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宗銳
朋友,花落的聲音,你聽過嗎?
它眷戀在枝頭,不肯落下,花瓣如浸過水的蜷曲的枯紙,絲絲殘紅記錄著花開時的驕傲。風吹過,它顫抖著,輕輕地,飄落在地上。當她離開枝頭的瞬間,發出沉重的一聲嘆息!
這聲音,是一位老人教會我如何去聽的。窗臺的花兒輕輕顫抖著,在夕陽的照映下鑲上一層燦黃的金邊。我輕合課本,看到枝頭的一瓣花落下,無聲。閑來無事,就去樓下轉一轉吧。
我向前走著,不經意抬起頭,卻被一幅畫面震撼:一位老人佝僂著背,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金色的余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到我腳邊。他側著臉,似乎在傾聽著什么,我慢慢走近他。“噓,”他轉過臉輕聲說,“你聽。”“什么?”除了凝固般的安靜,我什么也沒聽到。這時,一陣風吹過,老人面前的花叢中有花瓣悄然落下。“哎,年輕人,你聽不到嗎?當花落下時,它發出的沉重嘆息聲啊!你看,其他花開得那么燦爛,而它的花期已過,它沒能在自己生命最美的時刻繼續綻放,就凋零了,這是它對時間的感嘆和懊悔啊!”
“我多么像這朵花啊,時間同樣給了我美好的青春,而我卻沒有好好珍惜它:當我做一件事時,總想著另一件事,當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時,我總對自己說‘沒關系,還有明天’。當我因不努力而失敗時,總是安慰自己‘還有下次’,可在這殘酷的世間,哪有那么多下次啊!”他突然咳嗽起來,眼前的花兒又落了。他閉上眼,搖了搖頭。
“現在,我就像這枯萎的花,我多想回到過去,讀一讀我未看的書,做一做我未做的事啊。可是,我的生命已經燃燒過,它不夠熱烈,所以讓我現在如此寒冷,但花有開落,人有年少,我的青春已經過去,希望全在你們的身上啊。”他直起身,顫巍巍地離開了花壇。突然,他又回頭,長嘆一聲:“珍惜啊!”回到家,我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回想老人說過的話,一聲嘆息傳來,轉過臉,窗臺的花在搖曳,我聽到了花落的聲音。
從那時起,每一個日夜都有嘆息聲陪伴著挑燈學習的我,當我怠倦想拋開書本時,總有一聲嘆息響起,使我醍醐灌頂。我不能給自己遺憾,于是,我又拿起書本,重新點燃我青春的火焰。
這花落聲,我希望它常在。在我心里,這花落聲,一直都在。
名師點評
作者以“花落”為喻,通過描述一次與長者的交談,將花落的聲音比作對時間逝去的嘆息,從而對人生產生思考,告誡自身及讀者要珍惜時間,把握當下,不要荒廢青春。結尾言雖盡而意未了,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