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昊
大路一條,延伸,浮萍磨臍處。桃花
緩緩開著,適時阻擋這一池春水
白云洗亮屋瓦,濕了滿地匍匐的小草
我深情呼吸,為生而呼,為生而吸
我的祖母喊了一聲暖和
一縷青煙就沖上了云端
遠山肥厚,大約陷不進沙子
磨刀滑行,鋪天蓋地,生起疙瘩
我守護不了穿梭的塔
湖水清清洗亮,匝白
白色的蠕蟲吃著泥塊,奮力一躍
積蓄已久的提梁壺倒出
仰上天空的月亮
我在樹陰下一路流淌
一路綻開,像脫韁的野馬,拉斷的琴弦
垂頭的芽苞
我急速穿梭
一片黑色的樹皮
秋分一直如期而至,從豎蛋到豎起黃豆
密密匝匝,倒下一片白幕
光沒有發言,靜悄悄地
我沒有向任何一位朋友透露秘密
我腳下偶爾踩到的
比方,一塊帶有尿腥的粗布
我出生在農村,這是我的命運
如果再讓我出生一次,我還是要出生在吉家灣
坐在磨臍墩,坐看一群白鳥游弋
也可以說,一個蘇北男孩愿意渺小,安靜
愛著裁灣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