力將它封回地下,或許它感覺我靈力大不如從前,便不再忌憚我,朝著我抓了幾下,都抓空了便向我吼了幾聲。

許是這赤庠腦子不太靈光,明明打不到我,卻還是要打。我只好用仙障將它困住,可它體型過于龐大,就算是拼盡全力,我也根本弄不動它。

這些天兵也是群蠢貨,打不過你就跑啊,一盤一盤地喂,你當下餃子啊。喂得這么胖,誰能挪得動它!

赤庠周圍聚集的妖氣越來越多,仙障馬上就要被撐破了。我只能用盡全力將仙障向下壓,可我感覺自己在上升。

此時,一身血色的鹿白握著赫靈劍飛躍過來,一劍砍破了瀕臨崩潰的仙障。

赤庠周圍散發的黑墨般濃郁的霧氣涌向四周,只留下赤庠紅燈籠般的眼,這抹紅,在黑霧中顯得尤其恐怖。

赤庠伏地盯著鹿白,我盯著赤庠。

呼,還好還好。赤庠眼里的鹿白仍是一身仙骨。

鹿白翻手將劍指在赤庠眉心,對我說:“我等你”。

說罷,飛躍而起連刺了赤庠數劍,但也隨即被赤庠拍翻在地。

我去!你個小畜生,居然敢動我夫君!不可忍不可忍。我附到赫靈上,飛身而起刺向赤庠,只覺得一陣眩暈。

我覺得要歇菜。

(八)

赤庠到底還是沒有被封印住,它在天界跟著鹿白神君為非作歹。

天界史傳記載說:打東邊來的鹿白神君養了頭兇獸。這兇獸便是我。

當年我刺向赤庠后沒剎住車,一不小心進入了赤庠體內,看到了它的神識,模樣像一只就知道吃肉的小烏龜,這點跟我蠻像的。它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兇獸,那些被它吃掉的生靈,它只覺得那是它的食物罷了。世間萬物皆向善,不知道自己是兇獸的兇獸自然不是兇獸了。于是我不要臉地把小烏龜趕了出去,讓鹿白隨便找了個雙頭龜獸塞進去了。

鹿白在后院給我修了一個比他神殿還大的窩。我怕再把它擠壞,鹿白就不給我修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鉆出來后,才跨墻過去讓鹿白帶我出去遛彎。

天界的各路仙君都八卦著,鹿白神君對異瞳有著特別的執著。走了條狗,回來頭獸。

聽著這些,鹿白卻與平時無異,有事無事便喜歡遛我,更是喜歡走在我前面狐假虎威。我笑那些神仙太無知,自始至終鹿白執著的只有我一人。噢不,一劍。

仙女團瞪我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可是沒有辦法,我的臉如她們所愿,變得更大了。我回瞪過去,她們便趕緊低下頭在地上找錢。哎呀,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過我的可愛模樣。

鹿白倏地停下腳步,我也趕緊停下來,被我撞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鹿白轉過身,負手而立,抬頭望向我,眼底盡是不耐煩:“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修成人形?”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這火氣“唰”地一下,就上頭了:“誰讓你砍了我那么多劍,我不得養傷嗎?!”我瞪著燈籠般大的眼睛,懟了回去。

“……”聞言,鹿白臉色黑了。

我看著鹿白的臉色,想到了自己的膚色,隨即用大爪子拍了拍龜裂縱橫,質地如沙的大肉臉,愁眉苦臉地問:“鹿白,就我現在這模樣,估計修煉出人形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怎么辦呀?”

鹿白額前青筋直跳,正當我以為他覺得我長得丑,要拋棄我,娶女仙團團長時,我聽到了他這幾千年來對我說過的最動人的不是情話的情話:“……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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