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許暉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加州在美國西部，冬天多雨;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而且居然下起雨來還這么瘋狂，時間這么長……“加利福尼亞州（ State of Galifomia）作為美國匿西部太平洋沿岸的一個州，來過多趟以后感覺深刻，這里從來就是陽光、沙灘、海岸的代名詞，到處都是空氣清澈，晴空萬里，天空呈現出濃郁飽滿的藍色。然而來自于太平洋的風暴卻讓我們徹底崩潰，畢竟這還是旅程的開始。堅持還是放棄仿佛從來都不會成為我的選擇題，因為在我的詞典里面，詳解“放棄”的那一頁早就撕掉了，反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一類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磥砩咸鞂τ谖覀兊陌才抛⒍ㄟ@是—次沒有固定目的地，卻有著明確目標的旅程，一個攝像師和—個攝影師對于風暴之中那—縷陽光的不懈追求之旅。

失之東隅的約書亞樹國家公園

我對于美國自駕游雖然說不上特別了解，但架不住來得次數多了，自然也就輕車熟路了。起碼在租車方面，我依然會選擇這些年一直習慣使用的Yesaway租車公司，誰讓所有的店員都是華人，溝通無障礙呢？而車輛方面，鑒于去年Jeep自由光給我留下的強悍性能與事故之中救下我全家性命的安全防護印象，也就Jeep大切諾基能滿足這趟旅途了，要知道像我這種經常在突然之、司心血來潮，喜歡拉一段非鋪裝行駛路段的人，不是什么車都那么耐造的。

其實每次從拉斯維加斯出發到洛杉磯的路途之中，總能在地圖上看見著名的約書亞樹國家公園。只不過都僅僅是經過而已，完全沒有想起要進去一次。這里面漫山遍野分布著短葉絲蘭，也就是讓公園得名的約書亞樹。在我腦海之中，對約書亞樹的關注更多來自于《圣經》之中著名的希伯來人領袖——約書亞，繼莫西帶著以色列人分開紅海，逃脫埃及人奴役之后，約書亞帶領以色列人離開曠野進入應許之地，那豐富的迦南美地。頑強的生存意愿，與約書亞樹極其相似，為了適應沙漠中的惡劣環境，約書亞樹有著枯萎粗糙的樹干。向上生長，針狀樹葉無比堅硬地直指天空;向下耕耘，樹根繁茂可以深入地下幾十米處。遠觀儼然為一株株“祈禱的樹”。也許正是約書亞樹、乃至約書亞樹公園的名字來源吧。

也是托了特朗普大爺的福氣，老人家把主要的政府部門給關了，直接后果則是全美國的國家公園均處于無人上班的狀況，這要是擱往年，為了保證園區的整潔以及游客的安全，通常公園都會處于關司狀態。不過今年算是特例，公園依然有限開放，只不過不會再有工作人打掃甚至救援了，洗手間等公共設施則處于長期關閉狀態。其實這種因禍得福的感受并不好，幸好約書亞樹國家公園一直以來的盛名，讓周邊城鎮的居民深刻感受到這是他們身邊最值得保護的東西之一。為此居民與公益團體出資，繼續維持公園的基本運作，起碼跟其他公園相比，這里不會是垃圾滿地的窘迫狀況。

選擇來約書亞樹公園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為這里是全球著名的十大攀巖圣地之一，園區內有400個天然石山和多達8000多條攀巖路線，從初學者到專家等級的都有。盡管按照我的體型，攀巖根本就癡心妄想，不過徒步還是可以的。公園擁有眾多值得一看的景區，游人不但可以造訪昔日的屯墾牧場、礦區與印地安人的遺址，還能前往最具特色的Desert Queen Ranch，這座保存原始風貌的歷史性牧場參觀，只不過特朗普大爺的關門決定，讓這需由訪客中心的向導帶隊參觀的計劃泡湯。幸好還能前往Hidden Valley尋找曾經牛群躲藏的山谷，或是細細觀察BarkerDam池塘之中無數的鳥類，甚至在Skull Rock那猙獰的骷髏石之前打卡拍照。雖然煩人的風暴—再掃興，幾乎每隔不到半小時總要因為躲雨而回到車上，但是俗話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本次旅途之中的第—條Double Rainbow就在這種讓人無比沮喪的天氣之中，突然呈現在了仙人掌花園不遠處的天上，幸福感瞬間爆棚。

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的抉擇

歷年的旅途規劃之中，海外自駕游講究的是經濟成本與時間成本的混合計算，用最優路線，花最恰當的金錢，玩最開心的旅程一直是出發前的規劃重點。倘若天氣晴朗，原本的旅途路線被設定為約書亞樹國家公園抵達洛杉磯之后，從南往北逆方向重走久違多年的“加州—號公路”。雖說通常建議之下，這條沿著太平洋海岸線蜿蜒的絕美公路應該從北往南，方便隨時停靠行駛方向右側的ViewPoint賞景，不過鑒于加州一號公路已經完成過北往南方向路線，加之這里處處成景，實在太美，南往北肯定別有一番感受。

不斷刷新的風暴天氣預警，以及谷歌地圖上不斷提醒的一號公路天氣原因臨時封閉的警告，讓我對于南往北重走一號公路的信心嚴重動搖，美景固然重要，可是安全依然須放在首位。既然老天不讓我走—號公路，那么應友人邀約前往硅谷圣何塞一聚，并祈望于風暴能在這段時間之后煙消云散，或許還有機會再走走一號公路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約書亞樹國家公園雖然地處兩大沙漠交界，但是自駕游開車只能開在辟好的道路上面，禁止自辟車道。需要提醒的是園區內沒有任何商店或小賣部，鑒于園區地界甚廣，在園區幾乎收不到訊號，建議先行下載好離線地圖，進入徒步游玩一定要準備好充足的給養與裝備。對了，這里的響尾蛇也是出了名的哦！

就此開啟一段長達600公里的1-5高速公路大逃亡，嘗試與來自于太平洋的這場風暴賽跑。不得不說的，大切諾基那作為全球十佳的Pentastar 3.6L V6 VVT發動機所提供的強勁動力，配以ZF著名的845RE手自一體變速箱，在6350rpm的情況之下能輸出最大210kW功率，而4300rpm時則能提供347Nlm的最大扭力，加之自身穩如泰山的車身體量，給風雨飄渺的路途平添了不少安全感。很多時候眼看著前車被瘋狂的橫切風吹過—條車道，大切諾基愣是穩穩行駛在前行路上。風中雨中眼瞅著那些個狂風暴雨之中的飄渺不定的“小朋友”，十分慶幸將大切諾基作為本次旅途的座駕，真是明智之極。

美好期望總是事與愿違，風暴并無如愿散去，相反步步緊逼，就連硅谷都開始預警無序的陣雨。到底該向左，迎著風暴洗禮走一番別樣的一號公路呢？還是向右走！繼續逃離風暴肆虐的怪圈？一條全面緊急廣播的一號公路封路信息，讓深諳在大自然面前人類如此渺小的我，毅然決定向右走，往優勝美地山谷進發，用高海拔地區的山勢抵擋風暴的追擊，或許還能在初春的季節重溫優勝美地山谷的皚皚白雪。至于風暴嘛，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么？

美國疆土遼闊、地廣人稀、氣候多變。學會在自駕旅途之中隨時查詢天氣預報以及時刻關注谷歌地圖等App所提供的動態警示，將會為自己與同行者提供更為有力的安全保障。

希望猶存的優勝美地

一直覺得，能將Yosemite翻譯稱為優勝美地的那人，絕對是個充滿感性認識的天才。這里到底有多美估計再好的形容詞也無法表達。自從2017年初帶著家人在暴雪過后的優勝美地待了那么幾天以后，心中總會不時想起這里，自然也就極想回來看看了。相比于上次從優勝美地國家公園的東麓進山，這次的西麓進口明顯要更為平緩與安全。加上并非公眾假期，所以自硅谷出發前往優勝美地的320多公里路上鮮有車輛通行，行駛在這幽靜的山路之上，經常能產生一種遠離人類文明的錯覺。太平洋的風暴的確被我們甩掉了，優勝美地山勢有效地抵擋住了風暴向東面延伸，可當飽含濕度的空氣隨著山勢的上升并最終與高冷的空氣混合在一起之后，皚皚雪花順應而生。車輛行駛到高海拔地區已是下午時分，路面之上常常隱匿著中午剛被陽光曬化，卻又因為背陽重新凝結起來的薄冰。加上園區之中無處不在的LED警示牌清晰地提醒著游人，“政府可是關門了，可別怪救援不及時”。無一不讓我想起那夜左搖右晃的雪地驚魂駕駛。不過我很快發現，原本保險起見所準備的防滑鏈似乎毫無用武之地，大切諾基所提供的智能全時四驅系統QUADRATRAC⑧4x4 SYSTEM對于雪地行駛脫困簡直小菜—碟。

初春時節的優勝美地依然寒冷，整個園區籠罩在一片蒼茫白雪之中，凄美寧靜得嚇人，仿佛連雪花婆娑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到。當真除了必要的主干道鏟雪以外，整個優勝美地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游人。不過這對于平常，總因為如鯽過江般的游人占據拍攝C位，而需要不斷等待時機的攝影師和攝像師來說，卻是難得的好機會，此時此刻的優勝美地盛景，僅屬于我們二人。

肆虐的風暴雖然沒有為優勝美地帶來雨水的侵擾，但是彌漫空中的云層依舊遮天蔽日，星空大片算是無果，卻又激發了我們再往高處出發的創作渴望，也許更高一點，能看得更遠一點昵。果不其然，越過半L要的迷霧，最終抵達TunnelView，云層仍然濃厚，但是望著遠處優勝美地山谷，日Capitan，Bridalveil瀑布以及半穹頂（HalfDoom）的廣闊景色。不能不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力。也難怪Tunnel View在過去的75年時間里，俘獲了無數畫家、攝影愛好者的芳心，并成為優勝美地國家公園的標志|生景觀之一。

美國的國家公園之大往往會讓初次前往的游人無所適從，預先研習所到之處的公園路線以及游覽規定，不但能讓游玩更為舒心，也減少了人為無知所帶來的危險。要知道這些國家公園其實真的就是一個野外大森林，離開大路其實人也就是森林之中的一種哺乳動物而已。

收之桑榆的圣迭戈

迎難而上還是畏縮等待，成為了優勝美地之后的再次抉擇。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仿佛成為這次旅程的主旋律，一路的堅持終于讓我們在優勝美地收獲了難得的感官享受，這無疑增加了我們繼續與陽光賽跑的決心。既然追逐陽光的一點點奢望讓本來有序的旅途已然成為了可愛的“布朗運動”。那么選擇一個更為極端的目的地又有何妨。位于美國本土極端西南角的圣迭戈成為本次旅程的最后希望。如果連號稱冬季溫暖，夏季涼爽，陽光充足，降雨較少的圣迭戈都無法完成逐日的心愿，那么只能寄望于下一趟旅程了。

其實從離開優勝美地的一刻開始，我們便已感受到了天空之中明顯的變化。繼續沿著公路南行，雖然天氣依然極其不穩定，可夾雜在陣雨和烏云之中，依稀能看到遠遠地躲于云后的太陽，也依稀看到了希望。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們對于陽光的無限期盼，當翻過CA-79號公路的山坳之后，老天終于憐憫地灑下了那難得的“一縷陽光”，伴隨而來的是另外一條掛于天際的靚麗彩虹。站在大切諾基之上眺望山下一馬平川的大平原，云縫之中灑落的一縷陽光是那么的溫暖，那么的耀眼。飛奔了上千英里，一路上的風雨兼程，一切積在心中的郁悶，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地得到了釋放。

人生有時就是如此，當失望情緒達到最大化的時候，只需要一丁點的希望就能讓你重懷信心，滿血復活。當沐浴了這縷陽光的洗禮，在之后圣迭戈的游歷之中，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端著相機走走老城，拍拍落日海灘的余輝，甚至就連夜色之中的圣迭戈大教堂都是如此的美麗，只能說所有的這些，皆因不懈努力之后，心中所升起的陽光而格外耀眼。

因為特朗普大爺的修墻計劃，以至于現在已經無法跟以往一樣隨意抵達墨西哥邊境進行有趣的一日跨境游了。如果大家希望參觀美墨邊境的“墻”，請切記用眼睛觀看而不是各種專業拍照設備，因為有可能觸發不必要的盤查。

結語：

細心的讀者可能會發現，這幾年來每年都會有一次美國的長途自駕游。作為一個愛好巨多的汽車記者，我只是寄望于能用自己的各種各樣愛好，用一篇有意思的游記告訴大家，特別是那些如我一般，已為人父卻又時常無法陪伴于家人身邊的讀者們。正如開篇導語所說，這不是一次值得大家參考的旅途，也不是一條建議讀者效仿的路線，更不是一種溫馨浪漫的完美體驗，但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