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琳
【摘要】:莫言作為現代中國文壇上重要的作家,他的作品在他獲得了諾貝爾獎后受到了廣泛關注。而創傷的主題隨著20世紀的歷史大事件開始興起,創傷文學背后的是作家與作品對于整個時代的強烈責任感。
【關鍵詞】:《透明的紅蘿卜》 創傷 敘述
《透明的紅蘿卜》出版于1985年,眾所周知是尋根文學當中的一部作品。尋根文學是繼傷痕文學、反思文學之后出現的作家們想要用中國式的表現方法來表達中國人真實的生活和情緒。這這三個文藝思潮當中的作品都離不開“創傷”這一個關鍵詞。
《透明的紅蘿卜》來源于莫言的一個夢境,配合這樣的一個來源,我們也能明確的感受到了這一個作品意象性非常強。
開篇的敘述就是很“中國式”,畫面感很強的農村背景,人物出現的第一句對話就帶著臟話,隨后主人公黑孩出現了。
一、《透明的紅蘿卜》的“透明式”創傷敘事
拉卡普羅指出,歷史性創傷是指特殊的、常常是認為的歷史性事件,包括大屠殺、奴隸制、種族隔離、少年時期收到的性侵犯或者強奸;而結構性創傷通常指超越歷史的失落,如和母親分離、進入語言象征系統、不能完全融入一個集體等。
黑孩這一個形象,是揭露了莫言兒時的一種“丑陋”。而這一種對丑陋的描寫,實際上就是莫言對于自己兒時經歷或者說是那一代人在那個年代所經歷的創傷的揭露和回憶。我認為,以黑孩為代表的這一類型人物,是歷史性創傷的產物。而莫言選擇用這一種“透明式”的創傷敘事去剖開當時那個社會環境下中國的這些處于底層的人民的真實生存境遇。
莫言在文革期間也曾經有過當小工的經驗,和黑孩一樣,環境一樣糟糕,遭遇也是。《透明的紅蘿卜》當中有非常多的環境描寫,我們也知道這些環境描寫之所以能夠寫的如此真實,得益于莫言在農村長期的生活。同樣,莫言筆下的人物也是非常真實的,而說到真實,就離不開談人性。
為什么說是“透明式”的創傷敘事?《透明的紅蘿卜》里的人物人性是很復雜的,最明顯具有爭議的問題應當是當小石匠和小鐵匠打架時,為什么黑孩并不是幫助捍衛愛情的小石匠,而是選擇了去幫助待他并不好的小鐵匠?
這個問題直到小說最后也沒有給出具體答案,就好比我們到最后也不知道為什么黑孩不說話,他到底是不是啞巴呢?
這樣的一種推遲揭曉結局或者是不揭曉結局的敘事,我們通常稱之為“延宕”,延宕是創傷敘事中常用的手法,在整個被拖延的過程中,“謎底”經過作者、敘事者、被描述者和讀者的多次反反復復地推測,想象,思考,判斷,由一般情況下由作者強加給讀者以事物和思想的過程,換成了讀者主動獲取事物和思想的過程,這樣越是曲折的呈現作品的意義,作者所得到的感悟會越清晰、越深刻。尋根文學的尋根,在這里就體現為以痛來反思痛,再去思考如何改變現狀,揭示屬于中華民族發展和人民生存的謎。
二、《透明的紅蘿卜》的“傷痕式”創傷描寫
除此以外,文中多處對“傷痕”的描寫,比如黑孩身上的上,小鐵匠的傷疤,小工匠和菊子的傷,這些對于傷痕的描寫反反復復出現;同樣的黑孩眼中顏色的不斷變換的描寫,都屬于創傷敘事的常現形式,作者通過這樣反復閃回反復描寫來建立溝通話語,強化了敘述的表現性,以此來突顯“創傷”。
相對于更為“病態”的創傷敘事,《透明的紅蘿卜》當中的敘述還是相對符合時間線性,可是在讀者的接受角度來看,文本邏輯還是相對“混亂”,描寫的場景常常讓我們感到非常跳躍,這樣的一種呈現方式就是以一種近于雜亂式的自由敘事來表現創傷所帶來的“后遺癥”,在文本中具體能夠以莫言在視角切換的角度來看,從全知全能的視角,到孩子、傻子、瘋子的視角,以黑孩這個看似“瘋狂”實際上淳樸善良沉默寡言卻又懂得人情世故無比堅強的人物來剖析那個年代下的創傷,都是凌亂而深刻。
而從創傷敘事的角度去看,我認為文本最成功的地方在于,莫言并沒有因為黑孩是一個小孩子而停下了對他的“傷害”,他同所有人一樣接受著屬于那個年代的災難,殘酷而真實,無奈而迷茫,深刻而發人深省。
結語
作為20世紀的代表性詞語之一的創傷,給我們不僅僅是對集體創傷的一種審判和回憶。我們在反思過去以及糾正錯誤的過程當中更加不能忘記心理重建。創傷的記錄是為了加速傷口的愈合而不是對過去的二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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