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 那時曾經的

□魏金珍

2月15日 晴

第一年，同身邊的朋友形影不離，被笑稱“連體嬰兒”。

第二年，漸漸習慣身邊沒有一伸手便可抓牢的溫暖。

第三年，失語靠著涼意直透的墻，視野聚焦在大叢尚未被寒冬肅殺的綠意，內心因“未來”兩字而翻江倒海，久不平復。

如果說，成長大抵如此罷了。那么，我心甘情愿接受。

如果說，經歷過某些難以忘懷會大徹大悟，那么，我還沒有。

那時和著風，滿滿涼意撲面而來，聽見遠方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寧愿不吃飯，也不要孤零零進食堂。”順著時光轟隆隆劃過的痕跡，隔著兩年不痛不癢的時光，我看見曾經的自己在喃喃自語。

曾經的模樣日漸模糊，拼不出個所以然。時光不可抗拒肆意改變的強大力量，在那時，還感覺不到。當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背包逛街成為生活中的習以為常，那時暗暗篤定自己無法做到一個人，一個人，還是一個人的想法不知在何時已隨風浮起轟然四裂。

這才發覺，那時沒有勇氣去做的事，已隨時光來回洗滌變得平常，漸而微不足道。

那時，腦海不會如同活火山似的，時而冒出《挪威的森林》中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有一片屬于自己的森林，也許我們從來不曾去過，但它一直在那里，總會在那里。本應是一掃而過，兩眼盛滿無視的一段話，豈料，日后共鳴會在不經意間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那時，已是曾經。

而今年少輕狂，一切似水到渠成順理成章。推開堆在一旁逐漸傾斜的復習資料，假裝忘卻一切，忘我地掏出日記本匆匆留下：多希望有人可以在往后的歲月里陪我走過春夏秋冬，在人生中陪我嘗遍冷暖炎涼。但我是明白的，沒有人可以永遠陪我看悲歡離合搖曳生姿，度生老病死扶持一世。前方的路宛如茫茫大海一望無際，可即使前方荊刺載途，一片未知。即使我依舊踽踽獨行，我仍可以無所畏懼地向前，披荊斬棘。

當藏于內心深處日漸浮影成胚，定型于以我掛名的專屬世界中，我聽見耳邊有歌聲飄過：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不得不去看夢想的翅膀被折斷……才突然間發現未來的路不平坦，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必然的？我聞到林中散出的花香沁人心脾，看見清泉石水流。我也想唱一首歌，有個成長，不管五音不全吐字不清，不管三七二十一，只余一個人強大。

當日漸成長，迎向成年邁上暮年，人生何其短暫，又何其漫長。總該學著去做一些自以為十足困難無法涉足的事，待多年以后，會驚奇發現曾經那么難的事，

在時光洪荒中竟變得輕車熟路，似細枝末節鑲進人生歷程，為其錦上添花。

人生路，不必去逗留，盡管走下去。待暮年花白發梢，不枉一場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