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培養職業技能和職業能力的探索與思考

萬通汽車教育研究院 何 揚，費維東，葉永輝，朱 雯

職業教育已成為全民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但職業教育如何培養社會需要、崗位適應、個人發展的社會人才，是所有教育工作者面臨的一個重要課題。筆者結合本人多年從事企業管理、學歷教育和職業教育的工作感受和體會，對職業能力與職業院校學生職業發展之間的關系，以及如何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方面進行了長期的研究和探討，并從理論角度進行分析，以期能給當前的職業教育改革提供一定的借鑒和思路。

1 現實案例

案例1 筆者作為汽車領域專家參與了2018年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中職組汽車營銷賽項的賽務工作。按照賽程規定，選手在第2天參賽時需提交第1天的抽簽順序號。但在現場，有3名選手未帶抽簽順序號，為確保選手能繼續參賽，需要3名選手寫一份情況說明。考慮到時間關系，筆者念，選手寫，總共不到50個字的一份情況說明，3名選手的字寫得歪歪扭扭不說，還寫錯好幾處，不得已只能讓其中2名選手又寫一遍才勉強合格。無獨有偶，筆者在參與2019年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中職組汽車營銷賽項賽務工作時，又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案例2 筆者在某職業院校舉辦的“汽車連鎖店長培訓班”授課時，現場找2名學生用1 min時間進行自我介紹。在學生做完自我介紹后，筆者問鄰座的學生，“剛才做自我介紹的那名學生叫什么名字？”鄰座的學生卻回答說，“不知道。”

案例3 2018年，筆者去蘇州某汽車連鎖企業做畢業生就業回訪。該連鎖企業安排了40多名各職業學校畢業的學生參加座談會，這些基本上都是企業認為不錯的汽車維修技師。但在座談會上，大多數人的發言語句不通順，意思表達不清楚。座談會后，該連鎖企業的人事總監私下與筆者溝通說到，“其實，我們對學生的要求首先是人品，再者是要有一定的溝通和表達能力，其專業技能就是稍微差一點也沒有關系。”

上述案例，僅僅是個案？一定不是。大部分職業教育從業者，都會有這樣的體會和感受。

2 職場的能力

在職場中，衡量一個人的能力通常有3個方面，即個人素養、職業技能和職業能力，也有人將其表述為能力和情商。后者并不表示不關注個人素養，只是默認為個人素養是最基本的條件。那么，這3種能力分別表示什么呢？

（1）個人素養。個人素養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素質和養成。孩子剛進入幼兒園時，老師就會教育孩子，過馬路要走斑馬線，不要隨地吐痰，不隨地大小便。到了小學或中學，教育孩子要尊老愛幼、要文明禮貌、遵紀守法等。因此，個人素養的形成，是從小接受教育、家長和環境的影響過程所形成的，并非職業教育所承擔的責任。很多職業院校在抓素質教育，其實一方面是在進行從業的基本素養（如商務禮儀課程）教育，更多的是在補之前個人素養教育之缺。

（2）職業技能。顧名思義，職業技能就是職業人賴以生存的技術能力，對于職業院校的學生而言，職業技能也尤為重要，但總體而言，有些職業學校的學生通過技能強化訓練可以達到較高的技能水平（如世賽冠軍、國賽冠軍、省賽冠軍等），對大多數職業學校學生而言仍是比較困難的。換而言之，就是其技能的可替換性較高（這一點非常重要，可替換性高，就意味著技能難以成為其職業發展的主要因素）。

（3）職業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可稱之為情商。在職場上，往往能說會道、辦事比較靈活的人，升遷和漲薪的機會就比較多。在職業院校中，多數比較重視職業技能的培養，而忽略其職業能力的訓練。然而在大多數企業中，無論從事何種行業，都不可避免地要與人打交道。以汽車后市場為例，對于大多數4S店而言，維修技師和前臺接待是2個崗位（簡稱“一人一崗”），前者的工作基本與客戶沒有交流和溝通，而目前快速發展的汽車連鎖服務門店，卻往往是服務接待和技術服務均由一人完成（簡稱“一人多崗”），此時的語言表達和溝通能力就顯得格外重要。

2 職業技能與職業能力的關系

剛才所述職業技能的可替換性表明，如果職業技能的可替換性高，對職業能力的要求就高。反之，當職業技能的可替換性低時，是否就意味著職業能力可以降低呢？下面我們來看2個案例。

案例1 華為公司在10幾年前以高出原企業5倍的工資聘請了一位俄羅斯優秀的年輕數學家。結果他默默無聞地干了將近10年，這位年輕的數學家在若干年之后，突然拿出一套算法，被公司驗證后用于當時的3G通訊上，從而使華為在通訊領域一下子跨入世界水平。

案例2 陳景潤是中國著名的數學家。他曾是廈門大學的數學老師，因教學能力差，學生都不喜歡聽他的課，導致他只能去搞研究。出門買菜時，往往連買菜的錢都算不清，生活自理能力較差，但這并沒有妨礙他成為一名偉大的數學家。

其實，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不難看出，上述2個案例的主角，就情商而言都是很低的，但其技能水平卻是很高的。那么，職業技能和職業能力之間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關系呢？

在社會上，我們常常會看到一些有趣的現象。越是高科技的企業（如國內的百度、阿里、華為等，國外的微軟、思科等），對員工的非技術要求（比如衣著、辦公室布置、接人待物等）越低，且通常其老板的辦公室也不是很講究。然而，那些對職業技能要求相對較低的企業（比如制造業、服務業等），對員工的非技術要求卻很高，比如要求員工服裝整齊劃一、辦公室布置要整潔等，且這些企業老板的辦公室普遍都是豪華裝修。這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對于職業技能（理論知識也是技能之一）要求越高的崗位（如研發、科學研究等），對其職業能力（亦可稱之為情商）的要求就會降低，反之就越高。因此我們可以得出圖1所示的個人素養、職業技能與職業能力的關系曲線。從圖1中可以看出，在職場上無論職業技能高低，對個人素質的要求基本上都差不多，但隨著職業技能要求的提高，對職業能力的要求反而下降；同樣，當職業技能較低時，對職業能力的要求則越高。這張圖，在一定程度上，比較客觀地反映了職場上個人素養、職業技能和職業能力三者之間的關系。

圖1 個人素養、職業技能與職業能力的關系曲線

3 職業能力的組成

那么，上述職業能力究竟是什么方面的能力？在職場中如何體現呢？通常我們稱一個人情商比較高，一般都是指他（或她）比較會說話，溝通能力比較好。再好一些就是考慮事情比較周到等。筆者認為，在職場中，這些情商比較好的一些現象，可以歸納為如下一些能力。

（1）表達能力。表達說起來很簡單，就是說話，但具有完整準確的表達能力就不一樣了。其實，職業院校的相當一部分學生都在表達能力上顯示出較大的短板。因此，表達是職業能力的基本要求。

（2）溝通能力。溝通就是人與人的交往。學生是否具有良好順暢的溝通能力是影響其職場發展的重要因素。有些學生，見到陌生人就緊張，就說不出話來。就像在汽車連鎖服務門店中，作為一個專業服務技師，如何與客戶進行良好的溝通，對業務和自身的發展極為重要。

（3）寫作能力。難道寫作也是影響職場發展的重要因素？答案是肯定的，這一點，前述案例已經給予充分說明。一方面，在社會上，能寫點材料的員工越來越少；另一方面，學校里的語文課程（尤其是義務教育階段）的教學方法依舊沒有改變。還是前述案例中在某職業院校舉辦的“汽車連鎖店長培訓班”授課時，筆者就曾問過教寫作課程的老師，“寫作課應該怎么上？”老師的回答是“先教語法，然后再閱讀相關課文，最后要求寫一寫作文”。筆者笑問，“這樣的應試教育模式，學生能接受嗎？”老師也笑答，“希望不大”。這里需要明確的有2點，其一是寫作在職場上是否重要，其二是如何進行學生寫作能力的培養。第一個問題筆者相信所有人都一定認同其重要性。第二個問題則需要職業院校的教育者去好好研究（筆者今后將專題撰文討論職業院校學生寫作能力的培養問題）。

（4）營銷能力。營銷在當今市場經濟大潮中顯得尤為重要。在汽車4S店中，能說會道的員工往往多會被派到前臺擔任營銷工作。但隨著現代職業崗位角色的多樣化、交叉性，使得不僅僅是做營銷工作的人需要營銷能力，在過去認為的非營銷崗位的人員也需要相應的營銷能力。例如，汽車連鎖服務門店的服務技師，接待了一輛已行駛3萬多km車輛進店做汽車維護項目。由于客戶缺乏汽車專業知識，在常規情況下，客戶就只是按照每5 000 km的規律來店對車輛進行維護作業。按常規，接待該客戶，做好規定的5 000 km維護項目即可。但如果服務技師具有較強的營銷能力，便會在服務過程中詢問客戶車輛的使用情況，邊檢查邊根據車輛的實際使用情況向客戶介紹其他需要維護的項目，比如火花塞更換、節氣門體清洗、噴油器清洗、防凍液更換、制動摩擦片更換等。由于這種營銷是站在客戶安全使用車輛的角度，通過專業知識介紹、維護前后車輛技術狀況對比等方式與客戶進行交流溝通達成的，反而能贏得客戶的信賴，在增加了門店營業額的基礎上，還獲得了較高的客戶滿意度，增強了客戶的黏性。試想一下，如果您作為該門店的店長，是否會對該員工給予較高的評價呢？因此，任何企業都一定會更歡迎營銷能力較強的員工。

（5）管理能力。管理能力，本不需要人人皆有，但隨著社會化分工越來越細，交叉越來越多，組織的架構越來越小。比如個體經營戶、社區汽車連鎖服務門店等，即便只有2個～3個員工，也存在管理問題。縱觀各個行業，無論是連鎖超市、連鎖餐飲、連鎖服裝，還是連鎖汽車服務門店等，最難的不是資金，不是場地，不是薪酬，更不是設備，而是店長。沒有好的店長，就不敢發展新門店，這是很多企業負責人的共識。因此，店長已經成為了社會發展中一個奇缺的崗位，那么店長就需要具有管理能力。

綜上所述，現代企業經營活動中，作為其主體的員工，在職業道路上如何得到良好的發展，其個人素養、職業技能和職業能力組成了從業三要素。而三者之間的關系，尤其是職業技能和職業能力之間在不同情況下需求發生不同變化的特點，是職業教育從業者（也包括人力資源工作者）所需要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