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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學校操場上的那片星空,在備戰高考的那段時光里,每晚我都會到操場散步,仰望星空。
無論春夏秋冬,夜晚總是帶有一絲清涼,這份清涼能夠讓我保持清醒和平靜。我喜歡站在操場傾聽風從耳邊吹過的聲音,喜歡仰著頭看星光點點,好似遙遠的訴說。有時我也會在心底自言自語,比如物理寫錯了一個基本公式,被物理老師訓了個體無完膚;比如42道英語填空練習題只答對了兩道,英語老師鼓勵我說進步空間還很大,加油!
其實面對高考我一點都不緊張,我對自己的水平和能力有著清醒的認知,我知道自己該如何付出努力,做出改變。我只是被教室里緊張的氛圍和不絕于耳的焦躁聲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教室的空氣里充滿了大家的焦慮和不安。
每天晚上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鈴一響,我就會果斷地走出教室,跑到操場上吐出身體里的濁氣,重新呼吸一些新鮮空氣,重新加載身體里的能量。
夜晚下的操場是一個迷人的地方。有人在跑道上狂奔,不摔倒不摔疼不罷休;有人躲在角落里肆無忌憚地大吼,責怪自己不夠努力;有人會邊走邊哭,哭得十分委屈;可是,誰也幫不了誰。我靠在護欄邊看漫天星辰,它們很安靜,它們只是靜靜地散發出自己的光芒,在漆黑的宇宙里,穿越千萬里的距離,落進我的眼睛里。
我一直認為信仰是難以名狀的存在。我們需要力量,來自身體,或者來自心底。迎接高考的到來不但需要力量,而且更需要勇氣。每一次我開始擔心、開始害怕的時候,就會跑去操場看星星。那些遙遠的星體并不能為我做什么,我只是向它們訴說,然后嘗試自救,從它們的微光里獲取勇氣,裝進自己的胸膛。在那些難題解不開、詩詞記不住的夜晚里,微弱的星光就是我的信仰。
后來物理老師幾乎放棄了我,英語老師卻每天揪著我不放,為我講單詞、講語法、劃重點。我告訴英語老師:“物理老師在課堂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嘲諷我,說我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英語老師說:“沒關系,只要高考沒有結束,你永遠都是有希望的。任何人都可以放棄你,只要你自己不放棄自己就行了。”
從那天以后,我有了兩個固定行程:早上七點半到辦公室找英語老師背單詞、語法、課文;晚上第一節晚自習后到操場和星星約會。他們都說偶爾看一次星星會特別開心,天天看就有點清冷了。是嗎?可是為什么我每晚看到的星光都是暖色的呢?每一次從操場回到教室,心底都無比溫暖,身上充滿拼搏的力量。
高考結束后我再沒見過物理老師,不知道當她知道在高考的那場考試里我考了班級第一名時會有何感想。我也不知道英語老師在看到我的英語成績后面寫著125分時,是否滿意我的那份答卷,是否會對自己的堅持感到欣慰。
高考已經過去了幾年,現在的我非常感謝兩位老師。她們一個教會我,你可以被任何人放棄,唯獨不能自己放棄自己;另一個教會我,你可以很差勁,這沒關系,但你要相信你有能力成為最好的那一個。
晚風微涼,星光清亮。我在最好的青春里努力成長為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