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龔志華
一
樹唱歌了。樹的歌聲,此刻借以蟬聲高高地演繹盛夏的抒情。
那棵唱歌的樹,濃郁、蒼翠,有大面積的樹陰。它唱:夏日時光好!
它唱我目光飄入地尋找。它似有些許愁緒。唱歌的樹,蟬代替它唱出了顫抖的聲調(diào)。
二
是開過花的樹。它具有樹的獨特的良心。風(fēng)吹過來,樹的歌有起伏的幅度。
是結(jié)了果的樹。它有樹的特有的自信。
這時候,蟬是樹的喉嚨。樹的歌,在陽光下綿延、婉轉(zhuǎn)、明亮。
我把唱歌的樹,稱作智者。
三
我在揣測樹的深度。
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樹,都有唱歌的本能。唱歌的樹,它的歌有時就是風(fēng)聲。唱歌的樹,有時有無數(shù)張嘴巴。
葉片晃動。就是樹的無數(shù)張嘴在唱歌。而此刻蟬與樹合二為一。唱歌的樹,樸實。旋律里,含有光芒。
四
樹有美的氣質(zhì)。唱歌的樹有波動的思想。我常常在聽樹的綠色的歌。這一直是樹的原聲,是樹的元音。
唱歌了。樹的歌用蟬的語言,唱出鄉(xiāng)土的民歌。
唱歌的樹,是另一種花開的姿勢。
五
樹就站在這里。院落里的樹在載歌載舞。伸展腰肢,唱歌的樹有夏日的柔軟。溫情的歌,樹的歌在蟬的韻律上擴(kuò)散。
月光若灑下來,樹以沉默唱出內(nèi)心的歡喜。而此刻是黃昏,是樹在蟬的鳴唱里,展開了我聽得到的歌聲。
六
很多的人,有樹的形狀和內(nèi)涵。
蟬依然代替樹在歌唱。嘹亮、干凈,對應(yīng)于遼闊的藍(lán)天。起起落落。樹的歌從葉片搖曳的空間里呈現(xiàn)舒緩的節(jié)奏。
音符們綠色的光,與蟬聲一樣,唱詞里的懷舊,深入了泥土。
而我也有歌聲,借一棵樹唱出:夕陽西下,美好如你。
是的,我一直對夜色保持敬意。
一如我敬畏一個人。夜色,在我心目中具有一種高度。我必須以仰望,才能抵達(dá)。
夜色給我思索,給我自審,給我靈魂的自我清潔。
所以我喜歡獨處于夜色中,看清自己,也看清需要看清的他人。
在夜色中,我感到自己有了更寬廣的世界,和自由。
一
二
夜孕育希望。我常常對夜色里的燈心存愛意。
我愛華燈升起,愛霓虹閃爍,愛燈光以明暗營造出詩意的夜景,并由此伸展開來的不夜之城。
現(xiàn)在有夜的藍(lán),有水域托起的斑斕夜色,正在我身邊呈現(xiàn)溫暖與和諧。
我知道這夜色,可以讓內(nèi)心躁動者,歸于平靜。
夜色在美麗中升華。許多次,我把夜色形容為:嫵媚。
三
常常在晴好的日子,我出沒于夜色。很多人也和我一樣,他們在夜色里游走,就像一條條浮在夜色中的魚。
白天看不到的,夜色可以展現(xiàn)。看那燈火闌珊中,夜色鋪開的層次,柔和而溫馨。
從春天到冬天,夜色在身邊亮化平凡的生活。夜色給我以充實,給我以熱愛生活的理由。
夜色在祥和中表達(dá)生活的另一面,每盞燈都在抒情。面對夜色,我的心情懷有愉悅。
我把夜色譽之為花開。每一個美的夜,都有用心欣賞夜色的人。
四
也有彳亍者,會獨行于夜色中。他們是在向夜色釋放心中的孤寂。
如果你在彳亍中,夜色會給你慰撫。寧靜的燈輝,會熨平你暫時的憂郁。會給你新的夢,會引你迎接明天的朝陽。
有時候,我會向夜色表達(dá)心中的苦惱。美好夜色,我相信她聽見了我的傾訴。
所以,我感激夜色中的所有事物,都充滿善意。因此出入于夜色中的人,一切平安。
夜色是如此安好,我愿自己是燈,愿你如星光閃爍。
五
那么,請讓我在夜色中歌唱。請讓我的歌聲,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或者,是夜色在為每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歌唱。夜吐出燦爛的詞,給你月缺月圓,給你幸福和安寧。
所以夜色中有歡快的舞蹈,有燈光在搖曳。樹木站立夜色中,在以獨特的方式歌唱。
如果夜深了,夜色安靜下來。更深的內(nèi)涵,已潛入每個人的夢。
那么,我對夜色所要表達(dá)的敬意,是由我內(nèi)心的幸福構(gòu)成的歌唱。我歌唱夜色中有夢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