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艷菊
河邊散步的時候,雜草叢里有一塊舊木板,隱隱約約竟辨認出兩行字來:“千山同一月,萬戶盡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我看過長篇小說《千江有水千江月》。因此,看到木板上的偈語,驚訝之余,更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千江有水千江月》是以柔緩細膩、淡雅清新的筆調(diào)寫少女貞觀與青年大信的愛情,雖然后來他們因為誤會沒有走到一起,可是整個故事讀起來就像在清幽的山里面路過了一條小溪,叮叮咚咚,美而清澈。他們之間有年輕人的活潑和幽默風(fēng)趣,也保持著古典的禮義,很純真。“他的鼻子這樣端正、厚實,他的兩眼這樣清亮;天不可無日月,看相的說:眼為日月,是日月不可不明;眼神黯者,不好,眼露光者更不好,因為兩者皆敗事;心術(shù)不正的人,是不可能有好眼神的,好眼神是:清澈而不迷蒙,極光而不外露?!边@是對大信外貌的一處描寫,我記在了筆記本上。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覺得這不僅僅是簡單介紹主人公的眼神清澈,還蘊含著人生哲理。天不可無日月,日月不可不明,人心呢,應(yīng)該像日月一樣明澈吧。
我在筆記本上記下了一些妙句,如“至情是可以一切不用說,因為一切都知道。”“生命何其貴重,人生何其端莊,其中多少恩義、情親?!薄笆篱g無有委屈事,人縱不知天新知?!边@些我喜歡的句子,讀著朗朗上口,詩意無限。
當(dāng)時我在網(wǎng)上查找這首偈語的解釋,有一種釋義是這樣的:“若想江中有月,重要的不是去追尋月亮,而是自己要江中有水,自然會江中有月;若要萬里無云,不要去執(zhí)著于天,而是清除心中的云,清除了心中的云,天自然會顯現(xiàn)出來。”我再讀記下的那些妙句,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清澈。江水映月,萬里長天,是因為清澈;《千江有水千江月》的耐品耐讀,詩意舒緩,也是因為清澈,人心清澈,民風(fēng)清澈。
畢淑敏說:“優(yōu)等的心,不必華麗,但必須堅固。”我覺得這里的堅固也是一種清澈,是心如日月的明亮明靜。人最佳的狀態(tài)是清澈、明亮、有香氣。所以,改筆名為慶山的安妮寶貝,祈愿人們的心緒歡喜而清凈,從始到終不間斷。即便污泥斑駁,反復(fù)無端,藏好心里的一顆明珠。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