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點將·福建篇

編者按：近期，由中國書畫雜志社主辦，福建省海絲藝術館、港澳傳媒華語國際臺、北京天心堂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瀘州老窖北京辦事處協(xié)辦的“陣中點將—《中國書畫》雜志提名當代青年水墨畫家作品邀請展·福建篇”，在《中國書畫》美術館開幕，開幕同時舉行了專題研討會。本次展覽是我社書畫院“陣中點將”系列繼“山東篇”“江蘇篇”“安徽篇”等展覽外推出的又一新展，共展出了福建籍14位畫家新近作品六十余幅。多位書畫界學者、評論家及到場參展畫家參加了展覽開幕和研討會。本專題將展覽研討會摘要及畫家代表作品整理刊發(fā)，以饗讀者。

孫欣（主持人，我社書畫院副秘書長）：

大家好，很榮幸今天由我來為大家主持這次研討會。當下是一個多元、多維數(shù)字化信息時代，我們的視野在這樣一個信息浪潮沖擊之下，不斷更新拓展，我們該怎樣去面對我們的創(chuàng)作？“陣中點將”是我們做的一個系列展，已經(jīng)做過山東、河北、廣西、江蘇、安徽等省份，這次我們點將在福建。我們知道福建孕育了眾多的古代先賢和歷史人物，像黃道周、黃慎等等。在這樣一個人文積淀豐厚的土壤之上，當代的福建青年畫家將會在創(chuàng)作中為我們呈現(xiàn)些什么？我們試圖通過這樣一個展覽，引發(fā)大家對福建地理人文的關注，而放眼更大的區(qū)間，去思考如何在數(shù)字化時代鏈接我們的傳統(tǒng)文脈和文化精神。如何通過個體找到更為切近自我真實的一種連接方式？這值得我們深入思考。首先我們請王和平老師談談他的觀點和想法。

王和平（中國畫學會理事）：首先非常感謝《中國書畫》美術館舉辦的這個展覽，給福建的藝術家提供了良好的機會。剛才主持人也說了辦這個展覽的初衷，為提升整個美術界的藝術認知，對福建藝術家把握整個環(huán)境會起到很好的作用。我是非常關注《中國書畫》雜志的。這個雜志應該說在當代美術界是辦得很好的一本雜志，不論在出版質(zhì)量、選擇作品還是排版方面都做得非常到位，所以它在全國有很廣泛的影響。十幾年來，我一直很關注這個雜志。《中國書畫》美術館和畫院這幾年辦了許多非常好的展覽，我也非常關注。這次專門為福建畫家提供了這樣一個展覽機會。我特地從福州來參加展覽，也想了解福建畫家在當今中國畫壇的位置，還有這一批優(yōu)秀年輕畫家所代表的整個藝術取向是怎樣的。

曾軍藝 疊彩化境系列之一75cm×36cm 紙本設色 2019年

我已過古稀之年，很關注年輕畫家的藝術傾向。來這邊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向年輕畫家學習，學習他們新的藝術思想。因為現(xiàn)在是藝術信息非常豐富的時代，年輕畫家的認識跟我那一代的完全不同。20世紀八九十年代，當時的我也是他們這樣的年紀，也在北京開展各種活動，但我們的藝術傾向跟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當時剛改革開放，對國外的很多信息都不是很了解，傳進來一些新的東西都認為非常好，模仿、學習，出現(xiàn)了當時的“新印象水墨”“新文人畫”，也轟轟烈烈紅火了一陣子，但都已經(jīng)過時了。現(xiàn)在的藝術家思想更加豐富，特別是從現(xiàn)代繪畫中吸收了很多新的藝術理念應用到中國畫水墨中，確實做得非常好。

鄧伯元 花蔓宜陽春136cm×68cm 紙本設色 2019年

黃夢潔 楚色秋禽 131cm×33cm 紙本墨筆 2019年

林伯強 鷺吟清境圖 135cm×31cm 紙本墨筆 2018年

羅方華 惟有春風最相識 68cm×69cm 紙本墨筆 2019年

鄭芳芳 立夏 66cm×66cm 紙本設色 2018年

但是，我覺得現(xiàn)在的年輕畫家缺少對傳統(tǒng)藝術認知的深度，特別是對中國傳統(tǒng)繪畫的認識、水墨運用和理解方面還顯得比較膚淺。幾千年來的傳統(tǒng)繪畫留下來這么好的東西，它好在哪里，年輕畫家可能還沒有進行深刻的分析和了解。現(xiàn)在的年輕畫家大部分從美院出來，他們受的教育很多是西方的美學思想，對傳統(tǒng)文化的認識還并不深入，對傳統(tǒng)繪畫的一些技巧，特別是筆墨運用方面沒有花很多時間去實驗、去探討。各院校美學教學方面比較薄弱，寫意畫方面就顯得特別不夠，希望年輕畫家還要多關注傳統(tǒng)繪畫優(yōu)秀的水墨技法，將其運用到繪畫中來，可能會取得更好的效果。我就談這些，謝謝。

陳明（《中國美術報》副社長、副總編輯）：關于中國畫的話題，實際上近一百年來，也就是從19世紀末到現(xiàn)在一百多年，中國畫一直面臨著我們所謂的“西學東漸”問題。困擾也好，掙扎也好，尋找自己的道路也好，一直還在討論這個問題，這對中國畫家來說是一個相對永恒的課題。在這一百年當中，我們的中國畫家也做了很多努力，比如說在20世紀初期上半葉，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嘗試，如林風眠，還有西學為體、中學為用，如徐悲鴻。到了20世紀五六十年代，中國畫又經(jīng)歷了中國畫改造，比如“’85美術新潮”帶來的變革，這些都對中國畫造成一種沖擊，并且影響中國畫創(chuàng)作的面貌。

我覺得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的水墨畫或者說狹義上的中國畫有幾種嘗試，一種是我們所說的新文人畫，“’85美術新潮”比較盛行的那個時期，新文人畫的目的實際上是對西方繪畫或者是西方理念的一種反抗，把傳統(tǒng)詩書畫重新作為繪畫的主體，以文人畫的方式來表現(xiàn)當代知識分子的一種狀態(tài)，或者是一種精神。另外一種走得比較極端就是新水墨，比如說表現(xiàn)主義水墨，或者說抽象水墨，甚至水墨裝置，這也是我們尋找突破的一條新道路。在這兩者之間我們所說的學院派，我給它起名叫“新中國畫”，比如像唐勇力、盧禹舜老師等，他們都有扎實的學院功底，也能夠接受西方外來的新鮮思潮，但跟新水墨或者裝置又不同，所以介于新文人畫和新水墨之間這一批畫家是值得我們重視的。我個人認為咱們這一期的福建年輕畫家應該是屬于這個陣營當中，為什么呢？因為從他們的繪畫語言來看基本上是比較傳統(tǒng)的，在傳統(tǒng)筆墨語言上下了很大功夫。對于傳統(tǒng)的吸收和錘煉越來越少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年輕一代的畫家如何去堅守傳統(tǒng)，在堅守傳統(tǒng)的基礎上又能夠形成自己的面貌，這是非常難的。我們知道中國畫的傳統(tǒng)是極其深厚的，它有程式化的體系，它的好處就是提供給我們一個現(xiàn)成的語言體系，我們只要掌握這個語言體系就能夠創(chuàng)作中國畫，絕不同于西方繪畫，我們有自己的語言方式。但是它不利的一點是，它太成熟了，前面的高峰太多，想越過高峰實在太難了。在20世紀傳統(tǒng)這個陣營當中也有突破，比如齊白石把傳統(tǒng)的文人畫語言和民間繪畫相結(jié)合，包括色彩。他畫老鼠、油燈，這些都是傳統(tǒng)文人畫中不可能出現(xiàn)的題材。黃賓虹是另外的路子，把筆墨語言作為畫面的核心，把筆墨“玩”到了極致，這也是一種方式。這兩種方式現(xiàn)在對我們年輕畫家來說也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高峰。如何在這些高峰當中、夾縫當中尋找自己的一條道路，真的是值得我們?nèi)ズ煤盟伎嫉囊粋€問題。

吳建福 行走的風景 64cm×132cm 紙本設色 2017年

蒲玉杰 鄉(xiāng)間系列 138cm×69cm 紙本設色 2019年

黃華斌 微雨洗高林 136cm×68cm 紙本設色 2019年

陳端 漫游系列 136cm×68cm 紙本設色 2019年

馬嘯（中國國家畫院教育培訓中心負責人）：這個展覽給我的我感覺就是作品特別注重筆墨的質(zhì)量。現(xiàn)在很多畫中國畫特別是從學校出來的一批人，都不太注重筆墨本質(zhì)性的東西，而是一味注重圖式和畫面效果。但是這個展覽還是能看出，大家在用筆用墨方面比較扎實，這是最基本的。我自己是搞書法的，我覺得一個書畫家不解決筆墨問題，老是在打外圍，這樣到最后肯定不會久長，或者是不會壯大，這是目前中國畫界存在的最大問題，特別是這十幾年來最大的問題。很多人雖然在畫中國畫，但實際上他們是在拿毛筆畫速寫，那樣的繪畫不能稱為中國畫，僅僅用的材料是中國畫的，但語言不是中國畫。但從今天這些展覽作品看，應該說還是很中國的，這是比較突出的。

中國畫看起來好像很簡單，就是拿一支毛筆蘸一點墨，稍微搞一點色彩，好像非常簡練，但是當你要深入進去時，會發(fā)現(xiàn)它是一個無底洞。首先中國畫的題款要過關都很不容易，很多人把畫畫好了，題款卻不會。我相信現(xiàn)在很多著名國畫家題款都不過關。中國畫詩書畫印是一體的，你說我不懂古文詩歌，這個可以原諒，因為我們不是處在那個年代，我們是現(xiàn)代這樣斷裂以后的教學體系出來的，所以古代的這些東西你可以不懂。但是作為國畫家，印章每一幅畫起碼要用一個吧，你都不知道哪個印章好，這個是很大問題，一定要把這個課要補回來。

另外，說到地域性文化的問題。實際上現(xiàn)在所謂的全球化時代沒有地域性，打破了地域性，從福建坐飛機一會兒就到北京了，一會兒就到新疆了，大家都交流得很頻繁。但我認為文化產(chǎn)生于相互隔離，不是相互交流，文化交流得多了文化就要消亡。很多人很樂觀，認為文化交流得越多好像越繁盛，實際上按照我讀書的一個經(jīng)驗，藝術交流得過多就會相互抵消，不會相互催生。當然兩個高手之間有時候會催生的，它會碰撞。但有時候它不是高手，兩個比較弱的作者之間，它會是抵消的，本來還有一點優(yōu)點，兩個人磨一磨都沒有了。我覺得書畫也是這樣，詩歌更是這樣，需要把自己關起來，外面的信息有時候要隔離一下，自己的風格面貌可能就會出來了。

林維（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福建的繪畫傳統(tǒng)比較深厚，尤其是明清之際。福建的氣候環(huán)境適合花鳥畫創(chuàng)作，四季都有不同的花鳥，在題材選擇上比較容易，山水畫相對少了一點，因為它是丘陵地帶，樹很少，表現(xiàn)起來相對比較難。它不像北方的山，丘壑、石頭、樹很豐富。所以，福建的畫是以花鳥為主，人物畫也有，像清代黃慎的作品比較傳統(tǒng)，帶一點民俗特點。在山水畫領域，林容生是從傳統(tǒng)中脫出來，生發(fā)出比較現(xiàn)代的山水，也帶出了一批學生。現(xiàn)代如何跟傳統(tǒng)結(jié)合，我覺得是大家要思考的一個問題。

現(xiàn)在福建畫壇在花鳥畫方面，工筆畫偏多，寫意畫探索得相對少一點，當然寫意花鳥是比較難的，尤其是想?yún)⒓尤珖拇笳勾_實比較難。剛才我大致轉(zhuǎn)了一下，今天展覽的這一批畫都還不錯，探索性的成果比較多。

李國華（批評家、策展人）：福建地區(qū)在中國畫壇有其特殊性，尤其在傳統(tǒng)領域，當代領域也有很多非常厲害的藝術家，像蔡國強、邱志杰、黃永平等都是福建人。我覺得福建是一個具有海洋文化的地區(qū)，這里的藝術家身上除了有傳統(tǒng)延綿性的文脈存在，還具備很大的向外拓展性。我今天看了幾位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非常多元和不拘一格，大多數(shù)以寫意方式為主，題材也是各種各樣，有的受傳統(tǒng)影響多一點，有的對當代藝術形式比較敏感，對西方藝術創(chuàng)作形式接納比較多的也有，也有一些受到20世紀五六十年代中國革命現(xiàn)實主義繪的畫影響。

剛才幾位老師講到現(xiàn)在的年輕畫家，認為丟掉了傳統(tǒng)文化，包括典籍、閱讀、篆體字等，有一種文化傳承上的斷代。當然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現(xiàn)實，但我也不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為什么呢？我們可以回顧20世紀中國藝術史的發(fā)展情況，會發(fā)現(xiàn)20世紀20年代藝術發(fā)展面臨的一個關鍵問題：中國畫如何現(xiàn)代化？當時陳獨秀，包括徐悲鴻他們都提出了要用西方的寫實主義來改造中國畫，一方面是源于西方文化的傳入，另一方面也是中國畫本身的問題。近千年來中國畫的發(fā)展沒有太大變化，有點死氣沉沉，不接地氣，所以導致了20年代一系列的討論和變化。1949年以后，政治元素成為中國畫改造的重要因素。改革開放以后出現(xiàn)了兩個發(fā)展方向：一部分畫家回歸了傳統(tǒng)，像新文人畫；另一部分人更加擁抱西方，像實驗水墨或都市水墨。我們反觀所處的當下，其實最大的問題是全球化視野下如何審視水墨藝術發(fā)展。雖然像潘天壽提出過東西方繪畫體系是兩座平行而不交集的大山，但是對于現(xiàn)在年輕人已經(jīng)不太完全能做到切割，可能會有一些偏向。我覺得現(xiàn)在年輕藝術家不應該把這個作為重點，而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做自己，創(chuàng)作具有自己面貌的作品。這也是我近幾年策劃一些青年藝術家展覽的經(jīng)驗，因為我覺傳統(tǒng)也好，現(xiàn)代也好，如果沒有自己的面貌，在藝術上還是不成立的。

朱雁嫻 盛夏 34cm×34cm 紙本設色

朱小鈞（大道融元董事、批評家、策展人）：前面幾位老師都講了他們的感受，我也跟大家簡單分享一下我在水墨畫這個領域最近十年策展實踐以及市場研究的一些感受。我是美院學美術史的，從事了8年的藝術媒體工作，2012年創(chuàng)業(yè)開辦了文化公司，一直做展覽的實踐和探索。我希望中國水墨能夠有一些新的變化，所以從2011年開始就一直帶著“70后”的水墨畫藝術家在英國、日本、意大利從事一些中國新水墨的展覽項目。這么多年下來，我認為沒有所謂的中西融合，我們是我們，西方是西方。西方的包豪斯我們無法學會，模仿也模仿不像。

對于今天的展覽，我想談三個方面：第一個是為什么我們離傳統(tǒng)還是有距離，或者我們有文化的斷裂。我自己的看法是，目前學院派的訓練是有問題的，學中國畫的學生一直在畫速寫、素描，進行造型訓練，而這個訓練本身就不是中國畫的傳統(tǒng)，它是西畫的傳統(tǒng)。所以我們強調(diào)中國畫要講求筆墨關系，更著重于對傳統(tǒng)文化的鏈接，而不是造型和方法的訓練。

第二，對“陣中點將”這個概念，我認為沒有地域性藝術家的集體特征，無論是點將到山東、福建還是安徽，在當下這個時代里面，每一地的藝術家都可以很輕松到另外一地，不像以往地方畫派的延續(xù)。我覺得只能把人做成一個歸類，歸類人的時候我們會想到福建藝術家有什么特點，剛才李國華也講了，現(xiàn)在中國整個美術界很多知名人物都是福建人，美術家協(xié)會主席是福建人范迪安，蔡國強，黃永平，還有我們還熟悉的陳志光，他們的共同特性是什么呢？我的感覺是大家用力很大，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快、準、狠，非常努力把一個事情做好，愿意深入下去讓自己的藝術有一個能夠看到的面貌。我們今天這個展覽的藝術家里面，也有一些人有這樣的特點，比如曾軍藝、陳端，希望大家能夠沿著這股勁畫下去。

第三，面對我們當下有哪些問題要解決。我認為行萬里路比讀萬卷書有效。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硞€地方，了解當?shù)氐娘L土人情，比以往容易太多了。這是我們和傳統(tǒng)藝術家不同的地方。過去的藝術家可能要在書齋里面認真研究畫論和臨摹傳統(tǒng)，要經(jīng)歷廢紙三千和搜盡奇峰打草稿的過程。我覺得這個過程是非常重要的，在這個基礎上大家就每個人創(chuàng)作的面貌展開討論，我覺得它是一個有效的方法，先說這些。

林容生（中國國家畫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非常感謝中國書畫雜志社給福建的青年畫家舉辦了這么一個展覽。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雖然展覽規(guī)模不大，但有這么一個機會到北京來做交流，我覺得對他們來說有很大的促進作用。今天參展的畫家里有一半是我的學生，所以大家的創(chuàng)作我還是比較熟悉的，我就不表揚了，說幾點意見。

首先，我覺得如果以一個省份這種方式來做展覽，畫家創(chuàng)作的作品應該能夠體現(xiàn)出這個省份的特點，這些特點是什么呢？實際上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平時說的要接地氣，這個地氣實際就是一個地方的生活環(huán)境、生活經(jīng)歷，對我們的創(chuàng)作所產(chǎn)生的影響，有地域共性的地方，形成某一些引人注目的審美傾向。這個地氣不能簡單理解就是畫畫福建的地理、民俗、土樓這些東西，這是表面的，當然也是跟我們生活相關聯(lián)的。這個展覽我看了一下，從福建的特點來說還不是很夠，如果作為區(qū)域性畫家創(chuàng)作放到北京來，并沒有看出太多的福建特點。當然現(xiàn)在交流更廣闊了，大家創(chuàng)作的選擇也更多，但是我也更希望大家能夠在作品當中接一些地氣。

其次，畫畫要有文氣。文氣是一個傳承，大家畫中國畫，畫水墨畫很重要的資源或者學習的基礎，就是我們的深厚傳統(tǒng)，讀書以及我們的學養(yǎng)，養(yǎng)出來的一種氣息。這個氣息不僅僅是體現(xiàn)在畫面上，同時也體現(xiàn)在你的身上，這是一種積累。再次，畫畫還要有才氣，才氣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但另外一部分是后天努力出來的。簡單說就是繪畫上的一種能力。我覺得很重要的一個能力就是創(chuàng)造性。福建的這些畫家創(chuàng)造性還是不夠的，雖然個別人也有一些探索性的表現(xiàn)、個性化的追求，但總的來說還是不夠。雖然中國畫追求筆墨的深厚，但我覺得年輕一代要有年輕的狀態(tài)，不要過于追求那種老氣橫秋的東西，要有活力，有生機，這就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如果你沒有創(chuàng)造性，畫面表現(xiàn)得再好，我覺得也是沒有才氣的表現(xiàn)。

最后一個是靈氣，畫面還是需要有點靈氣的。氣韻生動是中國傳統(tǒng)繪畫審美很重要的標志，但這種生動并不是說表面上畫很活的那種東西，安靜的東西照樣也能夠呈現(xiàn)出一種生動的氣息來，就像一個美女坐在那邊不動，但是她的姿態(tài)照樣能夠打動人，就是一種氣息。當然從中國畫的角度來說這里面有傳統(tǒng)的滋養(yǎng)，可能在這方面追求的東西每個人不同，但是我覺得畫面不僅僅是表面的題材、技法，還得要從你的生活和學養(yǎng)當中沉淀出來一種生動的氣息。只有這樣你的畫面才有靈氣，才能夠體現(xiàn)出個人對藝術的理解，或者說對藝術的追求，同時才能打動人。

當然說起來可能容易，做起來還是有難度的，得下功夫，在不同的階段做不同的努力，每個階段會遇到每個階段的問題。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在這個階段，年輕畫家的作品是充滿活力的、年輕的，同時又有生活。怎么能夠把這些品質(zhì)提升，真正從外到內(nèi)打動人？我想這是我們創(chuàng)作過程當中要思考的問題。

文亞坤 正青春系列173cm×70cm 紙本設色 2016年

游波 岐涎180cm×95cm 紙本水墨 2017年

劉宬一 金秋雛樂圖136cm×68cm 紙本設色 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