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國政府網公布了《國務院關于河北雄安新區總體規劃(2018-2035年)的批復》。這一重大戰略擘畫未來,影響深遠。除了明顯的區域優勢、優良的建設條件,雄安新區所轄區域也是一方文化寶地,歷史悠久,積淀深厚。
遠古文明曙光初現
公元前六七千年,白洋淀地區開始了文明的進程。容城上坡遺址與安新留村遺址,有大量的漁獵經濟痕跡,任丘啞叭莊遺址出土了大量陶網墜、骨魚鉤等。那一時期的白洋淀,氣候溫暖,河湖密布,動植物種類繁多,向水而生的捕魚業滋養了這里最早的人類,揭開了早期文明的序幕。
春秋戰國時期,雄安地區地處“燕南趙北”,成為燕趙兩國文化融合的前沿。今天在容城縣黑龍口村的一段長城遺跡,正是燕趙文化縱橫捭闔與金戈鐵馬的見證。
后周“雄”“霸”之勢
秦漢時期,雄安地區在政區沿革方面有兩個代表性事件:一是秦統一六國后在本區域設置了容城縣,這是雄安地區最早出現的縣級政區;二是東漢末年袁紹滅易京城。東漢末年軍閥混戰,與袁紹爭奪冀州的公孫瓚因聽信童謠“燕南垂,趙北際,中央不合大如礪,唯有此中可避世”,在今天的雄縣西北地區修筑易京城,此后又多修樓觀,廣積糧草,坐等天下太平,沒想到還是被袁紹所滅。
唐代河北道北部曾長期是中原政權與北方契丹、突厥等游牧民族爭奪的地區。遼會同九年,契丹南下滅后晉途中,容城縣歸附于遼。后周世宗的北伐促進了雄安地區的歷史進入新階段,“雄”“霸”自此開始。顯德六年(959年)三月,周世宗率軍北伐,四月即攻克三州三關之地。鑒于瓦橋關、益津關的重要性,升瓦橋關為雄州,益津關為霸州。二州定名“雄”“霸”有震懾遼朝的用意。瓦橋關即今雄縣縣城所在地。后周北伐戛然止步于拒馬河,之后宋太宗雖多次北伐,甚至一度以十五萬大軍圍困幽州城,卻最終為遼軍所敗。宋遼訂立澶淵之盟后,正式以拒馬河為界河。
乾隆將白洋淀與西湖相比
雄州作為宋遼對峙時期的橋頭堡,在歷史進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北宋初年,鑒于在宋遼戰事中的守勢,雄州知州何承矩力主將河北平原中部諸淀泊以河渠相連,形成“以助要害,免蕃騎奔軼”的“塘濼”體系。“塘濼”將宋遼邊境的諸多河流溝通起來,既能達到以水代兵的國防目的,也有引水種稻的實用功能,白洋淀的湖泊地貌進一步發育完善。
邊境形勢穩定后,宋遼官方、民間交往日益頻繁。北宋使臣自開封出發,多經雄州北上直抵遼析津府(今北京)。出使契丹的使臣中,不乏沈括、包拯等著名人物。雄州在北宋詩人的筆下已如同唐代“玉門關”一樣成為邊境寫意的符號。得益于白洋淀地區水環境的優勢,金代在雄安地區設置了一州兩縣。此地也吸引了游牧本性尚存的金代帝王,史書中不乏金世宗、金章宗赴安州春圍、冬獵的記載。
歷經宋金時期的硝煙和輝煌后,元明清時雄安地區的歷史影響日益式微。體現之一是雄州、安州在政區體系中的地位下降,逐漸由管轄縣的政區降為一般的縣,變為今天的雄縣與安新縣。元代開通大運河和太行山前大道的恢復,更使得雄安地區由水陸交通樞紐逐漸被邊緣化。不過與此同時,以白洋淀為主體的湖泊群日漸形成。醉心于白洋淀風景的康熙帝,先后命人修建趙北口、郭里口、端村三座湖畔行宮,作為駐蹕之所。康乾二帝多次巡游白洋淀,乾隆帝還將白洋淀與西湖相比,寫下“誰知今趙北,大似向杭西。”之語。
(摘自《北京日報》 李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