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 裴周非
一年如一天,而一天和一天似乎沒有區別。
2017年10月23日,星期一,大家伙兒早早來到所里,開始一天的工作。值班接處警、辦理戶籍業務和各類案件。如果沒有意外,第二天會再進入新一輪循環。從我入警至今,大都如此,薛勇哥你也是。但我沒有想到,那天晚上你卻與我們匆匆別離。
“勇哥走了。”
“走了?去哪了,臨時去外地出差了嗎?”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走了”的含義,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噩耗的確認。
黃白菊、挽聯賦,站在悲戚的靈堂上,看著你的照片,除了內心作痛,我還意識到,這個亦兄亦友、愛笑的大男孩真的回不來了。
在我的印象中,你永遠是笑瞇瞇的。2015年我剛接觸戶籍工作時有些不適應,有時戶籍窗口前的隊伍長,群眾等待時間過久難免會發些牢騷。你只要不忙,就過來向群眾作解釋。就在你走之前一個月的一天,一位女士來辦身份證,妝化得比較濃,不符合證件的采像標準。我和她解釋,女士不僅不聽,還說我故意找茬不給她辦理。這時,剛出警回來的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連單警裝備都沒有卸下,就走過來幫忙勸解。沒想到這位女士竟然罵了起來,但你不急不躁,臉上始終掛著那副笑容,最終勸得那位女士回家重新整理再來。
咱們派出所位于阜陽市老城區中心地段,轄區待拆遷的老舊小區多,警情復雜,警力少、任務重。作為分管案件偵辦的代理副所長,無論何時,只要所里一個電話,你總會隨叫隨到,所里所有的集體行動你從未缺席。
我知道,你是骨子里熱愛這份職業的,你原先最早是分局統一招聘的輔警,后來連續兩年參加公務員考試,終于成為一名民警;我知道,你還有未完成的任務,我們在整理你的遺物時,發現你手頭還有5起刑事案件、4起行政案件尚未辦結。
勇哥,你知道嗎?你走后許多群眾都自發要去送你最后一程。還記得那次你躍入河中救下的那名少年嗎?他的母親專程從外地趕回,說無論如何都要給你送行。咱們轄區的盲人楊大哥也來了。他省吃儉用好不容易存下的4000元錢被盜,是你蹲守了兩天將嫌疑人抓獲并把錢返還給他。寵物店店主唐老板也來了。你沒忘吧,她曾經和一名顧客發生糾紛,鬧得不可開交,是你數次上門調解,事情才圓滿解決。那天還去了好多人,大家伙兒都說想見你最后一面,想對你最后說一聲再見。
你放心,咱們派出所院子里的公示欄里,永遠都有你微笑的照片;現在叔叔阿姨的精神狀態好多了,你的寶寶依然是那么的天真,臉上的笑容和你如出一轍;去掃墓的時候,看見那一排排整齊的香煙,我知道這是戰友們給你留下的;那些經你手的案件的受害人,在你走了之后,仍送來了錦旗,就是為了表達對你的不舍和感激。
想想大學的時候,聽到說有人倒在工作崗位上時,我覺得是那么的遙遠。然而當你在我們的身邊逝去,辦公桌上還有你未寫完的筆記,我感覺心中少了許多東西,多了更多的思考。我開始真正理解了自身職業所賦予的榮耀與使命。只要和奉獻有關的詞語,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真切地意識到,奉獻意味著不計回報的付出,甚至是寶貴的生命。
人非草木,卻又如草木般歲歲枯榮。我們像樹木一樣用相似的軌跡,在時間的斷面上留下了豐歉各異的年輪。又到一年春好綠,咱們所附近的樹發了新芽,只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放心吧,我們會帶著你未完成的遺志繼續前行,你燦爛的笑顏永在我們心中。
(作者牛牛系安徽省阜陽市公安局潁州分局解放路派出所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