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價格經過多輪猛漲后,近期,批發價及零售價開始出現小幅回落,這是國家出臺一系列措施保障豬肉供應后出現的可喜局面。2018年8月3日,遼寧沈陽出現首例非洲豬瘟疫情,隨后擴散到全國多個省份。迄今,全國31個省份均有非洲豬瘟疫情出現,累計數量多達150起,因非洲豬瘟累計撲殺生豬為116萬頭。中國生豬存欄總數大約7億頭,116萬頭占比并不高。
但非洲豬瘟間接“消滅”的生豬數量遠超116萬頭,根據新牧網的調研顯示,全國各地區的養豬去產能化嚴重,個別地區如江蘇甚至減少超過80%,各地散養戶的拋售和清場,是這種劇烈去產能的主要原因。
最終的豬肉減產是多少呢?據中國肉類協會會長李水龍的估算:2019年豬肉總產量可能下降15%~20%,即減少800萬~1000萬噸。
極小供求變化
也能引發大幅價格波動
供給銳減的同時,豬肉的需求仍然很堅挺。眾所周知,需求彈性小是農產品的普遍特點,這意味著即便供給端只是小幅度的波動,終端價格也會產生劇烈變化。昔日的“蒜你狠”“姜你軍”“豆你玩”之所以能夠炒起來,跟農產品的這種特性不無關系。
豬肉也是同樣道理,比如在2007年,我國生豬供給減少8%,而豬肉價格便上漲了65%左右;2011年,中國生豬供給減少6%,豬肉價格上漲了46%左右;2016年,生豬供給減少3.3%,豬肉價格卻上漲了22%。
券商做過一個簡單的測算:生豬供給收縮程度跟豬肉價格上漲程度,大概是1:7的關系。而根據農業農村部的統計,到2019年6月我國生豬存欄量同比下降了25.8%。
養豬上市公司們的市值卻紛紛創新高,龍頭公司牧原股份市值高達1675億人民幣,按照2019年出欄1200萬頭豬來算,一頭豬的市值高達1.4萬元。
“豬周期”
在過去的16年里,中國經歷了差不多4輪完整的“豬周期”,每一輪周期的長度差不多在1400~1500天左右。每次“豬周期”,故事和情節都非常類似:豬肉價格下跌——養殖戶大量淘汰母豬——生豬供應量減少——肉價再次上漲——養殖戶倒過頭來大量補欄——母豬存欄量大增——生豬供應劇增——豬肉價格再次下跌。
2006年以來的3輪“豬周期”,基本上都是按照這個節奏來走的。在每次周期底部,養殖戶都會陷入虧損,開始淘汰母豬。有人會疑惑:既然豬周期明確存在,為什么養殖戶不逆勢而為,在底部擴充產能,等到周期頂部時賺大錢呢?
這里的原因很多,但主要原因是中國的養豬業跟中國的證券市場一樣,散養戶太多,占比接近50%。這些普通的農民家庭,并不懂高深的周期理論,只知道在肉價暴跌時殺豬拋售,在肉價大漲時重新上馬。他們起早貪黑,淚水和汗水一樣多。
養豬難,難養豬
除了投資大之外,養豬的難度隨著規模不斷變大。一個出欄量10萬頭的養豬廠,不僅要操心育種、飼料、人工授精、疫苗、大氣污染、水污染等無數瑣事,還要琢磨如何提升料肉比、商品代存活率等核心商業指標,管理成本極高。
正因為如此,萬達公司在動手養豬前猶豫了半年,甚至考察了全國5個養豬企業,發現都不怎么掙錢,于是便放棄了在丹寨縣養30萬頭豬的宏偉大計,轉而開發萬達小鎮,搞旅游地產和商業地產,回到了萬達熟悉的老本行上去了。
除了萬達之外,那些囔囔著要養豬的大佬們,最后基本都是紙上談豬,雷聲大雨點小。唯一養出豬的是丁磊,但出欄量只有2萬頭,規模是行業龍頭公司的千分之一,而且售價高達49塊一斤,不具備代表意義。
2014年之后,散養戶開始大量退出市場。這跟農村勞動力減少有關,但還有一個因素,就是環保禁養限養越來越嚴。光在2016年,因環保整治而減少的生豬存欄就達到了3600萬頭,到了2017年,又有2000萬頭豬因環保淘汰。
到了2018年,非洲豬瘟的肆虐讓散養戶的退出速度大幅提高。幅度有多高,一個數據可以說明:國家統計局在山西晉城調查走訪,發現由于疫病的影響,這個年出欄量近180萬頭的山西生豬產業第一大市有三分之一的養殖戶選擇退出了養豬業。(摘自《新京報》《中國新聞周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