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五·四”

黃煥新

一

100年前的那個五月四日，像雷，一聲巨響，年復一年，潛入深深的春，潛入我們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

盡管歲月的風雨已經轉換、裂開的血口早已愈合，卻無法將我們與那悲壯的榮辱疏離。

絕對是一出鳳凰涅槃般的活劇。那時，多少北京的學生和各界群眾懷揣民族希望，走上天安門廣場，扯起“民主”與“科學”大旗，毅然向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宣戰，給那個混沌世界撕開一道口子，大筆書寫了一部由死而生的活生生的教材。

五月四日，是一頭心中滴血的雄獅的覺醒。它不僅是時空上的存在，也是感情上的延續。它深藏于我們黃皮膚下的肌體內，流蕩于我們大小的血脈中，與路邊的鮮花一樣鮮活，與廣場上的紀念碑一樣真實。

穿過歷史的厚厚煙塵，我們依然看到它出現在每一個早晨，熠熠生輝。

二

我從來不認為五月四日僅僅是青年人的節日。

事實上，它也是每個中國人的節日，與年齡無關，與季節無關。

我們今天的許多孩子，在他們進入青春方陣之前，心靈上除了有“四大發明”的自豪之外，也有“五·四”的動人故事。

眼下的老年人，雖然有“老人節”可過，但他們依然惦記著每年的五月四日。五月四日，是從強盜的鐵蹄下殺出來的，是他們的鈣、水土和空氣，從早年開始，他們就把朝圣選在了這一天，并以純情、詩性的姿態進入它的殿堂。

正因為這一天，許多人的生命史詩才有主題和韻腳，在爬坡時，讓滿腹激情化為有寄托的噴發。

三

然而，有些人，面對座座高聳入云的大廈，面對容易叫混名字的條條新路，面對餐桌上日益豐盛的佳肴，已經不能說出，或者不愿再提起我們曾經有過的傷痛、恥辱，和前輩們為討回所失而付出的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

“五·四”？在他們的視線中模糊了，或要皺起眉頭才能想起，更有甚者，干脆就像拋棄玩膩了的繡球那樣，把它拋得遠遠的。他們需要的是今日鮮活的“太陽”。

因此，為了滿足自己的所求，他們不惜改變既定方向。新筑的大道雖然筆直開闊，卻總難于讓他們進入，什么祖國的前途、民族的命運都好像與他們隔著一堵墻。在大是大非面前，在貢獻與索取的天平上，他們“嫻熟”地操作，甚至背叛團旗、黨旗下的誓言，躲進用金錢和冷血營造起來的夢境之中。

四

我們不是要誰去作無謂的犧牲。

習近平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一個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的時候，是一個愈進愈難、愈進愈險而又不進則退、非進不可的時候。”這是我們應該有的清醒。

是的，我們不能僅靠贊歌來繼續我們的行程。我們的前方還有許多期待，也有不少荊棘，我們應該用跋涉的姿態把自己引向前方，為更加美好的未來打造今天。今天的事情太多，更有內憂外患，茍且偷生和強吞豪奪都為時代所不齒。

刻骨銘心的第一個“五·四”遠去了，多少個今以前的它我們也做得不錯。但一百個理由中，沒有一個提示我們可以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我們的使命是續寫新的輝煌。

因此，每每醒來，我們第一件要做的事，依然是—昂首挺胸，奮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