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人:劉先生

“滿山的松樹青又青啰,滿山的翠竹根連根啰,新型的大學辦得好喂,他和工農心連心啰……”還記得葛存壯說的那句“馬尾巴的功能”嗎?這是電影《決裂》插曲的歌詞。“工農兵學員”就是那個時代的“寵兒”,而我很幸運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員!當時,因為當過兵,我沒有經過考試,很順利地上了大學。
之前,我讀到初二,學校就停課了,后來就去當了兵。1971年,我回到家,正趕上家鄉的一所大學招生,因為我從小就喜歡聽詩歌,沒事的時候還愿意寫點什么,經過推薦,我就到了這所大學的中文系上學。當時的我在老家還有個未婚妻,雖然求學的事很重要,但還是有點舍不得未婚妻,后來還是在未婚妻的支持下,我才下決心去念的大學。
當時,我的父親是村里的干部,很多人都以為我是通過父親走后門才去上的大學,可實際情況卻是我一聽說大學要開始招生時,就已經蠢蠢欲動,在第一時間報了名。
上學期間老師們都非常敬業,教得認真,我學得也用心。現在想想當時學得屬實費勁,我的初三還有高中的三年都是空白,到了大學就猛學習,學到哪覺得有欠缺就偷偷地補上,實在弄不懂的就去請教老師。一晃就到了畢業,當時對工農兵學員的政策是從工廠來的回工廠,軍隊來的回軍隊,但是從農村來的還是給分配了工作,于是,我回到老家的縣城,在一所中學教語文。
1978年改革開放,大學開始招生,我開始準備考研究生,但最終沒考上,于是,在1980年母校(我念大學的學校)招聘老師的時候,我通過考試當上了大學的老師。我和新同事們你追我趕,兢兢業業,雖然辛苦卻樂此不疲,非常享受自己的工作。但工農兵學員的身份畢竟是個問題,升遷的機會幾乎沒有。于是,我和其他幾位工農兵學員出身的老師都要求學校允許我們考研究生,跟學校講好畢業后我們還回來工作。后來,我們都相繼拿到了碩士文憑。再后來,出國學習的機會逐漸多了起來,我曾經到日本進修兩年,再返回大學教書,視角和地位都不一樣了。
到了上世紀90年代,我還利用課余時間教夜大、成人,覺得生活非常充實,收入提高了一大截,同時也補貼了家用。
10年前,我退休了,幾十年來的育人生涯落幕,同輩者含飴弄孫,我也不能脫俗。回首往事,我不得不感嘆人生道路的艱難曲折,環境的確造就了人,盡管人也需要自己的努力。漫漫人生路,我感到此刻的風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