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漾石搖溪月明
——《東魯門泛舟二首（其一）》賞讀

102401 北京 張英華

原文

東魯門泛舟二首（其一）

李 白

日落沙明天倒開，波搖石動水縈回。

輕舟泛月尋溪轉①，疑是山陰雪后來②。

注釋

①尋：沿著，順著。

②山陰雪后來：據《世說新語?任誕》記載，王子猷在山陰居住時，一天夜降大雪，他醒來后，滿眼雪白，忽然想起在剡縣的戴安道，就連夜乘坐小船前往戴家，到了戴家門前，卻不進門而返；人問原因，回答說，自己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闡發

緩緩地，緩緩地，紅艷如火的夕陽戀戀不舍地往山下滑去，滑去……那明麗的余暉涂抹在白沙之上，白沙仿佛穿上了一件鮮亮的紗衣，裝點著溪邊的風景。溪水睜著清亮的眼睛，想留住白沙的明麗，連帶著把晚霞漫舞的天空也請了進來，于是天便倒立在水中了！水中的晚霞便耀亮一溪清水了！

水中的天靜靜地仰望著高處的天，高處的天好奇地凝視著水中的天，款款深情，盡融于溪水之中……

仿佛被這樣的深情打動了心扉，溪水無法平靜了！水波輕搖，漣漪蕩漾，巨石的影子也隨波搖曳。水輕輕地流著，流著，仿佛連帶著巨石也開始搖動了！

溪水和巨石嬉戲的時候，一輪明月靜靜柔柔地出場了。清亮的月兒將銀色的光輝鋪到溪邊的白沙上，灑到靜靜涌流的水波上；白沙泛起了純凈的光澤，水波閃爍著碎銀般的亮點。仿佛被這閃爍不已的亮點吸引，一艘瘦瘦的小舟蕩進了曲曲折折的溪面，慢慢地前行，滿載著清朗的月輝。

月輝下，小舟上，還有一位正在出神的詩人呢！被美景迷醉的詩人仿佛恍惚間看到了那個三百多年前在山陰居住的東晉名士王子猷，看到他面對一夜降下的大雪，興致盎然地連夜乘坐小船前往遠在剡縣的好友戴安道家，到了人家門前，卻不進門而返。他仿佛聽到王子猷灑脫的話語：“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一抹微笑泛起，小舟上的詩人仿佛覺得自己變成了王子猷。

問題

“日落沙明天倒開，波搖石動水縈回”兩句詩描繪了怎樣的景象？從中可以體會到詩人怎樣的情感？

解答

這兩句詩描繪了一幅美麗的日暮溪水圖：余暉給溪邊的白沙涂抹上明亮的色彩，天空倒映在水中；曲曲折折的溪流水波蕩漾，巨石的影子在水波中搖動，看起來仿佛是巨石在動。從中可以體會到詩人在美景中陶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