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時的創新工場算是一個創業者,自己創業,然后拉上一幫人創業。
那時,外界質疑的一個最大問題大概就是:李開復都不是一個成功創業者,合伙人團隊也缺乏實操經驗,他憑什么教別人創業?何況創新工場還要占17%左右的股權比例,對外界成熟和優秀的創業者來說,為什么要接受創新工場的條件?
客觀而言,盡管那時創新工場能在起始資金、人才、產品建議、公關傳播上,給創業者一些幫助,但整個創新工場,唯一拿得出手的IP,仍然只有李開復。
大佬影響力是最好的背書,更何況是勤奮的大佬。熟悉李開復的人士說,他幾乎是隨時隨地在工作,利用名氣、人脈,為投資的項目做橋梁。
同時,他還努力經營微博,讓自己變成微博精神領袖,這樣龐大的微博粉絲也為創新工場投資項目增光不少。
“VC只有行業品牌,但李開復老師更有公眾品牌,大大利于產品推廣。”一位創新工場旗下公司CEO曾如此說:李開復被他所孵化的團隊視為“撲克牌里的K”、“不可質疑的一號人物”。
外界批評、質疑同樣自成立以來就沒有停止過。其中,創新工場沒有任何激動人心的明星項目,成為外界最大批評——豌豆莢只是91手機助手“翻版”;點心只是Android系統的加強版。投資的知乎和點點網,也分別照搬了對應的國外模式Quora和Tumblr。
盛名之下的李開復,更難以解決困擾創業者的最大問題:盈利模式。
當初受李開復個人品牌吸引,入駐創新工場的多個創業者,離開后抱怨:創新工場品牌效應大于孵化作用,入駐一年后,團隊仍然沒有找到明確的盈利模式,光有品牌背書有什么用呢?
缺錢的還有創新工場。由于團隊不斷膨脹,到2013年7月創新工場工友總數已經超過3000人,一年運維費用上億元,每年燒掉的投資也在數億元。王肇輝說,李開復常常思考,怎么用有限的錢去養這么一個團隊。
事實證明,這個問題,在2015年各種孵化機構如同星星之火燎原時,仍然沒有為入駐創業者找到有效解決辦法——這導致無數創業者的死亡,也讓無數空殼化的孵化機構迎來了關閉結局。
無從去猜測,如果李開復一直堅持他的初心,那么創新工場是什么現狀。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開復遠比那些后來前赴后繼,進入這個領域的都認識得更早更清楚:“孵化器”模式是有問題的。
“別說可持續發展了,每年發展都很困難,孵化器需要退出時間,如果沒有后續資金的注入將無力維持。”李開復說,而且這種模式無法吸引最好的企業家進入。“企業家不希望導師來告訴他們需要什么,他們希望自己可以決定公司的未來。”
更重要的是,創新工場已錯過了許多投資機會。2012年創新工場僅投資19個項目,真格基金和IDG資本分別投資了32個和26個項目。除了沒有明星項目,在當年本地生活、電子商務等眾多投資機構布局較多的領域,創新工場也是缺席者。
他開始“背叛”“不直接做投資”的初心,調整商業模式成立了一個5億美元規模的風險投資(VC)性質的基金,由此前單純的“孵化”,轉變為“孵化+投資”的商業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調整后,大部分資金被用于回報周期更短、成功率更高的后期投資。而在此前,他選擇做風險極高的天使輪基金和投資,加上孵化器,難上加難。
調整后的商業模式,意味著創新工場能為LP(Limited Partner,有限合伙人)們帶來更大價值,為創業者提供更穩定的資金來源。
畢竟,哪怕是老朋友,也是需要回報的,這一點從創新工場募集的基金LP名單就可以看出——中經合集團、聯想控股、富士康、新東方、紅杉、IDG、聯發科,很大一部分都是李開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