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殿興

“吹哨”,是北京“街鄉吹哨,部門報到”的簡稱。
“吹哨”,是喻說,即街道、鄉鎮用電話或信函告知上邊有關部門來基層解決環保、民生問題……那真是一聲“哨響”,應者云集,不解決問題不罷休!
如此“吹哨”,非一蹴而就,很有個探索、擴展、升級、升華的過程。
“吹哨”的首開先河,始自北京市平谷區金海湖鎮。在這兒,破壞生態造成極大安全隱患的盜挖、盜采金礦問題,曾屢禁不止。原因是鄉鎮一線對盜挖最容易發現,卻無執法權;上邊的執法部門有權,卻很難及時發現問題;協調執法部門下到一線,往往是“鑼齊鼓不齊”“腰來腿不來”;好不容易搞一次“會戰”,聲勢一過便很快死灰復燃……
針對這個問題,平谷區將治理主導權下放到鄉鎮。“鄉鎮一‘吹哨’,16 個執法部門必須在30 分鐘響應,隨叫隨到。很快,盜挖盜采這個一度猖獗的違法行為終于得到根治。”(2018 年12 月21 日《人民日報》海外版通訊——《“哨聲”,在北京各地響起》)
2017 年,平谷區委、區政府,將之命名為“鄉鎮吹哨,部門報到”;2018 年,北京市委、市政府則將“鄉鎮吹哨,部門報到”升級為“街鄉吹哨,部門報到”,并以“1 號改革課題”在全市16 個區選點推廣——一字之易,范圍擴大了,成效立顯了。
北京市豐臺區馬連道有座(2012 年建)“騎”在豐臺區、西城區交界線上的二層“公寓樓”,都知它是安全隱患突出的違建,卻一直沒人管。2018 年5 月,“豐臺區太平橋街道吹響了‘跨區聯合哨’。西城區廣外街道來‘報到’了,兩區相關的執法部門也來‘報到’了,困擾當地居民多年的頑疾被合理解決?!保ㄐ氯A社2018 年12 月10 日電:《從“沒人管”到“有人干”——北京創新“街鄉吹哨、部門報到”啟示錄》)
“吹哨”——向上的“發號施令”,為啥這么有權威?您可以說“上邊”人覺悟高,也可以說……可要我說,是上邊的賦權——賦予街鄉的“四權”即四項權力(請注意:是權力,不是權利),才是關鍵所在。
街鄉被賦予的“四權”是:對市區涉轄區重大事項的意見建議權;對轄區許多部門協調解決事項的統籌協調和督辦權;對政府職能部門派出機構領導人員任免、調整、獎懲的建議權;對綜合執法派駐人員的日常管理考核權。
“四權”,雖是督辦、建議、考核權,但如此的“下評上”,也算破天荒了——足以讓街、鄉黨政班子“底氣”足、“腰板”硬,確保了哨兒“吹得響,叫得來”!一年的試點實踐告訴我們,推諉、扯皮、拒絕……不見了,所見的皆是“抱團執法”的優勢和顯效。
改革,是利益調整,必然激發出奮進的動力與合力。當年的“土改”,消滅了封建土地制度,農民的革命積極性空前高漲;當年的“大包干”,破除了“左”的束縛,農民的種田積極性如火山一樣爆發了……如今,這個把對上負責與對下負責統一起來的賦權(“四權”),打破了傳統行政架構的“條條”束縛,使治理權下沉到基層“塊塊”,使之成為解決形式主義、強化精細化管理的有力抓手,怎能不激發出破解“老大難”的動力與合力呢?
2019 年,是“基層減負年”,“吹哨”與“賦權”(四權),就是干實事、出實效的“減負”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