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太空挖金子

勞駿晶

一顆小行星從地球上空掠過，一艘飛船飛速發射一根錨鏈，釘在小行星表面。隨后，飛船降落，在人工智能的指揮下，機械臂開始采礦……

去太空挖金子？沒錯。太空淘金故事，正在科學研究和科幻故事的模糊界限上開展。

有一顆名為2016H03的小行星，是人類目前找到的除月亮之外最穩定的地球準衛星。如果運氣足夠好，它甚至會是太空采礦的第一站。

中國已正式啟動針對這顆小行星的探測，未來3年，就會有探測器飛往2016H03，并帶著小行星樣本返回地球，雖然希望渺茫，但至少冒險已經開始。這次的征途不是海洋，而是太空，尋找的是鉑金、鉆石、鈷、銠、銥等貴金屬，以及同樣珍貴的水資源。

早在2017年，高盛就發布了一份重磅報告，著重強調未來20年太空經濟的行業規模將增長至萬億美元。不久的未來，人們也許會在小行星開發礦產資源。

不過，小行星采礦沒有聽起來那么簡單，這是一個太長遠且復雜的項目，首先要找到有開采價值的小行星，分析它的構成；其次是討論具體的采礦技術，如何開采和利用；最后要考慮的就是成本和收益。

但高盛認為，大多數人都高估了從事這項活動的技術難度和資金成本。事實上，日本的隼鳥2號已經抵達小行星“龍宮”進行。NASA的探測器也已抵達Bennu小行星，并檢測到含水的黏土礦物。

除了這些國家主導的大工程，現在全世界已經有大約30家商業公司開展行星采礦事業。

事實上，近地小行星是離我們最近的太空資源庫。已發現的小行星“龍宮”由大量的鎳、鐵、鈷和水構成，價值約950億美元。小行星2011UW-158，含有的鉑金或許比地球上已探明的鉑金礦加起來都多。

資金需求也不是想象中的天文數字。有創業者預計，小型公司需要幾輪融資，第一輪只需要2000萬元。時間上也不見得遙不可及，有院士預計，10年內，我國就能開展小行星采礦的示范性工程。

據估算，帶回來價值10億美元的資源，正好需要10億美元的投入。這意味著，如何控制成本，使得太空采礦成為可行的商業模式，成了最大的問題。好在商業航天的發展正在讓控制成本成為可能，馬斯克的SpaceX將讓火箭發射至少便宜到十分之一。

商業開采公司的操作方式是，把小行星采礦拆解為“找—探—落—采—返”5個步驟。目前，他們還停留在找的環節。一家名為“起源太空”的公司計劃發射3顆不同波段的空間觀測衛星，希望通過數據分析，找到性價比最高的小行星，在合適的運行軌跡上，把資源開采回來。那將是太空中最低垂的果實，等待被人摘取。

比起太空旅游、空間站等商業航天市場，太空礦物資源開發利用或許更為基礎。小行星上礦物資源難以想象的豐富，都是還原型的、無須脫氧冶煉出金屬物質，更不存在對地球的污染。

然而，我們不能過分樂觀。目前，人類對小行星還僅僅停留在零星的無人探測階段，大規模開采和利用還停留在技術討論階段。這件事，比人類登陸火星更為遙遠。

“身為智慧生命種群的一分子，幫助這個種群，在宇宙的尺度走出去一小步。”這是那些商業開采公司創業者的偉大夢想。根據俄羅斯天文學家尼古拉·卡爾達合夫提出的定義文明的3個層次，人類的文明可以粗暴地劃分為3種：I型文明——可以利用這顆行星上所有的能源，Ⅱ型文明——可以利用它們所在星系里那顆恒星的所有資源，Ⅲ型文明——可以控制整個星系并且利用其中的所有資源。

如果人類文明不想被困死在地球上，發展成Ⅱ型文明是必需的路徑。就如奇點大學創始人彼得·戴曼迪斯所說，沒有小行星采礦業就會失去太空探險的經濟動力，那樣的話人類永遠不可能從真正意義上走出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