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點白月光

劉家恒

2018年9月24 晴

又一個中秋，又一輪月圓。

我回了老家，與奶奶上樓賞月。

樓上陽臺長滿翠綠的植物，一條葡萄藤爬在鐵架子上，如今蓋住了大半個陽臺。月光散落，透過葉片，流瀉在地上，宛如池水，波光閃動。

我抱了一張矮矮的小桌子，安置好，上面放了一個茶壺、兩個精致的褐色陶土小杯，杯子上刻著“享受寧靜”四個小字。奶奶搬了兩張略帶青綠的竹椅，坐在上面，隨著竹扇搖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少頃，奶奶進了屋，便拿出兩個小月餅，給了我豆沙餡的那個——她知道我愛吃什么——爾后，我便坐到竹椅上，慢慢地咬，細細地嚼。

夜，很靜，一股清風拂過，葡萄葉子輕輕地揚起，依稀可見那圓潤的月。

蟲子叫了，大約是蟋蟀吧，“滋滋”地叫著。陽臺地面上有一層淺淺的灰，是白天澆花時從盆里流出來的水漬。

茶漫出了一股淡淡的香，飄著，散著，落在風里。兩個人坐著，沒有一句話，偶爾啜一口茶，看看時隱時現的月亮。

地上散落的光點搖晃著，似一片滾動的珍珠，又似一條飄渺的星河。時間好像停滯了，唯有那輕輕搖動的竹扇和隱約晃動葡萄葉片告訴我這里的安寧。

月光下的寧靜，如此美好，即使一言不發，也不會孤單，因為有月亮，也有親人。

中秋，團圓，賞月。沉默是一種和諧。家人的溫暖，是平淡的，耐人尋味的。

就這么慢慢地賞月，喝茶，看著那點點白月光，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