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夫妻共同債務制度

陳楚琪

夫妻關系是最基礎的社會關系之一。在婚姻生活中，為了維護家庭財產的穩定，從而維護社會的穩定，大部分國家都實行夫妻共同財產原則。在債務承擔上，夫妻共同債務，是夫妻財產制度中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有著很重要的作用。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和時代的不斷進步，夫妻間的財產關系變得日趨復雜，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除了對夫妻雙方的利益有影響，還涉及到對第三方債權人的權益。

為了順應時代發展變化，解決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問題，最高人民法院發布《關于審理涉及夫妻債務糾紛案件適用法律有關問題的解釋》。筆者認為，該解釋過于純粹，且有失偏頗，所以應該繼續進行補充和規范。本文分析總結我國現行夫妻共同債務制度的問題，最后嘗試提出補充建議。

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應須誤防無辜。通過進一步完善夫妻共同債務認定的配套法律制度，嚴格區分夫妻共同債務與否，保護無辜一方的權益，避免因為離婚而被惡意負債，同時還應當建立起夫妻一方被負債時的救濟機制。

社會生活中有不少離婚負債的人。學者王成艷在《認定夫妻共同債務須防誤傷無辜》中提及：“根據中國裁判文書網的公開數據，在2013年的時候，有關于夫妻共同債務的案件已經達到了兩萬多件，跟2012年之前的幾千件相比較，翻了幾番。其中有大約一萬七千件被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2014年的時候，夫妻共同債務的案件突破十二萬件，其中有7.8萬件被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2015年為也達到了11.6萬余件，有7.7萬件以上被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

越來越高的離婚率，離婚中的財產分配，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已經在社會上成為了熱門話題。《婚姻法》規定婚姻存續期間獲得的收入屬于夫妻共同財產，《婚姻法》第41條同時也規定了離婚時，夫妻關系存續期間對外的債務，需要由夫妻雙方共同償還。這是最基礎的夫妻共同債務原則。單單依靠《婚姻法》第41條的法律規定，僅承認了夫妻共同債務，是難以解決實際問題的。為此，《婚姻法律適用若干問題的解釋（二）》以及《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干具體意見》在堅持夫妻關系存續期間對外的債務，需要由夫妻雙方共同償還的基礎上，對“婚內共同債務”進行進一步的拓展。更加明確約定了個人負債的和夫妻共同債務的區別，將賭博、吸毒等個人消費、違法支出明確約定在夫妻共同債務之外，有最大限度地保障債權人利益的傾向。更嚴重的是，這種虛假訴訟層出不窮。因為發生了大量的虛假訴訟事件，不僅損害了受害者個人，還損害了社會信任和司法信賴。2018年發布的《關于審理涉及夫妻債務糾紛案件適用法律有關問題的解釋》可以說是夫妻共同債務認定的一個轉折，沒有進一步將債權人的利益和配偶的利益考慮游戲立法的天平，而是在認定夫妻共同債務中加重了債權人的舉證責任，這樣的立法和司法理念是一把雙刃劍，在婚姻存續期間使“負債”一方背負重責。

法律是治國的利器，法律是善治的根本。為保障民事交易，而沒有顧及到第三者的合法權益，不僅損害法律精神，也難以實現公平正義。現如今，當務之急是加速修正夫妻共同債務認定的法律制度，在夫妻接受債務的情況下，建立有效的司法救濟制度。夫婦選擇約定財產制、或進行登記公示、或規定夫妻中一方做債務需要通知另一方，另一方如果默認則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一方可以得到配偶的同意和簽名認可，向債務人要求財產補償。諸如此類方法，可以大大保護善意債權人的合法權益。

我國《婚姻法》規定，夫妻雙方的家庭地位平等，對共同擁有的財產具有平等的處理權。任何一方都可以處理夫妻共同財產。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對于一些大額的交易，比如說擅自處分夫妻共同財產，諸如一方出售夫妻共有的房屋，未經過另一方同意，如果不知情一方以無權處分為由提起訴訟，那么房屋買賣合同有可能會被撤銷。這也說明我國現行的婚姻法在夫妻的家務代理權制度中，力度相對還是薄弱的。另一方面，是夫妻共同債務中，因一方舉債，而另一方主張不存在代理的情況下，無疑為夫妻共同債務減免打開了方便之門。于是，提案增加夫婦的家庭的家務代理權的建議也不斷增多。此外，在強化夫妻代理權的基礎上，還可以引進依靠合同法進行表面評估的代理制度。

根據婚姻法或相關司法的解釋，“夫妻關系的存續時間”不僅出現過幾次，實際上很多時候都會將夫妻關系存續期間所負擔的債務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這種情況主要以時間為基準。筆者認為，如此認定確實有缺點。認定標準除了有時間以外，其債務并不因為發生在夫妻關系存續期間而被僅因此就被認為是夫妻共同債務。實際上，夫妻之間存在各種原因導致的分居，因此在分居期間夫妻所負擔的債務將分居看作夫婦個人的債務或夫妻共同的債務。在離婚訴訟中也發生了同樣的問題。在此期間，夫婦所負擔的債務從法院接受開始，夫婦所負擔的債務不應是夫妻共同債務，而應認定為夫妻個人的債務。

《（婚姻法）解釋（二）》第二十四條中對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中，采用了推定原則。在一定程度上說，單靠推定來確認夫妻共同債務存在不合理之處，在認定夫妻共同債務時，要明確理解該規定，并認定夫妻有債務義務。在產生債務的日常家務代理中，可以根據《婚姻法解釋（二）》的基準斷定是夫妻的共同債務。同時參照最高人民法院發布《關于夫妻債務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來認定發生的債務是否超出了日常家務代理權的范圍，不能單純地認為發生在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的債務都是夫妻共同債務。

在當下經濟社會的高速發展，離婚率持續走高的背景下，人們的道德認知，價值觀的改變，風俗的遷移，都對夫妻共同債務的產生有一定影響。夫妻共同債務是夫妻財產制度中涉及到的重要問題，也是司法實踐中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為了更好得保護夫妻雙方和債權人的合法權益，本文指出了我國相關領域立法分析的問題和現行立法的缺陷，重點闡述了夫妻共同債務認定中存在的主要問題，包括夫妻共同債務認定存在困難的情況，以及夫妻共同債務認定的舉證責任分配問題。

展望有關夫妻共同債務制度的發展趨勢，一定是圍繞著公平性和維護社會穩定性層面出發。誠然，不管是夫妻共同債務制度中對共同債務如何認定，還是對舉證責任的分配，未來的立法完善、司法解釋補充，都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理論結合實踐的反復摸索前進。相信在未來的立法中，將有更明確的，更具有普適性的關于夫妻債務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出臺，幫助夫妻共同債務制度更具合理性、先進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