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指示”該退出歷史舞臺了

“口頭指示”，貽害無窮。但一些官員喜歡打招呼，也喜歡發表“口頭指示”。“口頭指示”未必都與腐敗有關，但隨性發話，則有拍腦袋之嫌。所有與公權力有關的領域以及公共安全領域都該斷然向“口頭指示”亮紅牌。

近年來，一些領導干部熱衷于“口頭指令”，給一些身邊人打著“領導旗號”進行腐敗犯罪活動開了方便之門。雖然，“口頭指示”未必都與腐敗有關，但隨性發話，則有拍腦袋之嫌，可能引發大問題。

讓“口頭指示”退出司法舞臺

“除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的案件外，院長、副院長、庭長不再審核簽發未直接參加審理案件的裁判文書，不得以‘口頭指示等方式變相審批案件，不得違反規定要求法官匯報案件。”2018年12月15日，最高人民法院印發《關于進一步全面落實司法責任制的實施意見》，明確對“口頭指示”說不，消息傳出，備受好評。

“讓審理者裁判，由裁判者負責”，這是司法責任制改革的核心要義。其實，此前最高法印發的《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責任制實施意見（試行）》已明確，院、庭長對未直接參加審理案件的裁判文書不再審核簽發，也不得以“口頭指示”、旁聽合議、文書送閱等方式變相審批案件。稍加比較可發現，禁止“口頭指示”已全面鋪開，這不僅呼應了民意，也彰顯了司法進步。

毋庸諱言，所謂的“口頭指示”充滿玄機，由于不留下書面證據，便大有操作空間。無論“口頭指示”，還是以打招呼、批條子、遞材料等其他方式插手案件，都妨礙司法獨立公正，損害社會公平正義。

與公權力有關的領域都該向“口頭指示”亮紅牌

觀照現實，不僅司法領域該禁止“口頭指示”，其他所有與公權力有關的領域都該斷然向“口頭指示”亮紅牌。“口頭指示”，貽害無窮。

廣西南寧高新區接待辦原主任丘朝陽利用職務便利，在沒有發生真實公務接待的情形下，虛開發票非法套取公款共計3680萬元，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并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

從披露的情況來看，丘朝陽為了避開財務人員的質疑，竟然一次次打著管委會領導的旗號，謊稱個別發票是用于“處理一些不方便報但仍屬于公務開支的賬”，從而騙取財務人員的信任，為自己的腐敗行為創造條件。“很多接待都是領導‘口頭指示，沒有具體的接待方案和臺賬。而且多年來，單位報接待賬都不用分管領導和部門審批。”

一直以來，丘朝陽就按照懺悔書說的那樣，以“領導旗號”為借口，順利逃避了各種監督，一步步走向腐敗深淵。

湖南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原局長馮偉林受審，被控受賄。他利用職務便利，向多條高速公路業主負責人打招呼，幫助請托人獲得9.83億元工程合同，由此實際獲得1500萬元的好處費。對此，湖南省紀委預防腐敗室負責人感慨，馮偉林權力炙手可熱之時，他的一個批示、一個招呼就可以制造一個千萬富翁。

打個招呼，含“金”量如此之高，令人愕然。其實，值錢的不是招呼，而是權力。一些官員喜歡打招呼，也喜歡發表“口頭指示”。雖然“口頭指示”未必都與腐敗有關，但隨性發話，則有拍腦袋之嫌。

另外，一些“口頭指示”十分隱蔽，有時也很含蓄，但也必須警惕。一方面果斷叫停，設置防火墻，對慣于發布“口頭指示”的官員進行相應的約束和懲戒;另一方面則強化防范，除了壓縮“口頭指示”的生存空間，也要出臺有效措施抑制類似的做法。

有些官員打招呼很有“經驗”，既不會傻到留下書面證據，也不會“口頭指示”，而是有意無意的暗示，這種行為也于法于規不容。

對公共安全領域同樣要瞪大眼睛

還應該看到，捍衛公共利益，不能只是緊盯公權力領域的“口頭指示”現象，對公共安全領域同樣要瞪大眼睛。

幾年前，媒體報道，日本三菱汽車公司曝出油耗測試造假丑聞，該公司也因此事接受調查。關于三菱汽車微型車燃效數據篡改問題，當時負責行駛測試的“部長”被指以口頭形式指示通過作弊取得優于實際的燃效數據。之所以采用口頭而非書面形式，則是為了避免作弊行為浮出水面。

讓“口頭指示”失去市場，還需要建立有保障的制度安排。比如，對于領導隨意的“口頭指示”，賦予下屬拒絕聽從的權力;對于一些會議上的指示要以文件的方式傳達落實。

“奉法者強則國強，奉法者弱則國弱。”讓“口頭指示”淡出歷史舞臺，就要遵循制度，就要宣揚法治尊嚴。“口頭指示”大行其道，是人治思維泛濫。法治與人治，誰優誰劣，這是常識問題。

在全面依法治國的今天、在不斷約束權力亂用的當下，“口頭指示”本就不該存在。

（《組工文萃》2019年第2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