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外一首）

方述懷

冬至，雨下得空曠

我想閉上眼把潮濕和寒涼

關在外面

我沿著細雨朦朧的小徑

在一座荒涼的山上

一杯酒一刀紙一束花

堆滿墓地，還有人比我來得早

搖晃在眼前的祭品分不清顏色

墓前，蕭瑟與季節擦肩

家只隔著一脈田埂一個春夏

父母的嘮叨

和溫暖卻隔著遙遠的冰川

天堂里，那些飄飛的火焰

正在驗證冬至的密碼

我是一棵樹

父親把我插在水塘邊

我的影子就交給了流水

父親把我送到了軍營

扦插在哪里都能生長

我的耳邊虎嘯風生

水浪拍打不止

營房的水塘，我的青春鍍亮

現在的我，算是一棵老樹了吧？

樹干皺褶且有空的痕跡

我把臉交給長江水

會觸碰到母親一樣溫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