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故宮領略花木之美

趙婷玉

守護歷史文物，延續文化命脈，正在成為人們的共識。

2019年9月3日至10月31日，北京故宮博物館舉辦“萬紫千紅—中國古代花木題材文物特展”，300余件以中國古代花木為題的珍貴文物再次點燃人們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熱情。

“在新中國成立70周年之際推出展覽，恰與喜慶的節日氛圍相合，就是希望以花木欣欣向榮的燦爛、碩果成熟累累的盛景，祝福偉大祖國欣欣向榮，繁榮昌盛。”故宮博物院院長王旭東興奮地說。而如何讓傳統文物“活起來”，讓經典文化“火起來”，也引發人們的思考。

“傳統文化的傳承涉及千家萬戶，保護文化遺產不再是政府的專利，而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

展現花木珍品與歷史變遷

85歲高齡的趙先生站在南宋畫家馬遠的作品《白薔薇圖頁》前品味良久。“我非常喜愛這幅畫，馬遠用細筆在絹上勾出花形，用白粉暈染花瓣，以深淺汁綠涂染枝葉，工筆細膩，畫風活潑，充滿富麗美感。”能如此近距離觀賞故宮典藏精品，趙先生顯得十分興奮和滿足。

這場特展展出的文物可謂豐富多樣，各具特色。307件形態各異、意蘊不同的“花卉”文物展品結合繪畫、瓷器、漆器、織繡、屏風及圖書等多種表現形態，呈現出花卉四時的獨特之美。其中，精工寫實風格的花木畫作品、墨筆淡設色以及純水墨的花木畫、被花木賦予情感和吉祥寓意的文物作品分別在西雁翅樓、午門正樓及東雁翅樓展廳展出，對應“四時寫生”“清雅逸趣”“寓情寄意”不同主題。

據了解，這是繼春節期間轟動一時的“賀歲迎祥—紫禁城里過大年”展之后，故宮博物院今年的又一年度大展。其中，宋元時代的繪畫作品最多。例如，南宋馬麟《層疊冰綃圖》軸、北宋趙昌的《寫生蛺蝶圖卷》、宋人佚名《百花圖》卷等均為首次亮相，作為后來工筆畫家范本臨摹的名品，深受觀眾喜愛和關注。而南宋宮廷畫家馬遠、馬麟、林椿、朱紹宗等的花木小品及花木題材的裝飾器物，也是一大亮點。此外，本次特展還出版了印制精美的圖錄以收集展覽的全部展品。部分曾因文物保護的“休眠期”、展線空間有限未能展出的文物，也一一展出。參觀者紛紛表示，展覽喚起了人們對于中華文化的遙遠記憶。

融合東方美學與藝術魅力

在中國繪畫歷史上，人物、山水、花鳥是中國繪畫的主要題材，也是歷代藝術家創作的靈感源泉。而花卉因形色、神韻之風采，被賦予各種寓意，深受人們喜愛。

“本次展覽系統展示了中國古代花木題材藝術之美及文化意涵，并兼具學術性和通俗性，突出花木文化，以及花木與人之間的關系。”故宮博物院書畫部研究館員王中旭介紹說，“我們首先在現代學術語境下突出了花木的概念，通過系統的梳理和學術研究，整體反映了中國古代對花木的認識理念，展示出花木題材的文物之美。此外，還注重挖掘其在歷史演變過程中的文化意涵，這也更加契合國慶主題。”

從這些珍貴的藝術作品中，人們可以領會到藝術家們將傳統東方美學的象征意涵深植于花木之中的用心。正在觀展的書畫家劉紅選興高采烈地向人們講解著其中的意趣：“在宋朝，花是市民生活交匯的媒介。畫家所記錄的往往是當下的一瞬，里面有微微的風、有露珠、有清晨的光和水汽，定格當時的花木之美，這也是宋時花鳥畫的妙處。”他指著其中的一幅畫作說，“宋人所畫之花大多都是從畫幅的一角伸出，通過一角代表了整個陽光燦爛的外部世界。搖曳的花枝、可愛的鳥兒、留著蟲蠹的枝干，呈現出各自的精妙，具有文人畫的情趣。”

彰顯地域特色與時代價值

與北京故宮遙相呼應的沈陽故宮也同時推出了“萬紫千紅”展。該展以明清時期的花卉題材為主，展出館藏文物70件（套），同時還舉辦了“錦繡江山—沈陽故宮藏山水畫特展”，展出明清至近現代名家山水作品40幅，可謂“京沈兩地萬花競妍”。“沈陽故宮與北京故宮各具魅力，同根同源、血脈相承，共同構成了中華傳統文化的靈魂所在。”沈陽故宮博物館館長李聲能說。

值得一提的是，清代兩朝重臣劉權之的《設色百英呈瑞圖冊》、近1米高的掐絲琺瑯百花葫蘆瓶，象牙染色做蘭花葉的蘭花盆景也競相亮相，題材多樣，各具意態，可謂名家濟濟一堂。

據了解，沈陽故宮所藏明清繪畫總數逾千件，其中清代畫家冊頁作品，其數量之多，版本之精在國內首屈一指。沈陽故宮博物館相關負責人介紹：“明清兩代，山水畫創作步入繁榮時代。中國山水畫家在繼承傳統繪畫的基礎上，吸收東西方藝術思想和寫實主義風尚，不斷開拓創新，形成了新時代山水畫的多種表現形式，開啟了藝術反哺社會與人民的一代新風。”

臺北故宮也曾經舉辦過以花卉為主題的展覽，比如“滿庭芳—歷代花卉名品”特展和“百卉清供”瓶花與盆景特展。前者和北京故宮的“萬紫千紅”展相似，展現的是畫家通過巧思構景和運用雙鉤填彩、沒骨、白描和寫意等基本技法，反映四時花卉的特質以及中國古代關于花的審美逸趣。后者則是將描繪花藝插作與盆景藝術相結合，通過四十二組件佳作，以“瓶中之花”與“盆中之景”兩部分來表現花卉的美感和多樣性。

一系列文物展，正逐漸成為中華文化的承載者和傳播者。然而，經典文化的傳承、保護與發展，還面臨著新的挑戰。正如國家文物局局長劉玉珠指出，當前，博物館在對外文化交流方面，需要開闊國際視野、擴展國際交流的空間，使中國悠久燦爛的文明為世界人民所了解。

“傳統文化的傳承涉及千家萬戶，保護文化遺產不再是政府的專利，而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故宮學院院長單霽翔認為，“每個人在歷史長河中不過是短暫的一瞬，將祖先創造的燦爛文化傳承給子孫后代才是文化遺產保護的真正目的。只有讓那些在歷史長河中積淀下來的文化珍存走進百姓，讓文物蘊含的價值融入人們生活，才可能讓中國文化在未來的道路上走得更遠、走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