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女”初長成

劉國芬

我剛寫下《我“家”有“女”初長成》這個題目時，身旁的兒子就疑惑地問：“媽媽，我們家有女孩嗎？”我朝他笑笑，沒作回答。他哪里知道媽媽心里其實還有一個“家”呀，這個“家”里女孩兒過半，孩子們讓我歡喜讓我憂。但令人欣慰的是，在歡笑和淚水中，我“家”的“女兒”終于慢慢長大了！

2018年秋天，那天我正上課，班里一個叫恬恬的女孩卻克制不住地哭出聲來，我走過去遞給她紙巾，并悄聲約她下課后去走走，她的情緒這才稍稍穩定下來。

下課后，我和她如約來到運動場，剛走幾步，她就再次大哭起來。她邊哭邊對我說爸爸媽媽離婚了，她跟了媽媽，媽媽不讓她隨爸爸姓了，可奶奶又死活不同意。“老師，我不想改姓，可媽媽說要是我堅持不改的話，她也不管我了。”我鼻子一酸，瞬間理解了一個痛哭的孩子背后的無助和無奈。看著眼前這個長頭發大眼睛的女孩，小小年紀卻要承受如此煎熬，我的心里生出了無限疼惜。

我決定幫幫她。我找到她奶奶和媽媽，告訴她們不能把一個這么大的難題拋給孩子，勸她們如果非要改姓還得聽聽孩子的意見。當我把這些告訴恬恬時，她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開心地說：“老師，我明白您的心意了，我會和媽媽好好談的。”

一個月后的某天中午，同事打電話說有學生執意要見我。我急匆匆到辦公室一看，又是恬恬！我知道，這孩子一定又是碰到煩心事了。果然，恬恬對我說有人給媽媽介紹對象了，她既討厭那男的，也怪媽媽太自私，不顧她的感受。聽著她激憤的話，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我問她爸爸媽媽是否有復合的可能，她搖搖頭。

我拉起她的手，輕輕地說：“孩子，你有情緒我能理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站在媽媽的角度想一想，一個女人，把一生最好的年華交給婚姻，婚姻卻讓她困苦不堪。當她終于可以透透氣換個活法時，她最愛的女兒卻站出來埋怨她自私，她會怎么想？你想過媽媽的感受嗎？”

她沒有答話，而是問我：“老師，要是換作您，您會怎么做？”

我告訴她，如果是我，至少不會反對吧。媽媽要是真心喜歡那個人，我還會送上祝福呢！

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老師，您真好。如果在我煩惱時，媽媽能講出這番道理來，我也不至于到您這兒訴苦啊。”

我逗她說：“沒問題呀，你隨時找我都行，只當我多生了一個女兒唄。”她一聽，眼里閃著驚喜的光：“我真的可以做您的女兒嗎？”

我攥著她的手，鄭重地點點頭。

終于，我和恬恬成了最貼心的母女，我們一起包餃子，拉家常，打球，看電影，以至于親生的兒子有點“吃醋”了。

再后來，學校開始選課走班，恬恬埋頭學業，就很少找我了。新學期開始，我收到她的一封信，信中說：“老師，告訴您一個小秘密，我媽媽開始新生活了。還有，分班后您雖然不再是我的語文老師，可您依然是我的好媽媽，我將牢記您的教誨，快樂生活，努力成長。”

我情不自禁，把信緊緊貼于胸口，喃喃地說：“孩子，你長大了。”

（作者單位：房縣第一中學）

責任編輯/李慕絢