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際遇

王向陽

題記：最單純的思想和心靈，最初的觸世，記錄一段平凡的歡樂憂傷的歲月和蒼涼世事。

第一章

同學們在系書記的陪同下，正在前往實習的列車上。在還未到達實習地時，系書記接到通知，要把同學們分成兩批，一批去原定實習地五津，一批要去更遠的凉蒼。書記動員大家去更遠的凉蒼，那里條件艱苦，更能鍛煉人。大部分同學積極響應要去凉蒼。李庸的好舍友林斌熱切的動員并期盼李庸去凉蒼實習。李庸原本打算要去五津，不想去凉蒼。因為凉蒼是李庸的爸爸曾經做過多年皮毛生意的地方，他想去爸爸沒有去過的五津。但是他不好意思推辭林斌的邀請，不情愿的決定了去凉蒼。列車很快到了五津，去凉蒼的同學中轉乘慢車前往。一路向西，同學們情緒都很高漲，知道路程很遠，有的唱起了歌，有的打起了撲克，有的觀賞窗外一望無際、廣闊的荒漠，有的和中意的同學暢聊。一路上充滿了無比青春、歡快的氣氛。只有李庸情緒低沉，望著窗外曾經見過的荒漠，心中還帶著哥哥不稱心的婚姻、和要好女同學的不快，種種憂傷。

列車從中午11時慢慢悠悠地行駛到下午5時才到達了凉蒼。同學們下車后，看到的是不見人煙，風塵肆虐，荒涼至極的一個地方，李庸的心情更低沉了。來接同學們的是實習基地的領導白區長，他開著雪佛蘭，同學們一行28人，根本坐不下。白區長說步行半小時就到達駐地了，同學們索性都把行李放在車上了，步行前往。到了駐地，白區長先安排同學們吃飯，吃完飯收拾床鋪，宿舍很簡陋，都是高低床，李庸的宿舍住了11人。傍晚時分同學們剛安頓下，白區長通知同學們下地先熟悉一下環境，同學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被公司汽車和摩托車拉到地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公司的摩托車很多，摩托車隊是這里的一道風情線。

第二天早上，同學們開始了實習生活的第一天。公司做了人員安排，把同學門和公司員工以及之前來的西州學院的實習生一對一錯開，男女搭配。技術員牛鐵軍宣讀了人員分派名單，李庸聽到自己的搭檔是西州學院的董晴，之后就去找她。正在李庸詢問誰是董晴時，他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跑去看是董晴在叫自己。董晴個頭不高，頭戴帽子，帽子之上又包著粉紅頭巾，戴著口罩，穿著綠色軍大衣，腳穿腳頂尖黃色的運動鞋，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小圓眼睛，像剛探世的嬰兒那樣明亮。李庸找到了董晴，董晴帶她上了公司的依維柯車，前往地里。

到了地里，董晴讓李庸撿播種機播種時漏到地膜上的種子。由于播種機走得快，漏到地膜上的種子越來越多李庸撿不及，也撿得很累，董晴看到此情形，讓李庸跟著播種機走，看播種機的下種情況，她撿種子。李庸覺得看播種機下種的情況，這工作比撿種子輕松多了，感覺董晴對自己很好。

董晴看到李庸沒有戴帽子，也沒有戴手套，就問他原因，李庸說：“剛來沒有來得及買。”第二天董晴把一雙洗的干干凈凈的白色線手套送給了李庸，李庸很是感激。

由于這里是涼蒼的一個偏遠的農場，也是正值四月初，每天早上和下午風塵肆虐，冷的像冬天一樣。幾天下來好多同學的手和嘴唇龜裂了，李庸也一樣，幸好同學陳梅給了他唇舌膏涂上才好了。除了手、唇龜裂，部分同學因對這里特殊的氣候難以適應而患病。一天早晨上班了董晴沒有到，李庸給她發了短信，她回復說是生病了。下午技術員牛鐵軍問李庸：“董晴好些了嗎？”李庸回答道：“她還沒有來，我也不知道。”第二天洪副區長也問董晴的病情，李庸感到關心董晴的人很多。

沒有接觸幾天，李庸感覺到董晴對干活的工人要求很嚴，不只是董晴，其他大多同學和員工一樣。一天下午剛到下班時間，董晴把干活的工人扣留了下來不讓回家，理由是工人們把分水埂子沒有打高，個別播種穴覆土不嚴實。對于董晴扣留工人的行為李庸十分氣憤。李庸認為工人們辛苦了一整天，有什么問題可以第二天再解決，工人們每天掙的是低廉的辛苦錢。于是李庸把工人都放了，對董晴說：“有什么問題你說我干”。李庸拿起鐵锨干了起來，此時公司的通勤車來接他們倆來了。董晴繼續找問題，李庸干，司機不見他倆上車，不停地打起了喇叭。此時李庸怒氣滿腹，感覺董晴太過分了。

在此后，李庸和董晴的合作中兩人經常爭吵，一個要這樣干，一個要那樣干。雖然工作上兩人分歧很多，但是李庸感覺董晴對自己仍然很好。工作中遇到大的問題總是董晴找領導協助解決，晚上的工作報賬總是董晴忙著去做，而李庸飯后，到戶外散步、欣賞風光。

開始在實習基地李庸最鐘情的是學騎摩托車，晚上去商店買東西的時候可以私自騎摩托車。李寧是員工，李寧每次騎著摩托車帶著李庸，教他學騎摩托車。李庸不管買不買東西晚上都跟著李寧去商店，漸漸地李寧開始讓李庸騎著摩托車帶著他，而他給李庸指點。由于李庸的勤快和李寧的指導，一周多時間李庸學會了騎摩托車，這也是他在實習的六個月里一個大的收獲。

讓李庸感到最憤慨的是公司員工和實習生對干活工人惡劣的態度。一天實習生李麗向洪副區長匯報說是一個干活的工人偷了親本種子。洪副區長經調查那位工人身上沒有裝種子，他懷疑是這位工人把種子藏在了地里的角落里。于是他動員公司員工和實習生在地里找種子，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李麗對大家說：“我想把咱們的種子拿上一把放在地里的窟窿里就說是那位工人偷的。”聽到這話李庸生氣極了。最終沒有證據證明是那位工人偷了種子，但是李麗和洪副區長堅信是那位工人偷了種子。洪副區長對那位工人說：“今天這事我賴都要賴在你身上。”那位工人的老公和其他工人都表示抗議，并勸那位工人回家不要干了，最終她回家了。對此事李庸感覺不可思議，只能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由于李庸和董晴跟著的播種機壞了，領導安排他倆跟著質檢員丘霞補種。16號地由于播種機出現故障，大部分播種穴是空穴，這天李庸感覺過的很輕松，畢竟是跟著領導干。此時，機械播種工作已經接近尾聲。第二天領導安排所有員工和實習生到16號地補種。這一天風塵肆虐，大伙都蹲在地里手工補種。由于長時間的蹲著身子干活，腿部、背部疼痛，于是大伙不約而同地都坐在了地里休息，面面相覷，任由風塵吹打，緩解渾身的疼痛。這一天相信李庸和董晴等人都會很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