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智能教育中要加強倫理學教育

熊璋

人工智能在飛速發展，全國各地各種行業、不同領域的人工智能和人工智能教育會議應接不暇。在青少年科技教育領域，無論是各地中小學的科技教師、信息技術教師、通用技術教師，還是各種各樣的課外活動輔導員，開展創客教育或者機器人教育等活動，都會涉及到人工智能教育的內容，非常有必要討論一下人工智能的問題。首先從中小學信息科技教育談起，然后落到人工智能教育上。

《論語》中有一句話：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人工智能教育的本是什么？無論是信息技術還是通用技術，一定有其自身的特點和內容目標，有本才有道！

長期以來，中小學信息科技教育一直在教學生按步驟的操作、重復的實踐和機械的勞動，許多教育管理者對信息技術教育的理解就是在教簡單的打字或者錄入，在教一個平臺或工具的使用，或者教學生編程，這些嚴重偏離了信息技術教育所承載的信息素養教育功能。隨著3D打印、機器人、人工智能的熱點不斷出現，學校紛紛利用這些器材開展講授式教學或體驗式活動。其本到底是什么？上述那些東西承載不了信息素養教育。中小學信息科技教育一直在探索這個問題，雖然科學就在那里，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如果繼續講3D打印，講步驟操作，講平臺使用，那就一直在門外，這是我們亟待解決的問題。

教育是國家意志的體現，要有其價值追求。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素質教育，推進教育公平，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這就是國家意志的體現。教育的另一個目標是要與國家重大戰略對接，信息科技教育目標要體現這些國家戰略，2006年的互聯網戰略、2010年的物聯網戰略、2015年的互聯網+戰略和大數據戰略、2017年的新一代人工智能戰略、最近的區塊鏈戰略，都與信息技術密切相關。廣大教育工作者能否代表國家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信息科技教育的目標是否體現這些國家戰略，關系到未來30年中國的下一代能不能使中國更加富強。立德樹人和素質教育是關系到中國未來的根本教育問題。我們說核心素養包括人文素養和科學素養。人文素養是關心人與他人、人與社會的關系，體現人的尊嚴;科學素養是用科學解釋世界、改造世界。但是仔細研究一下人文素養、科學素養，信息的價值、人與人工智能的關系、信息社會責任等無法涵蓋在內，所以必須有信息素養。

具有信息素養的人應該有信息意識、計算思維、數字化學習與創新的能力，以及信息社會責任。如圖1所示，外面的大國是通常概念上的科學，科學的理念和現在定義的人的素養是一致的。信息技術課是一門科學課，但我們現在的教學并沒有體現科學學科的目標。圖1中的內圈是中小學信息素養未來的目標，是要讓我們的下一代形成信息意識，能夠判斷信息的價值和真偽;發展計算思維，會思考;樹立數字化學習與創新的精神;踐行社會責任。

今天信息對我們的生活、學習和生產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必須對信息意識有足夠的重視。信息技術一定要轉變為信息科技。普通高中的課程現在叫信息技術，未來中小學應該叫信息科技課程。課程的實施一定要從知識教育轉到素養教育。信息技術是一門科學課，有獨到的育人價值。例如，有無信息素養、信息素養高或低的人，明顯在從容感、幸福感、危機感、責任感上存在差距。在中小學，信息技術課程應該和其他課程一樣具有同等地位。普通高中信息技術課程的教育目標不是培養“碼農”。普通高中的教育一定是要面向全體學生，而不是大學的預科班，這就是素質教育。課外科技活動也不等于信息技術課程，二者不能互相取代。

今年5月，世界人工智能教育大會在北京召開。人工智能是個獨特領域，它剛剛普及就嚴重滲透到教育領域中，這是一個促進教育公平的機會，但是如果我們不能直面它，則將會被歷史的潮流掀翻。

人工智能教育還涉及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倫理教育。

現在義務教育階段的信息技術課程標準中，包括了人工智能的內容：小學4年級在科學與技術領域里涉及，讓學生體驗身邊的人工智能;初三探討人工智能的應用。不再是以前的大學講計算機原理，中學講計算機原理初步，小學講計算機原理入門的簡單劃分。信息素養的培養要落實到每一門課程、滲透到每一節課中。比如，教授小學1年級語文聽說讀寫時，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媽媽發短信，我拿手機點個贊，或者媽媽發張照片，我回1朵花，它們算聽說讀寫的哪一樣？技術發展到今天，傳統的聽說讀寫遠遠無法滿足聯系實際生活開展教學的需要，聽說讀寫后面還應有個“show”，這樣才能夠將發照片、發符號、點贊都囊括進去。從小學1年級開始，包括其他課程，都應順應時代的發展作出相應的改變，加入多媒體等交流方式。

科學與技術當中，要讓學生理解未來的社會除了人與智能，還有人工智能。人與人工智能怎么相處？自從AlphaGo贏了李世石以后，人類再沒有機會在圍棋上翻盤。別的行業呢？當人工智能足夠強大的時候，這個社會是什么樣的形態？我們的青少年有什么樣的心理準備？有什么樣的信息意識？有什么樣的社會責任？這是教育需要關注的東西！

講到人工智能就應該講其科學本質，講其對社會的影響，再講我們對人工智能的認識。人工智能不能忽略倫理教育，人工智能要參與到判斷、綜合和決策過程當中，并不是簡單地加強大腦，而是在超越大腦。現代戰爭中，需要有人傳遞情報，但是其核心技術是人工智能。人類在作判斷的時候一定有情感價值觀的影響，這是倫理道德約束，人工智能則沒有。教育是要人們善良、正直、公平、正義。我們的教育要告訴孩子揚善懲惡，崇正黜邪，彰善瘴惡，趨吉避兇。如何開發和使用人工智能，是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其中的倫理問題一定不會一成不變。技術在發展，倫理就在發展，它需要不斷地完善，所以這個過程一定要有一個健康的目標。學校應該是人工智能教育的主渠道，應該將人工智能教育納入課程體系，要有明確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和學業質量要求。所有的教材要保證科學性、嚴謹性和規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