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滎陽書

徐 錫

湘家蕩

那日，我從湘湖走回人間

只有神，把黃昏搬進一頁詩章里

幾只水鳥從詩經里飛出來

帶著凱旋的說辭

湘湖增加了一個秋天的維度

晚霞是湖面上最后一道燭光

昏暗的光線，有些慌忙，有些突兀

交出最后的慈悲落向山的另一邊

我該寫些什么？

關于這里的一切

風一樣的季節，需要文字矯正嗎？

如何證明這是一個時代的細節

唯有筆，可以途徑我的心事

安靜的事物，閉著眼睛不說話

月光是那盞寂靜的燈，挾持著黑暗里的肉身

祈禱，是黎明前的吶喊，自由生長成落葉

為我尚留，生命荒蕪的梵音

與滎陽書

楚漢河界，顛倒在歷史的意象里

譬如一副未下完的象棋

不進則退，逐步跌入時間的過道

東都襟帶，三秦咽喉

是那一個個過河的卒子嗎？

追著黃河奔跑的速度

尋找現代的視角，播種一畝三分田地

陋室未毀，瘠田可耕

注視自己的田園，莫名欣喜

他期望，初春時節的蔥綠

蓋住內心的荒蕪，他自以為豪的那塊土地

已成為此生駐足沉思的地方

一人只身過滎陽關

一人只身過虎牢關

盡管地勢險要，我的步履蹣跚

和山峰相互關照過后，依然從容趕路去

我是一只南飛的雁

和平時代一個難以引人注目的配角

我的影子，是園子里迸出的一株豆苗

長大的過程是變老的前奏，從起點到終點

塵土飛揚，缺乏觸角

一生的喟息，就像一陣風吹過

火車上的遐思

從未想到，一個省的輪廓

是我腳下動蕩不安的一部分

尤愛那些緩慢的事物且蹤跡難尋

路邊的野花也懷揣簡單

時間橫過鐵軌，帶給我干凈的預想

當穿過這片土地，我的流浪

已被帶入陌生的城市

籃球和詩歌依舊是

我的摯愛，我的靈魂

今后已經沒有什么

能夠在我體內留下痕跡

我還是那個酋長，自己王國的王

為了在此駐足，磨去了少伴的歲月

早已打算，就這樣穩穩的握著

待陽光束起，足夠照亮那顆溫暖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