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禾的詩

佳禾

你的模樣

在柴達木公園，時間將季節的面容和脈絡

輕輕改寫

從開頭到每一個章節，到結尾，再到短暫的結語

草木的標簽越過麥田

被喜歡，被記住，被關注

一步一步，由寒冷走向空曠和溫暖

那里山桃競相開放。河水一低再低

最初的細節，在記憶中兀自發白

我想記住你的模樣

盡管腳步已亂，路很長

雪，或者歸人

春天在枝頭搖搖欲墜。風盛大而熾烈

從未停止

一群羊或幾片落雪，從大老遠趕來

群加鹿場被白色侵擾

月亮正低頭走路

如同桑丹楞寺上空飄動的經幡

鳥雀不因夜幕降臨而感到寒涼

而我瑟縮著，不敢深入

因為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有一場雪

跌跌撞撞，與我不期而遇

捕獲深夜

北風把大地吹得很硬

深或淺，把時間的鋸末全部撇開

一地黑色、三兩盞路燈以及間或的幾聲狗吠

侵襲了今夜的村莊

錯動的樹聲，在風中把軀體放下

托起幾枚動詞在空中左右游曳

半截月光的辭藻、染上顏色的草木，寵辱不驚

擺出固定的姿勢喂養村莊

沉寂、寂寥。更多的是死亡，包括馬匹

和偶爾劃過天邊的流星。將夜一一點亮

此刻，猶在夢中，孩子舉著牧鞭，趕著牛羊

走向大地最寂靜的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