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科宇
成都七中 四川成都 610041
2013年9月和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出訪中亞和東南亞國家期間,先后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簡稱“一帶一路”)的重大倡議,旨在借用古代絲綢之路的歷史符號,與沿線國家共同打造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得到國際社會積極響應。“一帶一路”倡議順應了時代潮流、適應時代發展規律,得到國際社會及沿線國家積極響應,已成為我國參與全球開放合作、改善全球經濟治理體系、促進全球共同發展繁榮、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方案。
漢代張騫出使西域開辟了“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歷史足跡,南海沉船“南海一號”揭開“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歲月塵埃。“一帶一路”的“帶”和“路”分別對應歷史塵埃的“絲路”和“瓷路”,承載了中國對外貿易最為久遠的歷史,成為東西方在文化、政治、經濟等方面交流的主要橋梁,成就了我國絲綢和瓷器的歷史輝煌,因此古代中國被羅馬人叫做絲國(塞里斯)、被西方國家叫做瓷國(支那)。“絲路”和“瓷路”打通了中國與歐洲和世界的聯系,成就了中國唐宋明等朝代的繁榮,成為連接著地球上各民族和各大陸最重要的情感之路。
1453年奧斯曼之墻中斷陸上絲綢之路的同時,也阻斷了歐洲與中國之間的交通連接;而明清的海禁政策徹底割斷海上絲綢之路,造成中國逐漸與世界的隔絕和脫軌,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圈”,特別是清代閉關鎖國,重創了中國的對外貿易,使中國近代逐漸落后于世界。可以說,絲路和瓷路的命運也左右了中國的命運,重開“一帶一路”對中國崛起具有特別重要的歷史意義,正如挪威探險家斯文赫定所言:“中國人重開絲綢之路之日,就是這個古老的民族復興之時。”
500年間世界性大國崛起歷程,都形成了自身獨特的治理模式。15世紀,葡萄牙作為最早的民族國家,在命運自決后才將注意力伸向大西洋;16世紀,西班牙在宗教大旗下,成為與葡萄牙分庭抗禮的基督教大國,將普世價值傳播向它的殖民地;17世紀,荷蘭是第一個資本主義國家,在公司的力量下,成為了叱咤風云的海上馬車夫;18-19世紀,英國通過工業革命和自由主義經濟,積累大量原始財富,在看不見的手的作用下,建立了統治1/4個地球的殖民體系;20世紀,美國通過商業資本與自由民主思想,成為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這些國家要么重視科學和教育,要么建立起適合自己的政治經濟制度,或者提出了引領世界的全球方案,超越了前任大國。特別是“地非大、物非博”的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國能成為引領全球的政治大國、軍事強國、經濟富國,這非常值得一些地大物博國家的反思。德國和日本在國家力量的主導下,以創新創造為主體,但缺乏引領世界的政治方案和思想,無法成為世界性大國。中國要和平崛起成為世界級的國家,也必須提出順應時代發展潮流、符合國際社會的根本利益的全球化治理方案,為人類社會貢獻中國方案。
隨著全球化導致的世界分工體系的調整,驅使全球要素資本連通在一起并產生全球大對流,就像物理試驗中U型管兩邊的水一樣,直到所有要素價格水平持平。這一對流過程,也就是“發展中國家漸進繁榮、發達國家漸進衰弱”的過程,資源殖民化、經濟殖民化會越來越少。這一對流也會導致世界權力中心重新回歸到歐亞大陸,弱化美國對全球的控制,未來美國可能成為全球化的“釘子戶”。這一對流過程,對具有比較優勢的中國比較有利,通過引入西方的高技術和資金實施經濟快速發展,現在則是向全球輸出中國技術和資金。這一對流過程也會導致文明的邊界被抹除,不同的文明開始對流、沖突和激蕩,導致民族主義、民粹主義情緒高漲,恐怖主義等非傳統安全問題加劇。特別是美國特朗普上臺后,帶頭推行貿易保護主義,大力推進“制造業回流”、“本土化制造”,對中國產品加征關稅等一系列措施,掀起的一股“逆全球化”思潮,導致西方主導的全球化陷入困境,迫切需要新型全球化方案。
在絲綢之路重啟的新時代,信息技術與高鐵技術迅猛發展,全球化面臨著新挑戰、人類命運面臨著新抉擇,肩負民族偉大復興重任的中國,必須提出自己新的全球化思想與全球化方案。直到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和2017年“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橫空出世,我們才真正有了順應歷史潮流、符合時代方向、滿足各方根本利益的全球化治理方案。
“一帶一路”倡議借助高鐵技術促進沿線國家基礎設施互聯互通,使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物流、信息流與資金流能夠快速“通”達全球,足不出戶就可知曉世界大事;“人類命運共同體”則是在“通”的基礎上讓人類的命運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實現政策溝通、文化融通、民心相通,共建一個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對人類社會發展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和現實意義。
早期的經濟全球化具有“單贏”特征,具有經濟殖民化、資源殖民化的特點,即發達國家通過控制發展中國家的市場、占有關鍵資源,不斷“剪”發展中國家的“羊毛”,使發展中國家不斷失血、越來越窮,這一時期發達國家是經濟全球化最積極、最主要的推動力量。伴隨國際生產分工體系的調整,發達國家的資金、技術和制造業逐步流向要素成本更低的發展中國家,這一時期的經濟全球化呈現出“多贏”的特征,但由于以跨國資本、跨國公司的利益為核心,不注重各國之間、各階層之間的利益分享與平衡,不關注民生問題,一方面西方國家產業“空心化”使中下階層利益受損,另一方面發展中國家環境被嚴重污染,加之不同文明的沖突加劇,使全球化陷入困境。中國主導的“一帶一路”倡議則更加關注合作共贏的生態體系建設,彌補西方主導全球化的不足,被譽為新型全球化的中國方案。
首先是更具普惠共贏的新型全球化,解決全球化過程中的利益分配失衡問題,夯實全球化合作共贏的基石。新型全球化既要做大“蛋糕”,又要注重分“蛋糕”。“一帶一路”是全球最大的經濟一體化區域,包括60多個國家、44億人口,做大這塊“蛋糕”,將為全球經濟發展注入新活力,為世界共同繁榮帶來新機遇。“一帶一路”的發展重心定位在“互聯互通”上,力求優先改善沿線國家的發展硬件,建設安全高效的陸海空通道網絡,打通人流、物流、資金流和信息流,營造良好的經濟發展環境。同時,更加注重照顧弱國、小國利益,著力解決就業難、生活貧困等民生問題,讓沿線國家及普通民眾都能享受“一帶一路”發展帶來的紅利,扭轉原有全球化造成各國利益分均問題;并通過亞投行、絲路基金等多邊金融機構,解決區域經濟發展資金空缺,支持基礎設施建設投資。
其次是構建更具包容平等的新型全球化,化解“逆全球化”思潮下狹隘民族主義、宗教主義,夯實合作共贏的思想基礎。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以中國古代“人人相親、人人平等”大同思想為基礎,繼承和弘揚了《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超越了狹隘的民族國家視角,是以共商、共建、共享原則為核心的新型全球治理。這也是千年絲綢之路傳統友好精神的傳承,強調文明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國家不因文化、民族、宗教、意識形態的差異而被區別對待,推動包容平等的新型全球化環境。
其三是構建更加開放共享的新型全球化,破解不顧他國利益的貿易保護主義、霸權主義,夯實經濟全球化的合作基礎。通過構建平等開放、互利共贏的全球經濟新秩序,沿線各國要堅持優勢互補、共同發展,帶動自身經濟增長和產業升級,破解西方國家的技術壟斷與貿易保護政策。特別是在保護主義盛行時期在上海召開了首屆中國進口博覽會,讓世界各國搭上中國發展的快車,充分表明了中國主導的新型全球化與西方主導的全球化的顯著不同,并非假借開放之名謀一己之私,解決中國產能過剩、傳統產業轉移升級等問題,推動新型全球化朝著世界各國利益共享的方向發展。
全球化仍是國際社會的主流意識,新興市場與發展中經濟體在世界GDP中的比重已經超過50%,他們正積極加大開放力度、主動融入全球經濟體系;發達經濟體的德國、日本等仍然致力于推動全球化。“一帶一路”倡議是順應了世界經濟格局與全球治理格局相統一的需要,夯實了合作的時代基礎。
40年前的改革開放,使中國融入國際生產分工體系,成為世界最大的制造業中心,生產力獲得了長足進步,已從跟跑者變成了引領者。這一時期參與國際分工調整的區域主要集中在東南沿海地區,使沿海地區成為中國最發達的地區;廣大的中西部地區由于未能參與國際分工,特別是傳統絲綢之路上的西部地區,仍為欠發達地區。這一時期中國主要還處在產業價值鏈的低端,承擔著生產車間角色,科技創新與引領能力仍不足,并隨著全球經濟增長乏力出現產能過剩現象。
“一帶一路”則將中國欠發達的中西部地區納入改革開放的前沿,實現了更大區域的對外開放,可解決東西部發展不平衡問題;通過“一帶一路”國際產能合作,支持沿線國家工業化、現代化和基礎設施互聯,使我國從世界工廠向世界投資人、全球創新中心轉型,實現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化解創新能力不足、產能過剩等問題,成為推動世界經濟增長的主要力量。因此,“一帶一路”標志著中國從重點對外開放向全面對外開放轉型,從被動開放向主動開放轉型,從低水平開放向高水平開放轉型,引領新時代中國的對外開放。
“一帶一路”是大國和平崛起的新模式。中國的崛起不能走以往大國崛起的老路,這是因為時代主軸已從零和博弈轉變為合作共贏,陳舊的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思維已為時代所拋棄,“一帶一路”就是中國創造的和平崛起之路。這是因為中國的崛起不同于農業大國的崛起,對海外市場沒有需求;也不同于資本主義工業大國的崛起,可通過帝國主義殖民化在全球范圍內尋找資源和市場;也不同于當今的美國,可通過全球性軍事打擊、金融打擊能力控制全球資源和市場。中國崛起只能依靠進一步的深化改革與擴大對外開放,采取主動融入國際社會、合作共贏的策略,類似“孫悟空鉆到牛魔王肚子里面”,崛起的過程是和平融入現行國際秩序的過程,這與歷史上的任何大國崛起都不同。“一帶一路”倡議的核心就是要把歐亞大陸聯通起來,將中國的崛起與全球經濟發展與社會穩定緊密聯系在一起,既有助于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也有助于沿線國家實現現代化的夢想,并惠及全世界。
“一帶一路”是中國的和平崛起的戰略支撐。隨著中國綜合實力快速提升,對美國的潛在威脅也越來越大,美國積極通過“亞太再平衡”等戰略來打壓中國,并開始與歐洲合作形成對中國戰略包圍圈,嚴重壓縮中國的生存空間。“一帶一路”就是要與歐亞大陸上的主要國家構建戰略伙伴關系,化解這些戰略危險,以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模式來平衡美國軍事上的圍堵和遏制戰略,為中國創造繼續堅持和平發展、和平崛起的發展環境。同時,通過積極推動“一帶一路”建設,可促進沿線國家和平發展、經濟繁榮,從而獲得沿線國家理解和認同,化解周邊國家的疑慮和敵意。
根據世界島理論,歐亞大陸是世界的地理中心、人口中心,經濟全球化一定會進一步帶來權力重組,使歐亞大陸重回世界的政治經濟中心。21世紀的中國如果想要接過世界交響樂團的指揮棒,就必須將歐亞大陸--人類活動的真正中心串聯起來,實現歐洲與亞太經濟一體化,并將中國的和平崛起與世界的和平發展與經濟繁榮聯系起來。中國“一帶一路”建設則可有效聯結接歐亞大陸,拓寬中國的國際生存空間和和平發展環境,共同對抗美國的霸權主義、貿易保護主義、孤立主義;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以人類命運共同體與人類大同思想為指引,推動中國的和平崛起、世界的和諧發展,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并造福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