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外二首）

杜立明

走在黑夜中的人，把臉

還原成臉，沒有了光，大地卸下偽裝。

河邊，水用手撫摸黑

田埂說著夢話

石頭、水草和生命

從低處起身，最初的模樣

堅定起來。

五十公里外的城市，人散了

電影院黑白分明。

泥石流

大地看季節臉色行事

泥石流干著非人的勾當

我們無法知道

善良

將被埋多深。

包藏禍心的土

聚集成山，自上而下

黑：在于覆蓋，在于擠壓

在于捆綁。

夜，設計了一萬種的色彩

但死亡卻沒有顏色。

錯過秋天

錯過秋天，花朵開始出走

盆菊，修飾最后的笑容

看見——

北風裝進身體

荒草被推上前臺

天空把高度降低

交出荒蕪的群山和往事

把夢收回體內。

很多寒冷的名字

在大地遺址上彷徨

筆劃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