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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枕頭

2019-09-24 18:30:12陳茂智
湖南文學 2019年9期

陳茂智

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我正在川西高原阿壩州金川縣馬爾邦鄉的碉王村看梨花。

母親說,你扁頭表叔走了。

扁頭表叔?我一下子沒緩過神來,問了一句。

母親提高了聲音,說:“扁頭表叔你都不記得了?就是姨公家里撐渡船的那個表叔啊!就是小時候帶你去道州看劃龍船的表叔啊!就是你去橋頭鋪鎮上趕鬧子過船從不收你錢的那個表叔啊!”母親生怕我還記不起來,一口氣講了許多我與表叔有關的事情。

我不可能不記得我的扁頭表叔,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他去世的消息。

母親嘆息說:“你扁頭表叔是一個人在渡船上過世的。”

我默然,很久才說,“他還在撐船嗎,不是早架了橋,誰還坐他的渡船?”

母親沒有回答我,我在外地工作,又恰逢出差,她知道我不能回家鄉參加扁頭表叔的葬禮,只是說:“唉,要是能回來就好了,表叔家里親戚不多,你去送送他,也就多一個人給他熱鬧熱鬧。”

我知道表叔對渡船的感情,可以說,他的生命就是一只渡船。

是的,扁頭表叔是個撐渡船的。他守的渡口叫古芝江,住的村子也叫古芝江,村里人都姓唐。而我的村子叫古芝貝,跟表叔的村子一字之差。兩個村子相距不過五里,都在瀟水河邊,只是我在上游,表叔在下游,我們去橋頭鋪鎮趕鬧子時,必須要經過表叔的渡口,坐表叔的船。我每次過船,表叔都不收我的錢。從我記事起到后來離開村莊,來到縣城里工作,表叔都沒收過我一分錢過渡費,有幾次他買了好菜,還留我在他家里吃飯。

姨公病逝那一年,我剛開蒙上學,父母把我從學校領回來,直接到了姨公家給姨公送葬。姨公就扁頭表叔一個兒子,喪事卻操辦得熱鬧,因為姨公的義子多。我們那里的習俗,義父義母過世,義子也跟親生兒子一樣,都得披麻戴孝當孝子。看到那么多披麻戴孝跪在姨公靈柩前哭天喊地叫爹的孝子,我實在分不清誰是姨公的親生兒子——我真正的表叔。

直到姨公入葬,孝子們在墳前跪成一排,扯下包裹在頭上的孝布去接師公撒出的白米、銅錢,接受代表死者蔭庇的福祿時,母親指著其中的一個對我說,看,那個頭大、頭扁的,就是你表叔。

哦,原來他就是扁頭表叔!

母親說,扁頭表叔命硬,還沒生下地,他母親就因為扁頭表叔的腦殼大被卡在生命之門難產而死。接生的老穩婆不忍新生兒胎死腹中,用了蠻法,把表叔從產道里拖了出來,好歹救下了一條性命。

姨公把表叔當寶貝一樣養著,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總算把他養大成人,但表叔的扁頭也就成了他由此失去母親的一個傷痛的標志。

那年端午節正好是姨公的頭七,母親帶我給姨公燒紙錢,還送了一竹籃子粽子。一切忙妥,母親和我正要離開,扁頭表叔跟母親說,要帶我去道州看劃龍船。

母親擔心人多,怕我走丟,自然沒答應。扁頭表叔說,這是他父親臨終的吩咐,要他一定帶我去道州看劃龍船的。母親這才說,啊呀,姨公真是好記性,他一直說要帶鑼鑼去道州看一次劃龍船的,看,老人家臨走還記著帶鑼鑼去看劃龍船的事……扁頭,這既然是老人家未了的一個心愿,那你就帶鑼鑼去吧!

鑼鑼是我,是我的小名。

那次,扁頭表叔還真帶我去了看劃龍船。

在道州縣城,看龍船的人還真多。扁頭表叔記著母親對他的叮囑,怕把我弄丟了,在人群里一直抱著我。他抱著我擠了幾次,卻一直到不了河岸,自然也沒看見龍船,他甚至把我架在他脖子上,騎著,也無濟于事,因為他個子不高,高大的只是他的一顆腦袋。一路擠來擠去,我只聽到鑼鼓喧天,只聽到號子聲和呼叫聲一排排傳過來。扁頭表叔說,這么多人,看不了劃龍船,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其實,這個地方在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伯,曉得雙巴祖在哪里嗎?”

“阿婆,曉得雙巴祖在哪里嗎?”

一路上,扁頭表叔問了好幾個上了年紀的人,打聽一個叫雙巴祖的地方。

后來總算到了。所謂的雙巴祖,其實就是兩座墳墓。墳墓一大一小,筑在臨河的飛霞嶺上。站在嶺上往河面看,瀟水河里有幾條龍船,龍船上有幾個人,哪條龍船快,哪條龍船慢,都看得一清二楚。

扁頭表叔沒有看劃龍船,而是跪在雙巴祖前面,磕了三個響頭之后,他對著其中那一丘大的墳墓表白說:“恩人叔叔,我爹叫我來看您,他不在了,他要我告訴您,我長大了,我很好,您不用再惦記!”說罷,拉過站在一邊看劃龍船的我,一起磕了三個頭。

回的時候,我問扁頭表叔,埋在雙巴祖里的那兩個人是誰啊?怎么跑那么遠的路來給他們磕頭啊?扁頭表叔說,是姨公死的時候留下話要他來的。葬在那里的兩個人都是紅軍,一個是紅軍的大官,是救過他命的大恩人,另一個是紅軍大官的警衛員。

扁頭表叔還告訴我,原本他的扁頭是可以治好的,辦法很簡單,生下來就睡米枕頭。但他只睡了三天米枕頭,后來他爹把米枕頭送給了那個紅軍大官,就沒再給他做新的米枕頭。

母親告訴了我許多關于扁頭表叔的故事。這些故事是姨公講給她聽的。后來我讀縣志,參與縣里的黨史資料收集整理,接觸到了當年紅軍長征隊伍過境時發生在瀟水河邊的一些事。我驚奇地發現,這些驚天動地的大事,竟然就發生在離我出生的村莊不足五里的這個古老碼頭,竟然還與我當渡工的姨公有關。

扁頭表叔降生那天是農歷十一月初二,節氣是大雪。他生下來,一直哭鬧。起初,姨公以為他是死了娘沒奶吃,就抱著他到村里剛生了孩子的人家去討奶。

扁頭吃了奶還是哭,直到第三天,抱給穩婆看。穩婆說,孩子得病了,肚臍紅腫化膿,是臍爪風,得趕緊想辦法治,再耽誤人就沒了。穩婆叫姨公趕緊去鎮上的蔣記診所拿藥,就說孩子得了臍爪風,蔣醫生就曉得抓藥的。蔣醫生治這個病在行,三服藥就夠了。

聽說要去鎮上抓藥,姨公犯了難。去鎮上得過河啊,可過河的船三天前都叫縣保安團給沒收了,全都沉到了河里。

那陣子,風城的保安團像釘子一樣扎在村里,在河岸邊挖了長長的戰壕,還把臨河的幾間民房征用了,在墻上開了槍眼,村子里一天到晚到處是崗哨。據團丁們說,從江西過來的“赤匪”在廣西界子上被桂軍和湘軍前后夾擊,吃了大虧,剩下的兵敗退回來,要從這里過河,回轉江西去。

縣保安團放出狠話:“留船不留命,見匪殺干凈!”他們把沿河所有的渡口都封了,把渡船都沉了。姨公的船被沉了河,沒事做,正好可以帶孩子。可現在孩子病了,再不治命都保不住,這可怎么辦呢?姨公是有名的浪里白條,游過河去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正是寒冬臘月,又是老北風,又是雨夾雪,天氣奇冷,莫說下河泅渡,就是撐船過河都會冷得掉肉。

姨公把早已卸下的一塊門板悄悄背到離碼頭很遠的河邊,自己爬上去后就揮動竹篙往對岸劃去。門板畢竟太薄,浮力不夠,人站在上面門板吃水厲害,有些半沉半浮,再怎么用力都游動不快。就在姨公拼命劃“船”時,村子方向響起了幾聲尖厲的槍聲,子彈帶著亮光從他的耳邊飛過。緊接著,岸邊就傳來保安團的叫喊聲:“不要命啦,膽敢私自下河,作通匪論處,殺你全家!”

話音剛落,又是幾聲槍響。

姨公算是見過陣勢的人,這下也嚇得不輕,子彈不長眼,他顧不得河水洶涌,寒冷刺骨,趕緊溜下水里,雙手扶著門板朝對岸游去。

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姨公不論怎么咬牙,一個接一個的寒戰還是讓上下兩排牙齒不停地敲打。好不容易到了岸,姨公的雙腳卻怎么也不停使喚,冷得站不起來。

就在他哀嘆自己要死在河里的時候,岸邊來了兩個穿長袍棉衣的人,把他從水里撈了起來,一左一右把他攙扶到岸邊的一棵楓楊樹下。

楓楊樹下站在一個人,個子很高,戴著一頂八角帽,帽子上的紅五星跟他的一雙眼睛一樣,在夜色里很亮閃。他吩咐那兩個人,把姨公身上濕透了的衣服脫下來,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棉大衣親自給姨公裹上。

脫掉棉衣,高個子顯得很清瘦。他對冷得發抖的姨公說:“老鄉,別怕,我們是紅軍,是專為窮人打天下的隊伍。”

姨公想點頭,但只有牙齒磕得厲害。

高個子紅軍又問:“老鄉,這大冷的天,你摸黑過河來,是為了啥子事?”

姨公仍是磕著牙齒,說不出話。

高個子蹲下身子,把姨公的頭靠在自己懷里。兩個撈他上岸的年輕戰士也跟著坐在地上,撩開長袍棉衣,把姨公的身子捂在自己懷里。這個辦法讓姨公的身體很快暖和起來。姨公把自己撐門板過河,到鎮上給兒子拿藥的事告訴了他們。

聽姨公這么一說,高個子紅軍沒有絲毫怠慢,立即安排其中一個穿黑長袍棉衣的戰士陪姨公去鎮上拿藥。

他問姨公:“你能走嗎?”

姨公動了動腿腳,點頭說能。

他又問姨公:“你拿藥,帶錢了嗎?”

姨公搖了搖頭。

高個子紅軍從貼身的衣兜里掏出兩個光洋,塞在姨公手里,說,帶上錢穩靠一些。他叫另一個戰士用身上的灰色長袍棉衣,把裹在姨公身上的軍棉衣換下來。他對穿黑色棉衣的戰士說:“小林,你必須保證老鄉的安全,把救他兒子性命的藥取回來,然后派一只渡船在安全的地方送他過河回家,越快越好。”

后來姨公才知道,那個高個子紅軍是位師長,而且那只渡船,是他們師里僅有的幾條渡船之一。那幾條渡船,在當時的緊要關頭,是部隊的命。但師長還是毫不猶豫地作出了如此決定。

因為頭扁得難看,總是被人嘲笑,扁頭表叔不止一次怨恨過姨公。

姨公知道自己對不起扁頭,就默不作聲,任由他怨恨去。有時被扁頭表叔逼得急了,姨公也發火,說,比起你的性命來,頭扁一點有什么要緊!

扁頭表叔犟得很,說,我寧愿不要性命,也不要有這么難看的一個扁腦殼!

最嚴重的一次,是扁頭表叔上初中那一年,因為有人拿他的扁頭當歌唱,羞辱他,他對那人動了刀子,被學校開除了。

扁頭表叔從學校回來那天,在渡口搶過姨公手里的竹篙,說:“爹,你回家吧,我給你撐船!”

從此,姨公的渡船就到了扁頭表叔手里。扁頭表叔似乎天生就是一個擺渡人,他的駕船技術很快就超過了父親。而且扁頭表叔是個相當敬業的擺渡人,特別是解放后的幾十年,他的渡船為兩岸人民的生活和工作起了重大的作用。那時兩岸人民忙于農業生產,他天沒亮就會來到渡船上,除了渡兩岸過往的農人,他還渡過農田機械,特別是耕牛。耕牛上船時往往都很緊張,但扁頭表叔好像有魔法,只要是他撐船,那些耕牛都會乖乖地聽他的話,一蹦一跳就上了船。有時遇到浪頭,船在浪濤里打轉,耕牛也不會緊張、煩躁,在渡船上安之若素。據說有農人趕著牛過河,牛不肯上船,那農人就會牽著牛走上好幾里路,來到扁頭表叔的渡口,一來,不費幾下工夫,那牛就能順利地上船,過河上岸。

扁頭表叔是個開心的人,他的船上總是歡聲笑語。他除了和過渡的人拉家常,談莊稼收成,講講笑話,還會唱漁歌調子。有時船上有小孩,他就會拿出一枚糖粒來,一手扶著木槳,一手伸出老遠,將那枚糖粒鄭重其事地放在小孩的手心里。

也許是因為頭大、頭扁,扁頭表叔一輩子沒有結過婚。

但他有一個漂亮的女兒,名叫起鳳。

這個叫起鳳的女孩,是他五十歲那年在渡船上撿到的。那天,扁頭表叔照例起得很早,剛走到渡口,就聽到渡船上有孩子的哭聲。當時起鳳還沒滿月,裹在襁褓中,用一個紙箱裝著,放在渡船上。

那年月,經常有人把女嬰放在村頭路口,扁頭表叔的渡船上也曾有過遺棄的女嬰。扁頭表叔知道自己很難養活她們,每次遇上了就叫過渡的好心人抱走。也不知怎么的,那天早上遇到起鳳,他竟然動了自己收養起來的念頭。

起鳳長得很可愛,柔細的頭發,一張粉嫩的小臉,黑葡萄一樣的兩個圓眼睛,見到扁頭表叔第一眼,就咧開小嘴跟他笑。

扁頭表叔說,是起鳳的笑臉讓他接受了她。

這么小的一個孩子,怎么見到他就笑呢。當時他的心就軟了,覺得這個孩子是上天特意派送給他的。扁頭表叔為她起名叫起鳳,他決定好好撫養她,讓她好好長大成人。

扁頭表叔悉心照料起鳳。除了求村里和過渡的那些正在哺乳期的女人給她喂奶,他還買牛奶喂她。在起鳳上學之前,他在渡船上專門給她做了一間小屋子,任由船來船往自己都一直陪伴她。還有,從把起鳳撿回家那天起,他最上心的一件事,就是親手為起鳳縫制了一個米枕頭。他不能讓起鳳跟他一樣,從小落下一個扁頭的壞毛病。

起鳳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在她的作文本上讀到了自己:

我的爸爸是個擺渡人,無論刮風下雨,爸爸每天早出晚歸給人擺渡。他很勤勞,也很愛我。

小時候,為了照顧我,他在渡船上給我建了一座漂亮的小木屋,我每天跟著他,在河面上漂來漂去,享受我快樂的童年時光。爸爸出生時受過傷,腦袋長得很扁,但他心地善良,遇到老人孩子過船,他總是很和氣地安頓好才開船。有一次,我生病了,爸爸把渡船托付給別人,陪我在醫院住了三天。在醫院,爸爸給我買了最好吃的蘋果、雪梨,還有小蛋糕,還給我買了很多有彩圖的書。在我心里,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也是最可親最可愛的人……

我為爸爸驕傲自豪,我愛爸爸!

扁頭表叔一遍一遍地讀,一遍一遍地流淚。

姨公在世的時候,每年有兩個日子他必定要到渡船上來。一個是清明節,一個是農歷十一月十二。

天不亮,姨公就提著竹籃上船。竹籃里裝著香燭、紙錢,還有一瓶米酒。扁頭表叔把船撐到河心,插上竹篙,靜靜地泊了船,看著父親從竹籃里把香燭、紙錢拿出來,看著他點燃香燭和紙錢,看著他把燃燒的紙錢一小疊一小疊灑向河面,看著他把一瓶醇香的米酒一點一滴倒進河水……

按照姨公的吩咐,扁頭表叔也會去燒些紙錢。紙錢帶著火苗,飄飄悠悠飛在河面上,就像一只只飛舞的蝴蝶,就像一尾尾跳動的魚。

姨公每次都會跟他念叨,要他記住這兩個日子,特別是農歷十一月十二。他告訴扁頭表叔,這一天,是那個救他、派人給他拿藥的高個子紅軍的忌日。

姨公說,要不是那位紅軍大官發話救他,他早就淹死、凍死在河里了;要不是那位紅軍大官派人陪他去診所拿藥,哪里還有如今的扁頭喲!

雖說是扁頭,好歹你還有一條命留著。可那位紅軍大官生生在他眼皮底下,在他的船上,被埋伏在岸邊的保安團槍手打中了腹部,腸子都流了出來……因為受了傷,那個紅軍大官沒過幾天就被道州保安團抓住了,被塞進豬籠里要抬到縣城去領賞。沒想到,那個紅軍好漢性子烈,伸手從傷口扯出腸子來,拼了死勁把腸子絞斷……

“唉,那是一個多好的人啦!可惜了!”姨公很是嘆息。

扁頭表叔說,他父親這輩子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這么好的一個人,一個救了兒子性命的人,他卻無法報答,只送了他一個米枕頭,滿打滿算也就兩升米。這讓姨公很是遺憾,這種遺憾直到姨公臨終還念念不忘。他反復跟扁頭表叔說,每年一定要去道州,去祭拜一下葬了那個紅軍遺體的雙巴祖。

我調到省城工作后,扁頭表叔曾經找過我兩次。

一次是因為有人找他,問起當年他父親送紅軍過河的事。扁頭表叔有點害怕,問講出去會不會有壞的結果。他清楚地記得,當年他父親就因為送紅軍過河,受過一撥又一撥人的盤問、調查。甚至還有人誣陷他,說當年是他引來了白狗子,打傷了紅軍首長,使紅軍首長被敵人捉住砍了頭。

我明確告訴他,如實講吧,壞的結果不會再有了。

我還把我參與編輯的黨史資料送了一本給他。扁頭表叔說自己眼睛不好,認不清楚字了,我就把長征時有關紅五軍團三十四師過古芝江渡口那一段讀給他聽。扁頭表叔說,這上面寫的跟他父親講的差不多,只是他父親給紅軍撐船的事好像沒有哦!

我把其中一段話再讀了一遍給他聽。那段話是這么說的:“過古芝江渡口時,紅軍在當地群眾的幫助下,好不容易弄到了幾條船……”我對扁頭表叔說,這個“群眾”,就包括了你父親!

扁頭表叔最后一次來找我,是帶著他的養女起鳳來的。起鳳上大學,扁頭表叔問我能不能想辦法給她聯系“希望工程”或者助學貸款?扁頭表叔很是無奈地告訴我說,古芝江渡口的大橋已經正式通車了,他的渡船廢了,沒有用了。沒有渡船,他又老了,沒有辦法再供起鳳上大學……

我答應幫他想想辦法,爭取籌到一筆錢保證起鳳能完成學業。后來我聯系了一位跟我關系不錯的企業老板,我把扁頭一家的故事講給他聽,他二話沒說,決定通過公司的愛心助學項目,資助起鳳大學期間的所有費用,還說如果起鳳愿意,以后可以接受她到他的公司工作。

過了兩天,也許是母親為了減少我不能參加扁頭表叔葬禮的不安,特地打來電話,她說和父親一起去參加了扁頭表叔的葬禮,扁頭表叔沒有什么親戚了,哪想到在那個碼頭上,自發前來祭奠的人很多。都是兩岸的居民,那些曾經坐過他渡船的人。他的遺體在那個渡船上擺放了兩天,人們三三兩兩地上船,給他燒紙、祭拜。縣史志辦的人也聞訊趕了過來,感謝他每年對紅軍先烈的祭拜,以及他在船上給過渡的小孩講述先烈的事跡。

聽了母親的話,我心安了。扁頭表叔雖說是一個人在渡船上過世的,但可以肯定,他在身后并不會感到孤獨。

我問起鳳回了么?

母親說:“當然回了,還帶回了丈夫和兒子,她哭得喲,”母親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感覺有些難過,但她很快變換了語調說,“不過啊,你扁頭表叔這輩子值了,那么多鄉親來為他祭拜,雖說只是一個撐船人,普普通通的,甚至生活一直艱難,但他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母親告訴我,起鳳大學畢業后,在上海工作,干得很不錯,幾年前,起鳳就多次想接扁頭表叔去上海安享晚年,但他每次都找借口婉拒了。因為他舍不得離開他的渡船,就是有了大橋以后,只要身體好,他還會在河里擺渡,哪怕有時沒有一個坐船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每年還要去雙巴祖給那位紅軍師長和紅軍戰士掃墓,祭拜。

在金川縣馬爾邦鄉碉王村,我在一棵掛牌為“紅軍梨”的梨樹下,朝我生活的南方,向著這棵梨樹深深地鞠了一躬。據說,這棵梨樹結的香梨,救了三個住在碉樓里養傷的小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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