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險評估角度看熒光增白劑的安全性

文/楊欣卉

使用熒光增白劑是目前最有效和最常用的提高基質(zhì)白度的方法，衣服和洗滌劑中添加熒光增白劑，是否會危害身體健康這一問題，大眾一直眾說紛紜[1-4]。根據(jù)國內(nèi)標準要求，唯一對熒光增白劑有限量要求的強制性標準是GB 4806.8—2016《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接觸用紙和紙板材料及制品》，要求不能有可遷移的熒光增白劑。在紡織品方面，脫脂棉、衛(wèi)生巾、紙尿褲、面膜、濕巾、紙巾紙、外科紗布敷料等產(chǎn)品的推薦性產(chǎn)品標準對熒光增白劑提出了限制要求[5]。

本文從風險評估角度分析，日常穿著經(jīng)過熒光增白劑整理的衣服和使用含有熒光增白劑洗滌液對人體健康的影響程度。

1 熒光增白劑FWA-5

紡織品纖維種類不同，所使用的熒光增白劑種類就有差異。本研究參考前歐共體化學工業(yè)協(xié)會（CEFIC）及歐盟肥皂及洗滌劑工業(yè)協(xié)會（AISE）、日本肥皂洗滌劑工業(yè)協(xié)會曾開展的熒光增白劑對人體健康和環(huán)境影響風險評估報告數(shù)據(jù)[6-7]，選取最典型的熒光增白劑FWA-5作為熒光增白劑代表，評估其對人體健康的風險。

熒光增白劑FWA-5的染料索引結(jié)構(gòu)登記號為C.I.熒光增白劑351，CAS No是27344-41-8。中文名稱為4,4'-雙（2-磺酸鈉苯乙烯基）聯(lián)苯。國內(nèi)、外生產(chǎn)熒光增白劑FWA-5的廠商眾多，商品牌號和名稱各異。國內(nèi)常見的商品名稱有熒光增白劑351、CBS等。熒光增白劑FWA-5廣泛應(yīng)用纖維和織物的增白以及洗滌，與另一種典型的熒光增白劑FWA-1相比，其慢性毒性試驗數(shù)據(jù)“未觀察到有害作用劑量”（NOAEL）更低，為190 mg/kg/d（熒光增白劑FWA-1為1000 mg/kg/d）[8]。更嚴苛的選擇能最大程度地反映熒光增白劑對人體健康的風險程度。

2 熒光增白劑FWA-5風險評估

2.1 風險評估原理

評估FWA-5對人體健康的影響，是根據(jù)FWA-5的應(yīng)用和消費者可能接觸（暴露）FWA-5的途徑（如洗滌衣物時或穿著洗過的衣物時從洗滌液轉(zhuǎn)移到皮膚的量，穿著時從衣服轉(zhuǎn)移到皮膚的量等），估算出通過皮膚吸收到體內(nèi)的吸收率，即可算出人體的總暴露量，再從安全性試驗的結(jié)果求出每日容許的攝入量（假設(shè)一生中即使每天攝取，也不會產(chǎn)生影響的攝取量 ），同暴露量進行比較。根據(jù)比較的結(jié)果推斷FWA-5影響人體健康的風險，或通過未觀察到有害作用劑量（NOAEL）和全身估計接觸（暴露）劑量（SED）的比值——暴露限值（MOE），來推斷FWA-5對人體的安全性。

2.2 熒光增白劑FWA-5的接觸途徑

消費者可能接觸（暴露）FWA-5的途徑如下：（1）衣物纖維中釋放出FWA-5； （2）皮膚直接接觸含有FWA-5的洗滌產(chǎn)品；（3）手洗衣物或餐具時FWA-5浸入皮膚；（4）吸入洗衣粉的粉塵；（5）經(jīng)口攝入殘留在廚具和餐具上的FWA-5；（6）舔或吸吮經(jīng)FWA-5處理過的纖維；（7）食物和飲水；（8）眼睛接觸到含有FWA-5的產(chǎn)品；（9）無意或有意地過量暴露。

2.3 各接觸途徑下的暴露量

（1）皮膚與從衣物纖維中釋放出的FWA-5接觸有兩種情況，一是衣服本身經(jīng)過熒光增白劑FWA-5整理，遷移至皮膚；二是洗滌時衣服中吸附的FWA-5在穿著中遷移至皮膚。

1）FZ/T 01137—2016《紡織品 熒光增白劑的測定》中9種熒光增白劑的檢測低限為1mg/kg ～70mg/kg，F(xiàn)WA-5為1mg/kg。假設(shè)衣服中FWA-5的含量為50mg/kg，衣服克重為150g/m2，遷移率為10%，經(jīng)皮吸收率1%，衣服與皮膚的接觸面積13530cm2，以體重50kg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0.00020mg/kg，即：50mg/kg×0.15kg/m2×10%×1%×1.353 m2÷50 kg=0.00020 mg/kg。

2）洗滌劑中FWA-5的含量0.4%，從衣類移至皮膚的量0.17μg/cm2(=0.00017mg/cm2)（該數(shù)據(jù)源自文獻[9]），經(jīng)皮吸收率1%，衣服與皮膚的接觸面積13530cm2，換洗衣服頻率1次/日，以體重50 kg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0.00046 mg/kg/d，即：13530cm2×0.00017mg/cm2×1%÷50kg=0.00046 mg/kg。

（2）皮膚直接接觸含有FWA-5的洗滌產(chǎn)品，這種場景發(fā)生概率極少，更多的是第三種情況，因此該情況的接觸（暴露）量可忽略。

（3）手洗衣物或餐具時FWA-5浸入皮膚分為手洗衣物和手洗餐具兩種場景進行分析：

1）手洗衣物。洗滌劑中FWA-5的含量0.4%，洗滌劑加入水中的濃度為1%，手洗時與洗滌液接觸的皮膚面積1980cm2，接觸時洗滌液覆蓋皮膚表面上的厚度0.01cm，經(jīng)皮吸收率1%，每天手洗衣服一次，以體重50kg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0.00016 mg/kg，即：1980cm2×0.01cm×4 mg/cm3×0.01×0.01÷50kg=0.00016 mg/kg。

2）手洗餐具。通常來說FWA-5不會用于洗潔精或其他用于洗滌餐具的洗滌劑中，為了以最嚴重的情況評估其風險，假設(shè)FWA-5用于該類產(chǎn)品中。與手洗衣物的情況相近，按每天洗餐具3次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0.00048mg/kg，即：1980cm2×0.01cm×4mg/cm3×0.01×0.01×3÷50kg=0.00048 mg/kg。

（4）吸入洗衣粉的粉塵。據(jù)估計，每勺洗衣粉的傾倒和使用會釋放0.27微克的灰塵。洗衣粉中FWA-5的含量0.4%，每次用1.5勺，預(yù)期FWA-5暴露量可能為0.0016μg/次，以體重50kg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3.2×10-8mg/kg。這一數(shù)量也可能被視為無關(guān)緊要，不會對FWA-5的總暴露造成影響。

（5）經(jīng)口攝入殘留在廚具和餐具上的FWA-5。洗滌劑中FWA-5的含量0.4%，洗滌劑加入水中的濃度為1%，清洗后殘留在餐具的水為5.5×10-4cm3/cm2，每天接觸到食品的餐具面積為5300cm2（一般餐盤直徑26cm，一個餐盤面積約530cm2，計一天10個餐盤），以體重50kg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0.00233mg/kg，即：4mg/cm3×0.01×5.5×10-4×5300 cm2÷50kg=0.00233mg/kg。

（6）舔或吸吮經(jīng)FWA-5處理過的纖維。假設(shè)衣服中FWA-5的含量為50mg/kg，衣服克重為150g/m2，舔或吸吮遷移率為20%，吸吮面積為100cm2，以體重50kg計算，每天FWA-5的暴露量為0.00030 mg/kg，即：50mg/kg×0.15kg/m2×20%×0.01 m2÷50 kg=0.00030 mg/kg。

（7）食物和飲水。根據(jù)環(huán)境評估數(shù)據(jù)，每天通過食物和水途徑攝入的FWA-5為1.49×10-5mg/kg。

（8）眼睛接觸到含有FWA-5的產(chǎn)品。眼睛偶然暴露于FWA-5只出現(xiàn)在使用配方產(chǎn)品的消費者中，這種暴露不大可能引起身體吸收。由于1%的FWA-5溶液對兔眼沒有刺激性，并且FWA-5的使用濃度通常小于1%，因此認為FWA-5的眼刺激對配方產(chǎn)品的總體眼刺激危害沒有貢獻，可忽略。

（9）無意或有意地過量暴露。在家庭中無意或有意地直接過量暴露于FWA-5概率極低，但消費者可能會通過某種消費產(chǎn)品而暴露于FWA-5。FWA-5在產(chǎn)品中用量很低，而可以引起急性致死的劑量為2000 mg/kg，可見急性暴露于FWA-5的風險很低，所以該情況的接觸（暴露）量可忽略。

2.4 風險評估結(jié)果

表1匯總了上述9種接觸熒光增白劑FWA-5途徑下的暴露量以及暴露限值。

從表1可以看出，人類暴露于FWA-5的暴露限值很大。這樣大的MOE值足以覆蓋任何不確定的毒理學（危險性）數(shù)據(jù)以及從動物試驗向人類安全性外推的不確定性。暴露限值大于10000，根據(jù)常用的暴露限值結(jié)果判定依據(jù)表明熒光增白劑對人體健康的風險極低。

表1 消費者與FWA-5的接觸途徑、接觸（暴露）量和暴露限值

從另一個角度分析，風險評估以雄性大鼠終身喂養(yǎng)試驗未觀察到有害作用劑量（NOAEL）190 mg/kg為基礎(chǔ)，考慮到人與動物的差別為10倍，個體差異為10倍，采用100作為評價系數(shù)（不確定系數(shù)），認為人體每日容許攝入量（TDI）為1.9mg/kg，消費者總的暴露量0.00394mg/kg，遠低于人體每日容許攝入量（TDI）1.9mg/kg。由此可以得出結(jié)論，F(xiàn)WA-5影響人體健康的風險很低。

單獨考慮穿著含有熒光增白劑衣服對人體健康的風險，從衣服遷移出來的接觸量為0.00020mg/kg，舔或吸吮經(jīng)FWA-5處理過的纖維的接觸量為0.00030mg/kg，總的接觸量為0.00050mg/kg，暴露限值為3.8×105mg/kg。接觸量和暴露限值的數(shù)據(jù)均表明穿著含有熒光增白劑衣服對人體健康的風險極低。

3 結(jié)語

從上述風險評估結(jié)果，即使多途徑經(jīng)常接觸含有熒光增白劑FWA-5的服裝、洗滌劑，影響人體健康的風險也很低。在風險評估中，熒光增白劑的濃度為0.4%，遠高于一般產(chǎn)品的濃度，設(shè)定的遷移率遠高于實際情況。FWA-5是常用熒光增白劑中未觀察到有害作用劑量較低的品種。綜合上述因素可以推斷，紡織品中添加熒光增白劑的安全性是有可靠保障的，日常接觸熒光增白劑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